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媛睁开眼睛的瞬间,檀香的气息钻入鼻腔。她猛地坐起身,锦被从肩头滑落,露出绣着青竹纹样的白色中衣。
“这是……”
她环顾四周,雕花红木床、青纱帐幔、案几上摊开的诗册——分明是她十五岁时的闺房。窗外传来竹叶沙沙声,远处隐约可闻晨钟回荡,那是学堂的早课钟声。
青木媛颤抖着抬起手,镜中映出的是一张尚未褪去稚气的脸,眼尾那颗泪痣还在。她用力掐了一下手臂,失去挚爱的痛真实得令人心颤。
“我……回来了?”
记忆如潮水般汹涌而至……
那是在与面具团同伴破圈不久,她被黑狐操控着,举起张正的剑,狠狠刺入他的心脏——而张正用尽最后一丝灵力,唤醒她的意识。
当她清醒过来,眼前却是爱人温柔却充满不舍的目光,他唇边挂着一抹安抚的笑,随后在她怀中死去。
那一刻,悲痛如狂风骤雨席卷全身,她不愿屈从于黑狐的掌控,选择与爱人死在一起。
“小姐,该梳洗了。”丫鬟绿竹捧着铜盆进来,见她呆坐床边,疑惑道:“您脸色怎么这样差?可是梦魇了?”
青木媛缓缓摇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美艳的面庞。
“今日……是何年月?”
“景泰十七年三月初二呀。”绿竹拧了帕子递来,“小姐莫不是读书读糊涂了?今日可是学堂开学的日子,老爷特意嘱咐要穿那套新做的粉紫襦裙呢。”
景泰十七年。青木媛瞳孔微缩,正是她初遇张正的那年,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的前夜。
铜镜前,她看着绿竹灵巧的手指将青丝挽成云鬟髻。十五岁的面容如初绽的芍药,眼角眉梢还未染上后来的凌厉。她轻轻抚过镜中人的轮廓,指尖在右眼尾的泪痣处停留。
“这次……”她在心中默念,“我绝不会重蹈覆辙。”
晨露未晞,青木媛懒懒倚在银线绣制的软轿里。四个轿夫脚步轻得惊人——
“小姐,淮水学堂到了。”绿竹掀开轿帘,晨光漏进来,青木媛眯起眼,指尖下意识抚过眼尾泪痣。
昨夜研读密信到三更,此刻她本该躺在缀满鲛绡的闺房里补眠,而不是来这深山老林听什么课。
但想到今日可能见到的人,她还是来了。
“伞。”她轻声道。
绿竹立即撑开一柄洒金油纸伞。青木媛缓步下轿,粉紫襦裙上的暗纹在阳光下流转如活水。
她讨厌早起,讨厌日晒,更讨厌踩着露水弄脏绣鞋——但为了他,这些都可以忍受。
百级石阶蜿蜒入竹海,青木媛提着裙摆缓步而上。忽然,她脚步一顿。
前方石阶上,一个素锦学子袍的少年正弯腰捡拾散落的书册。晨风拂过,他束发的缎带与竹叶一同轻扬。从背影看,与张正如出一辙。
但青木媛的指尖已经掐进了掌心。
是他。
她绝不会认错。虽然张家把他训练得连走路的姿态都与张正分毫不差,但他弯腰时肩胛骨微微凸起的弧度,还有呼吸间几乎不可闻的停顿——她不会认错。
“这位同窗,你的玉佩掉了。”
少年转身,托着一枚玉佩。声音清朗如泉,恰是张正常用的语调。可青木媛看见他拇指无意识摩挲玉佩边缘的小动作——那是他紧张时的习惯。
“多谢。”她伸手,指尖故意擦过他掌心。
少年耳尖微红,却仍端着世家公子的仪态:“在下张正,黑剑山庄。”
谎话说得滴水不漏。青木媛几乎要为他喝彩。
“青木媛。”她颔首,眼角泪痣在竹影里忽明忽暗,“青木世家。”
少年——不,他的睫毛几不可察地颤了颤。
青木媛太熟悉这个表情了,每次她故意在众人面前走过他身边时,他都会这样轻轻眨一下眼,像是要把她的影子刻在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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