第八章 训练

“现在，你尽全力来攻我，让我看看你的水准。只要你打的赢我手中的树枝，碰到我的人，就算你赢，赢了会有奖励。当然我不用高境界来压你。开始。”

“空手打？我可以用武器吗？”谢宁问。

树枝挥来，撩他腿，摔倒地。

“第一堂课，时刻准备战斗。你已经修行，你就是一名战士，一名战士，战斗就得时刻准备着！战斗开始从不是我说开始的那一刻，而是你决心向道的那一刻！修道修的是什么，是争天心、立己命。修道即是战争，你就是战士。”

谢宁不发一言，爬起来，冲！

谢震手腕一抖，树枝一搅，谢宁又摞倒。

谢宁又爬起来，再冲，先甩一把石头。树枝一震，飞石击落。未冲前，又被摞倒。

“很好，再来。”

谢宁半蹲于地，抄起地上碎石，扔！一块、两块，十块、二十块！密集飞石，合身冲上。

树枝一抖，化千百残影，震散飞石。谢宁冲上去，送菜，又摔。

“很好，这是第二堂课，灵活运用。人号称万灵之长，战士更要殊死搏杀。判断形势、灵活运用，才是正确的战斗方式。我不是教你不择手段。战斗，是搏命的，要活命，不寒碜。再来。”

“呀”怒吼壮胆，谢宁又莽上去，又吃瘪。还莽、还吃瘪。摔了不知几次，谢宁总被攻破下盘，两条小短腿红肿了。挨的打多了，他一看见树枝举起，两条腿就想跳。

“再来。”

谢宁头回觉得这俩字真魔鬼。他不能放弃，不能认输。他又冲上去，又击倒在地。

“爬得起来吗？爬得起，再来。”

一练练到晌午，谢宁站起来，回想战斗场景。他被击败，下盘总被切。大叔说要看他实力，早该摸清他的实力吧，为何还要一遍一遍地折磨他呢？为了测验他的战斗耐心？

谢震一抽，谢宁又成滚地葫芦，说：“有脑子，开始分析战斗形势了。不够，敌人不会傻乎乎站着给你时间分析。战场瞬息万变，要预判，边打边判，再来。”

谢宁又站起来，谢震手中枝条又举起来，“第三堂课！”谢宁急忙出声，果然谢震动作停下来，还目光示意，让他继续讲下去。

为什么要打他一遍又一遍呢，绝不是为了磨他耐心。“预判形势”这番话启发了他。大叔是来教导他的，不是来折磨他的。联想之前第一堂课第二堂课，长时间的切他下盘明显是第三堂课，要他自悟且吸取教训的第三堂课。

“第三堂课，切敌下……”谢宁突然想到下盘是他的弱点，却未必是敌人的，他改口，“切中敌人要害。”

“很好，你已经领悟三堂课。今天就到这，待会儿好好休息、疗伤，多品味三堂课，明天咱们继续。”说完人走，潇洒离开，不知干啥去。

从清晨一练练到中午，谢宁疲惫不堪、饥肠辘辘。三堂课，他在心里回味，“战斗时刻准备；灵活运用；击敌要害。三者分别对己、对物（环境）、对敌……战斗，同天地一起？”

谢宁返回阁楼，妙儿娘亲为他备好温水浴桶，小姨也过来。

“哟，这是我们谢府的谁呀，哎呀呀，小点心弄这么脏了，这让人家怎么下口嘛，啧啧啧。”小姨美眸转又转，嘴角揶揄笑。

谢宁真是，没好气。自顾自脱衣、进桶、搓澡。伤腿遇温水，疼得厉害。他睁大眼睛，咬着牙，忍住没发出声来。

小姨却笑得花枝乱颤，“死鱼眼。”

娘亲轻拍小姨，小姨瞬间乖巧多，不敢胡闹。妙儿娘亲扶住谢宁身子，不让温水直接烫腿。慢慢地，一点点适应、浸泡。整个人都进去，舒畅。红肿双腿麻痒般舒服。

大叔打他用的是巧劲，奈何他心思单纯，挨那么多打才领悟。他腿脚红肿，未伤筋骨。

娘亲帮他搓澡，小姨在旁边出神。他想着下盘是弱点，就听见娘亲甜糯般的声线，“宁儿，腿脚还痛吗？”

“不痛，娘。”

“宁儿真棒，训练多吃苦、不喊痛，是好男儿。”

“是喔，小点心从没撒过娇喔，人这么小，男子汉气概十足嘞，雄姿英发，不愧是小姨最爱的男人。”

小姨狡黠，谢宁无视，倒是向着娘亲露出笑脸，“娘亲夸奖了。”

“好孩子，”娘亲看着他，帮擦身子，“不过，你要做好准备喔，以后呀，要吃好多好多苦。”

“孩儿不怕。”

“真乖。”摸摸头。

妙儿心里有话没说，想着宁儿乖巧恭顺，这话等以后说，等他迈不过大坎的时候。她明白，谢宁要成为绝世高手，必得熬过千般磨难、万般险阻，看他训练模样，心疼又欣慰。

洗完，娘亲将他抱起，擦干穿衣，而后三人用餐。用完餐，谢宁修炼《金阳经》，丹田灵气旋如风暴。吐纳灵气，滋养身体。灵视中，灵气光点聚成人形，唯左脚处稍稍暗淡。功过大周天，一轮又一轮。等灵气水涨船高，往左脚处泄洪。

灵气淬体，是一种清明通透的感觉。仿佛俗世气息沾染，阻隔了感知，感知世界真实，可谓着相。灵气淬体，犹如灵台洗净，鉴照内外，可谓觉悟。

修道玄奇，他入迷；练功艰辛，他用心。这辈子活得相当滋润，那是上辈子绝无的体验。他明白，他一生将是道，悟道求道是他唯一，是他最想要也是唯一想要。美色、权势、财富、名誉、永生，世人所追求的一切，他都可以不要。他渐渐明悟，道本身即是他的意义。

放下所有，觉悟缘空。自性本空，因缘聚合。

他太有灵性、太有天赋。灵气吐纳如海口灌注，每每搅起灵气风云，惊动旁人。自从那天接受谢震大叔的训练，他领悟愈加精深、修道纳灵进境愈发迅速。左脚背本是无底洞，几年来修炼，淬体期突破契机已明了，当在近几天。

为此，谢震告诫谢宁，不急于突破。

开灵境六期——灵种期、淬体期、洗筋期、伐髓期、脏腑期、灵台期。谢家传统修炼方法是，灵种期药浴增强潜能；淬体期天然修法不佐外物；洗筋期于瀑布、海底深处修炼，借自然伟力熬骨洗筋；伐髓期开炉炼丹，人体宝药激潜能；脏腑期尝百草，集奇花异草叩开人体密藏；灵台期高台吹风……

谢宁突破淬体期后，就会迈入洗筋期。谢震要谢宁暂缓突破，因为准备还在进行，之后他要带谢宁外出历练。

于是谢宁每天修炼灵气，灵气运行少往左脚处去。上午随谢震大叔训练，中午洗澡、用餐，下午修炼、赏双英对武。晚上，红袖添香伴读书。

大叔手中的树枝只是凡物，谢宁几乎打不过，准确说，没赢过。下盘是他的弱点，他试过好多法子，躲避也好，硬抗也好，左脚总要迟钝些，拖后腿。每次对练，结局是掀翻在地，进步是有的，现在撂倒次数屈指可数。

他已有一战之力，等他左脚淬炼完，身形灵活，倘一上街，即可荣升混混级打手。

严玲小可爱总会过来找他玩。他不得不感叹，女娃子真是天才，不见丁点幼稚胡闹，反而理性成熟、生而知之，还有点孤芳风韵，像极了上辈子的同名师姐，他一度怀疑对方也是转生来的。打消他疑虑的是对方在修道上的不堪，不能说惨不忍睹，是谢宁本身妖孽得过分。

眼看他要突破淬体期，人家小姑娘还在灵种期徘徊。

普通人家的孩子要迈入修道之路，进行灵种期修炼，不还得在五六岁及之后。他两个太天才，领悟力非凡、早早学文识字，向道之心坚定，才得以早早修行。

谢宁没想到这一点，也不这么想。他认为前世自己普普通通，转生后却拥有妖孽天资，全是托了“转生”的福。若对方也是转生的，天资得比他强，至少不弱太多。目前来看，有点拉胯。

谢宁并没有因为自己修炼得快就傲人一等，他与严玲玩得融洽、亲密无间。两人时常谈天说地，品论修行。

谢宁即将出远门历练，严玲有羡慕，有遗落，默默祝福。那天为他送行后，当天返回严府，闭门专心修炼。

那是一个白云万里的日子，风儿清爽鸟啼悦。谢宁突破淬体期只差临门一脚。他与亲人分别、与伙伴挥手，世界大舞台，谢宁这就来。

飘在天上，谢宁惊叹于谢震这一手。他坐在这艘碧玉木舟上，这木舟是谢震变出来的。之前，人在谢府，谢震手一扬，冒出一段青绿枝芽，迎风见长，围成一艘碧玉木舟。谢宁惊奇，翻进舟里观察，一阵云雾翻涌，聚而又散，舟已在天上云层间。

这就是道法的魅力吗？如何让人不爱？

这里凉了许多，呼气吸气，空气稀薄得很，呼吸久了，他胸口发闷面色潮红。

见状，谢震取出一粒红色丹丸凑近他鼻端。谢宁一闻，昏睡在舟里，呼吸顺畅，大为改观。

腾空直上万里，白云一叶扁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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