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亮着灯,暖融的烛光给人一种温馨安定之感。
雪重子双手枕在脑后,失了眠的他静静地听着风雪声,直直地望着屋顶发呆。
他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想,又好像一直在想,总有那么一个人的音容笑貌在心里徘徊着,试图抹去却又会悄然记起。
云雀:“睡不着吗?”
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声音,雪重子怔了怔,扭过头,看见也还未睡着的云雀。
云雀正侧着身子躺在床上,看向睡在床下的雪重子。
对上小姑娘询问的目光,雪重子心头微微一动,紧张之中夹杂着一丝欢喜,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究竟在开心些什么。
雪重子:“嗯。”
低声应了应,褪去平日里的老成庄重,此刻的眼神带着少见的柔和。
云雀:“如果觉得房间太亮的话,就把灯熄了吧。”
雪重子:“你不是怕黑吗。”
云雀眉眼温柔,淡淡一笑道:
云雀:“习惯就好了。”
雪重子眸光一闪,心情忽然有些复杂。
这看似轻飘飘的一句话,不知道背后隐藏了多少的心酸和苦涩。
雪重子:“不需要去习惯自己害怕的东西。”
雪重子:“只要你喜欢,可以点很多的灯。”
暖流汇入心间,云雀嘴角挽起的笑意更深,忍俊不禁道:
云雀:“这样的话,你就更睡不了。”
雪重子:“我不怕亮。”
云雀:“那怎么睡不着?”
雪重子垂了垂眸,低头不语,略带心虚地躲闪着,说道:
雪重子:“不太困。”
话音落下,短暂的沉默,奇怪于突然的安静,雪重子复转头看向云雀,却瞧见她目光黯淡凝滞地注视着一个地方出神,落寞的神情,不禁令人担忧。
雪重子:“你怎么也没睡?”
被唤回的思绪,她无措地眨了眨眼,闷声低语道:
云雀:“我想姐姐了。”
雪重子:“你的姐姐也是无锋?”
云雀:“嗯。”
雪重子:“那你为什么要加入无锋,成为无锋刺客?”
任谁第一眼看到她,都不会相信她是一个刺客。
他也是。
她是无锋刺客,骨子里却有着天真浪漫的性格,还有这不符合年纪的倔强与哀伤,无一不说明,她有故事。
雪公子说的对,他好奇,只是嘴硬不承认罢了。
云雀:“加入无锋的人,大多不知故土,不明去路,人生飘摇,命如衰草。”
云雀:“要么是从小失去双亲的孤儿,被无锋收养,习惯了听命。”
云雀:“要么是心有所恨意,有难平,想要借着强大的力量去复仇。”
雪重子:“那你是哪种。”
问出这句话之前,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一个心怀恨意和复仇的人,不会有她这一双干净澄澈的眼睛。
云雀心上一酸,万般思绪翻涌,温软的嗓音缓缓诉说着:
云雀:“我是孤儿。”
云雀:“是从棺材里生出来的孩子,也叫棺材子。”
云雀:“后来是一个老乞丐发现了我,把我救了出来,将我养大,我叫他爷爷。”
云雀:“七岁那年的除夕,爷爷看酒肆的门口,有些不要的冷包子,就想着给我,却被当成小偷,被酒肆的几个恶霸给打死了。”
云雀:“当时,我死死咬着那个恶霸的手,他说我是狗,把我打得头破血流,我都没有松口。”
云雀:“我浑身是血地倒在地上,我以为我要死了,是无锋的人在路边救下了奄奄一息的我,把我带了回去。”
云雀:“在无锋里,听话、不反抗,让自己变强,并通过不断的争夺,才能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活下去。”
说话声中,她的眼眶渐渐湿润,呆呆地望着前方,眸子里闪烁着泪花,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
云雀:“我和姐姐在无锋认识了,她认我做义妹,对我很好,她没有亲人,我也没有,我们就在无锋相依为命。”
云雀:“我很怕黑,我也怕一个人睡,在无锋,我有姐姐。”
云雀:“在我害怕的时候,她会抱着我,陪我说话,哄我睡觉。”
云雀:“我不是一个人。”
嘴角扬起一抹清甜的笑,泪珠却从眼角溢出,悄无声息地滑落,没入枕巾,或滴在了床上。
努力地克制着情绪,整张脸安静地埋在被褥之下,不愿被人看见。
看着蜷缩在被子里的一团,雪重子眼波颤了颤,一股艰涩感蔓延心口,心情五味杂陈,胸腔像是被什么紧紧箍住,难以呼吸。
起身来到云雀的身边,于床边坐下,伸出手心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脑勺,侧身在她的身旁躺下,手臂一揽,将人带着锦被抱入怀中,搂着她因为抽泣而发颤的背,安抚道:
雪重子:“现在也不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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