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宁不想待在宫里,谢危看出了她的心思,将她留下。
最后等其他人都离开了,姜雪宁单独找到谢危理论。
谢危:“你所掩藏的,正是我想看清的。”
谢危:“所以姜雪宁,这半年伴读,还请你像个寻常闺秀一样,在我眼皮子底下乖乖待着。”
谢危:“不要随意招惹燕临,也不要把不好的心思打在燕兰身上,更不要做出有碍勇毅侯府之事。”
谢危:“不要逼我。”
谢危:“也不要惹我生气。”
谢危:“否则…”
谢危最后的声音幽幽散去,眼神阴沉,可见杀意,没说完,却足够令人胡思乱想,提心吊胆。
姜雪宁神情凝重地望着谢危转身离开的背影,惆怅地叹了口气。
…
夜晚,一蒙面黑衣人偷偷潜入勇毅侯府,熟门熟路地找到了燕牧的书房,躲过了夜巡的侍卫。
偷入房内,在书案上拿起一张写有字迹的纸,折好揣进了怀里,谨慎地观察着周围。
刚用镇纸压住剩余的纸张,突然间身后一柄寒冷的刀刃抵在了脖颈,周寅之惊恐地瞪大了双眼,甚至还没回头看清是谁便晕了过去。
…
等周寅之再次醒来的时候,清醒之际伴随着恐慌坐直身,抬头第一眼看见的便是不远处斜倚着木几而坐的温婉女子,手中执着一卷书,清贵优雅,摇曳的烛光下,透着一份随性慵懒。
见周寅之醒来,燕兰放下了书,朝他轻轻颔首。
燕兰:“周大人。”
虽然瞧着知书达理,但周寅之更多的是惶恐不安,温润如玉的背后仿佛藏着一把杀人的刀子。
能在他潜入侯府时抓住他,还能将他带到这里,他看的不是勇毅侯,不是小侯爷,而是这位燕大小姐。
勇毅侯和小侯爷燕临,是看得见身份的明面威慑,这燕大小姐,会让人有未知的害怕和无措,甚至在这屋子里没有一个旁人。
想起在书房时那把神不知鬼不觉滴在他脖子上的兵器,周寅之不禁冒了冒冷汗,弱弱地开口道:
周寅之:“大小姐…”
燕兰:“我弟弟燕临与你交好,甚至还带你来过几次侯府,甚至还将你留夜。”
燕兰:不知周大人今晚这般偷偷摸摸地出来,是所谓何意?”
平缓的语调,娓娓道来,看那双眼睛却好像有能穿透人心的本事。
周寅之再也不敢坐着,立刻紧张地起身,朝她行礼。
周寅之:“大小姐,国公想要得到侯爷的笔迹和印信,我是不得已的。”
周寅之:“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我懂,我也不想卷进燕薛两家的争斗。”
周寅之:“可周某职位卑微,国公苦苦相逼,我只是想随便找点笔墨糊弄过去。”
燕兰嘴角轻弯,依然是那一成不变的浅笑,缓缓站起了身。
燕兰:“那周大人如今被我抓住了,可想过该如何?”
周寅之:“若小姐将我之事告诉给侯爷,我怕是要死上千百回了。”
周寅之:“可小姐,国公与侯爷势同水火,定会想办法对付燕家。”
周寅之:“小姐聪慧,应该明白树欲静而风不止,没了我周寅之,还会有王寅之、赵寅之、李寅之。”
周寅之:“小姐能抓住我一个,那还要日日夜夜地防第二个、第三个。”
周寅之:“我想活命。”
周寅之:“所以请小姐为我指条路,我愿意为小姐做事。”
周寅之言辞恳切,只为求生。
燕兰静静凝视着他,周寅之感觉一整颗心都被忐忑地吊着。
面对定国公薛远,他知道对方想要的是什么,可面对这位大小姐,他根本琢磨不透。
…
待周寅之离开,霜墨和雪砚现身进了屋。
“小姐,这人不可信。”雪砚倒了杯水,递给燕兰。
霜墨点头附和:
“是啊小姐,我听闻这周寅之爱马,可他的马生病了,为了不让马受痛苦,亲手把自己的马给杀了,这人不简单。”
燕兰:“在没有结局已定前,他谁也不支持,不过是两边都不想得罪。”
燕兰:“时机一到,风往哪吹,他便往哪倒,踩着失势的那一方上位。”
燕兰:“所以,与其指望他能对我誓死效忠…”
燕兰意味深长地顿了顿,手指指尖敲在杯壁,杯中水也随之泛起涟漪。
燕兰:“不如,要这风,在我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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