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十一月初八这一日。
早在半年之前,勇毅侯府小侯爷燕临的冠礼便已经引得大半座京城翘首以盼。
不知多少有闺秀待嫁的人家等着那少年加冠取字的一日,各处说媒人更是早早准备好了花名册,就等着冠礼之后把侯府的门槛给踏破。
冠礼当天,邀请的宾客纷纷到来,一一地过了帖,管家着人引了入内,有朝廷官员、皇室宗亲、京城世家,一时间,勇毅侯府热闹非凡。
沈芷衣和姜雪宁一同到,沈芷衣小时候来过勇毅侯府不知多少次,早已十分熟悉,带着姜雪宁往里走。
姜雪宁上一世没来,却也被这样盛大的场景所震撼。
说来她似乎很久没有见到燕临,再见面时却是成熟稳重了不少。
张遮跟着陈瀛几位刑部官员一起来,衣着素净简单,与周遭的宾客相比,带着一种沉淀淡泊,再次踏进这座勇毅侯府,内心百感交集。
上一世,大雨滂沱,燕家满门遇难,顶着悲痛之下,他们仓促成婚,送走了燕临。
一切仿佛历历在目,张遮忽然有些沉重得喘不过气,压下喉间的艰涩,不着痕迹地扫了一圈,并没有看见燕兰的身影。
姜雪宁注意到站在台阶上的张遮,张遮不经意间流露的神情,其实已经告诉了她答案。
“谢少师——”
听见身旁陈瀛打招呼的声音,众人皆不约而同地看去。
张遮慢慢回了神,转过了身。
来人一身白衣金绣,缈然出尘中又透着一丝贵气。
谢危。
上一世张遮虽然没有亲眼见到谢危做了什么,但在刑部大牢里听说了他的所作所为。
剑书递上拜贴,谢危的目光却落在张遮的身上,视线交汇,对立而望。
张遮捉摸不透谢危的眼神,离得太远或太近的只注意到谢危,而不近不远的张遮,一向善于观察,留意到了他手腕露出来的红绳,与那白袖相比,过于显眼。
令人不免多想,毕竟这样的红绳,不该出现在他的身上。
谢危知道他在看什么,他也是故意露出来的。
谢危:“张大人。”
谢危平静地开口,既有着读万卷书的圣人气质,又有着登高而望远的谋士之仪态。
张遮身姿凛冽如竹,不卑不亢:
张遮:“谢少师。”
这一大照面,明眼人都能感受到两个人之间存在着某一种不得而知的气场。
燕临.:“先生,家父有请。”
燕临的出现打破了隐隐争锋的局面,谢危微笑颔首,跟着燕临而去,临走前,意味深长地瞥了眼张遮,隐含着淡淡的笑意,二人擦肩而过。
张遮轻皱起眉,满心疑惑地转过身,张遮望着谢危渐行渐远的背影。
他竟从他最后的眼神里读出了一丝…
炫耀?
…
一切准备就绪,开始正式的加冠礼,园中坐满了宾客。
按照着礼仪,先是带上了缁布冠,而后带上了皮弁,最后带上爵弁。
每换一次头冠,就要向所有人展示一遍,燕兰念着祝词。
她站在那边是一幅精心绘制的画卷,清亮悦耳的声音,言行举止中透着坚定威仪。
台下坐着的姜雪宁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从心里涌现上来,填补了一点点心中的遗憾和愧疚。
沈芷衣:“兰姐姐今日瞧着,和往日有些不同。”
姜雪宁:“有何不同?”
沈芷衣:“嗯…说不清。”
沈芷衣:“只觉得平时的兰姐姐温柔近人,如同长姐一般,今日感觉,仿佛隔着云端彼岸,望而不及。”
被沈芷衣这么一说,姜雪宁再看台上的燕兰,也有所察觉。
姜雪宁:“许是燕临冠礼,才严肃些。”
沈芷衣点了点头。
看着面前身着礼服、头顶华冠的燕临,燕兰眸底深沉难言。
两世终是得以为他赞冠。
这一世,公仪丞已死,薛远因私兵一事尚在调查,无人打扰。
这是一场隆重盛大的冠礼。
京城皆知。
燕兰扶袖,手中长毫书写,俊逸之字落于卷上。
燕兰:“长松卧壑因风霜,时来屹立扶明堂。”
燕兰:“是字为,时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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