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哭累了,加上实在是太晚了,小姑娘竟然无知无觉地睡着了。
一手揽着那纤瘦的肩,一手轻轻地环着她的腰,掌心抚着柔软纤细的背脊,亲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雪重子垂着脑袋,目光描摹着她文静乖巧的睡相,面颊偏向他,宛若依偎地靠在他的胸口,乌黑卷翘的长睫如蒲扇般垂着,略微湿润的眼尾还带着尚未消退的薄红,鼻头透着淡淡的粉意。
看着她睡得毫无防备的模样,雪重子情不自禁地勾了勾唇角。
手指小心翼翼地拂了拂额前挡脸的一缕凌乱发丝,指腹触碰到她的脸颊,温软的触感极其细腻,忍不住轻轻摩挲了一下,还紧张兮兮地观察着熟睡的云雀,怕把人吵醒了。
满足想法地再摸了摸她的脸,便适可而止,寂静的夜里像只偷腥的猫儿,雪重子眼里的笑意更浓。
下移的目光不经意间瞥见微塌的衣襟,不自在地移开视线,脑袋中又不由自主地浮现起温泉中看见的那一幕。
光是躺在一个屋子里,一个床上,一个地上,都让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如今温香软玉抱在怀里,那好不容易平复的心跳似乎又失了准。
雪重子抿紧了唇,手一伸,假装淡定地扯了扯被子,往上拢了拢,给云雀盖好,再给自己盖了盖,试图想用这厚实的锦被掩盖着自己杂乱无章的心跳声。
过了一会儿,倦意渐渐袭来,略微沉重的眼皮缓缓耷下。
屋子里燃着熏炉,但比起那熏香,怀里的香味温馨清雅,最后低头看了看云雀,雪重子放心地阖上眼。
…
翌日,雪公子等着雪重子和云雀一起吃早饭,却是左等右等都没等到,也不好去敲门。
从辰时,等到巳时,日上三竿都还没看见雪重子,不由得奇怪,一个人无聊地坐在院子里,茶是喝了一杯又一杯。
终于,听到脚步声,雪公子眼前一亮,一扭头,看见向他走来的云雀,目光微微一怔。
一袭浅蓝裙衫,清新脱俗,外罩着保暖御寒的长披风,雪白蓬松的毛领,整个人看起来更加娇小可爱,宛若精致的瓷娃娃,雪公子眉眼带笑,十分满意自己准备的这套衣裳。
雪公子:“昨晚睡得好吗?”
跪坐在雪公子的对面,听到他关心的询问,嫣然一笑,点头应道:
云雀:“嗯。”
雪公子:“雪重子没来吗?”
云雀:“他昨晚睡得太晚,现在还没醒。”
接过雪公子为她倒的茶,温声道谢,端在手上温暖着微凉的掌心,茶面上升腾着热气,小小地喝了一口,抬头时,却见雪公子一双眼睛清净如秋水,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
感受着那过于专注和热忱的视线,云雀拘谨地抿了抿唇,抬手抚了抚脸颊贴着疤的位置,确定没问题才放下心,假装疑惑地轻声问道:
云雀:“是我脸上有东西吗?”
注意到云雀的动作,雪公子立刻歉意解释道:
雪公子:“没有。”
雪公子:“只是很好看,这身衣裳很适合你。”
云雀:“嗯,衣裳很好看。”
云雀低头看了眼衣裳,眼角眉梢染着幸福愉悦的笑意,唇角微扬,如冬日温柔和煦的暖阳。
见云雀只提了衣裳好看,雪公子目光真诚道:
雪公子:“你也好看。”
云雀:“我?”
诧异地抬了抬眉,随即低下头,捧着茶杯,直言道:
云雀:“我不好看。”
闻言,雪公子脸上笑容消散,并不认同她这么认为自己。
雪公子:“为什么这么说?”
云雀:“我脸上的疤很丑。”
雪公子:“就是因为这个?”
云雀:“…嗯。”
雪公子垂眸思忖片刻,突然有了主意,眼中闪烁着光亮。
雪公子:“那我帮你变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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