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屋的薛定非,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先探了探头,屋子里寂静无声,他才看见躺在床上熟睡的燕兰。
屋内燃着熏笼,不知道比外面暖和多少,一股幽幽暖香扑面而来,细腻醉人。
说是婚房,其实也就是燕兰的闺房,薛定非睡意一扫,关上房门,忽然生出一丝局促踌躇。
他还是第一次进女儿家的闺房,果然精致。
薛定非看到桌上的点心,拿起一块吃起来,在外面吹了一夜的风,睡也没睡好,吃饱喝足,天色尚早,躺躺椅上睡个回笼觉。
不知过了过久,屋外有了轻轻走动的声音,薛定非还未清醒,直到外面唤了两声“小姐”“姑爷”,脑子登时清醒过来,他立刻警觉地坐起身。
薛定非二话没说,一边走向婚床,一边扒了外裳,扔在一旁,迅速踹掉靴子,在门被推开之前,翻身上床,掀开被子,侧身躺下。
秉持着约法三章和碰阿姐要砍手的警告,和燕兰中间亦隔着些许距离。
推门而入的声音响起,雪砚带着丫鬟还伺候梳洗,看见薛定非和自家小姐躺在一张床上、盖着一张被子时,怔了怔,婚前便备好了多余的铺盖给薛定非,没想到睡在了一起,目光扫过散落在地的衣袍和东倒西歪的靴子,微不可见地沉眸蹙眉。
薛定非假装刚醒地转过头,一副不耐烦地给了个退下的手势,翻了个身,侧向燕兰躺着,继续闭眼装睡。
雪砚见燕兰还没醒,思虑了一下,决定带着其他人先退下,又关上了门。
听到门关上以后,开眼回头看了一眼,确定屋子里没外人,暗暗松了口气,又舒舒服服地躺了回去,忽然发现恰好和同样侧躺的燕兰面对面。
好奇地盯着没有醒来迹象的燕兰,只能看见发顶,几乎整张脸埋没在被褥下,他的手悄悄抬了抬被沿,做贼似的往里一看,看清了清丽瓷白的脸,如蝶翼般的眼睫轻轻搭着,还没醒。
目光往下,里衣前襟微塌,隐约窥见那天青色的肚兜,薛定非像是被什么烫了一下,松开了手,挪开视线,心跳忽然不受控制得加快。
青楼里花枝招展的多了去了,这还什么都没看见,就不好意思了,他脸皮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薄了。
美人安安静静地睡在自己面前,什么都不做,总感觉哪里亏了。
可他要敢做什么,别说燕临砍手了,谢危能要了他的命。
淡雅的幽香窜入鼻息,像是有根纤柔的羽毛在心尖擦过,和屋子里盈漫的暖香截然不同,情不自禁地手臂支起身,凑近闻了闻。
羽睫轻颤,燕兰睡意惺忪地睁开眼,怔愣地盯着他,还没完全清醒过来。
薛定非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半天一动也不敢动,尴尬地笑道:
薛定非:“早。”
燕兰还没应,听到屋外丫鬟们毕恭毕敬地柒声喊道:
“世子。”
薛定非一激灵,心里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雪砚和两个丫鬟守在门口朝燕临行礼,一看燕临来,雪砚有些不安,世子爷是被自家小姐骄纵惯了,原本就不满意这桩赐婚,不知道现在会不会闹。
想起上一回燕临醉酒硬闯,这次雪砚更多了几分警觉,当她抬眸观察着燕临的脸色,却是微微一怔。
明明眼前人,无论是模样,还是装扮,就是侯府世子,可定睛一看,举手投足的气场,行止走路的姿态,好似变了个人。
抿直的嘴角,没有一丝笑意,阴沉的眼神,不曾与任何人对视,只是紧紧的盯着那扇紧闭的门。
什么也没做,却能让人感受到他的身上散发着那一股摄人的戾气。
雪砚:“世子…”
燕临.:“我要见阿姐。”
还没等雪砚把话说完,燕临就打断了她的话。
两个丫鬟根本不敢出声,而燕临一开口,雪砚敏锐地察觉到他的不对劲。
不想是请求,更像是命令,冷硬得没有温度和情感。
“小姐和姑爷还未起,世子可以晚些再来。”
燕临.:“薛定非——”
燕临眼底如化不开的浓墨,厉声吼道。
丫鬟们和雪砚皆是一惊,薛定非心里咯噔,慌乱地起身,赶紧穿鞋穿衣,直到一只温软的手心摁住肩。
燕兰:“你是我夫君,不是我情夫。”
夫君二字不轻不重地敲在心上,薛定非看着燕兰下了床,理了理松散的衣襟,重新绑好系带,不紧不慢地取过毛领斗篷披在身上,安然自若的样子让薛定非有瞬间的失神。
两个人这一身衣着,和自然的相处,就好像正儿八经的夫妻俩,好像有了那么一点家的安定。
门一开,燕临看见燕兰素白斗篷披肩,乌漆的长发未梳,懒懒散散落在身后肩前,踩着木屐,隐约能看到光洁白嫩的脚背,光是站在那儿便让人觉得娴静美好。
燕临眼角眉梢的寒气顷刻间融化,戾气褪去,眼底恍惚地站在原地。
是没有郁郁而终的阿姐,是没有进宫的阿姐,是还在生活在勇毅侯府的阿姐…
综影视:夫人她始乱终弃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