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家有一孤女,天下皆知。
囚禁玳山十年,被迫改名下山,在太后寿宴上,在满朝文武和皇室宗亲的面前,为帝家满门和八万将士讨回清白之举实在惊人。
帝家女,当如此。
殿上发生的事以难以想象的速度传至了天下万民耳中,不过短短三日,声势浩大的舆论席卷而来,百姓对这个帝家仅剩的遗孤更为叹服。
一个二十年前禅让天下、本该得天下尊崇的世族,却因被当朝太后无辜构陷,落得个满门抄斩、背尽骂名的下场,八万将士枉死,任谁就无法接受这样惨烈而荒唐的事实。
…
靖安侯府。
洛铭西和帝承恩携手而来,清风拂过,落叶扫动,二人皆是一袭白衣,极为相衬。
故地重游,洛铭西心里多少有些惆怅,但一想到帝家翻案,守得云开见月明,更多的是欣喜。
帝承恩站在台阶之上,仰望着面前高大的楼阁,背手而立的洛铭西站在她的身后。
洛铭西:“在想什么?”
帝承恩收回目光,从容地转过身,认真地注视着台阶之下的洛铭西。
虽然站在台阶上,却也没高出多少。
帝承恩:“洛铭西。”
突然叫上了全名,还是认真的模样,洛铭西耐心地等着接下来她的话。
温暖和煦的阳光迎面照来,周身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金黄,帝承恩满眼真切地微笑道:
帝承恩:“我没给帝家丢脸。”
洛铭西怔了怔,神情有些恍惚,想起十年前。
他对她说——
“从这一刻起,你便是帝家的帝梓元。”
当年他救下的小乞丐,送她替帝梓元上玳山囚禁,十年后只身入京,一己之力替帝家和八万将士翻案,现在站在他的面前对他说,她没给帝家丢脸。
洛铭西盯着她的眼睛,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酸涩翻滚,他眼里隐有欣慰,也含着怜惜。
洛铭西:“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洛铭西:“没有人比你做得更好。”
帝承恩莞尔一笑,如释重负,欢欣地张开双臂,洛铭西极其自然地抬手接住她,从台阶上抱了下来,双臂箍住她的腰。
洛铭西:“等事情结束,想做什么?”
帝承恩:“嗯…”
帝承恩:“大好山河,想去哪儿去哪儿。”
帝承恩:“你呢?”
洛铭西:“大好山河,那不就是你去哪儿我去哪儿。”
闻言,帝承恩立刻抬起头,望着洛铭西,一本正经道:
帝承恩:“那我还是偷偷走吧。”
还真像她干得出来的,洛铭西低头凑近,眼神里满是威胁的意味,低沉着嗓音:
洛铭西:“你敢。”
帝承恩:“有什么不敢的。”
洛铭西:“你要是敢,那我就四处张贴榜文,天涯海角都把你抓回来。”
环在他颈肩的手捧着他的脸,愤愤道:
帝承恩:“你这是以公谋私。”
洛铭西薄唇轻弯,眉眼间带着几分狡黠和得意。
洛铭西:“过奖。”
看着她,漆黑如墨的眼瞳没了终年笼罩的阴云,眼神清亮,嘴角噙笑,拌嘴和玩闹淹没在一个情意绵长的吻,伴随着她的回应而更加辗转热烈。
…
静心堂。
太后一手持着一串佛珠,一手敲着木鱼,嬷嬷从外面匆匆走来,递上一封信。
太后瞥向信件,放下佛珠,接过信函拆开一看。
“今日子时伏翎山梅林一叙”
“帝盛天”
当看清最后三个字,双眉骤然蹙起,睁大了眼。
…
太子府。
温朔走进寝殿,满地散落的画像根本无处放脚,看见坐在矮阶上的韩烨,一个人喝着酒,眼神有些迷蒙地盯手上拿着的面具。
温朔认出那面具就是在上元灯会时,他帮韩烨带回来的。
他一边小心地捡起地上的画像,来到韩烨的身旁坐下,画像上画的全是帝承恩。
温朔:“殿下…”
温朔:“梓元姐肯定也不想骗你。”
温朔:“她什么都没有,她也不容易,只有这个机会才能给帝家翻案。”
忍辱负重,改名下山,一介孤女来到京城,又是遭人暗杀,又要被太后刁难,还要为帝家和八万将士讨回公道,想想都太难了。
可他也最清楚韩烨有多期待这一天,期待迎娶自己等了十年的人。
温朔左右为难,于他而言,两边都是他敬重的人,眼里流露出一丝内疚。
破镜难重圆。
还真被自己说中了。
真是乌鸦嘴。
韩烨:“我知道。”
韩烨应声道。
他低垂着眼,衣衫略显不整,没了往日的温文尔雅,指腹轻轻摩挲着面具的纹理。
韩烨:“我不怪她。”
韩烨:“我也没有资格怪她。”
韩烨:“是韩家欠她的。”
他从前以为,自己已经尽所能地去护她弥补她。
现在才知道,不够,远远不够。
帝家满门和八万将士,都是韩家欠的。
一滴眼泪夺眶而出,眼前像是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韩烨紧紧地攥握着手中的面具。
要是永远在山谷里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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