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物阜民丰,百姓安居,城内大街熙攘,店铺林立,人潮如织,吆喝声此起彼伏,一片繁荣之景。
天光初亮,白昼将显未显之时,便有两辆一大一小的太平车缓缓入城。
洛阳富户郦娘子携一家子入汴京,郦娘子与大娘寿华、三娘康宁、四娘好德、五娘乐善共乘一车。
康宁轻唤好德醒来,吵吵嚷嚷地开始收拾,准备着体面靓丽去见嫁为人妇的二娘福慧。
康宁:怪道人人都称,汴金富丽天下无呢。
乐善:穿得好华丽的人啊,我们以后能不能也穿啊?
郦娘子:回头到汴京落下了脚,给你们一个个都寻个好人家,我也就没什么遗憾喽。
郦娘子一面笑着,一面朝外面望去。
大太平车后,紧跟着一辆小的,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沉闷的辘辘声。
车内,丫鬟春来和刘妈妈紧挨在一起,随着车身的摇晃打着瞌睡,唯有琼奴醒着。
她悄悄掀开车帘一角,清晨微凉的空气立刻钻了进来,带着汴京特有的气息。
河水、炊烟、隐约的香料味,还有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繁华味道。
太平车已驶入城内主街,两旁的建筑越发高大精美。
酒楼、茶肆、绸缎庄、金银铺…一家挨着一家,招牌幌子在晨风中轻轻摇摆。
街上行人衣着光鲜,不少女子穿着时兴的衣裳,发髻上金钗玉簪在朝阳下闪闪发亮。
她微微探出头,晨光落在她清新中透着温柔的面庞,氤氲着薄红的眼尾微微下垂,显得无辜又柔软,此刻正映着汴京的风物,闪烁着惊叹的光芒。
琼奴:汴京城…
太平车路过潘楼,而此刻,潘楼的雅间内,范良翰对着铜镜龇牙咧嘴,手指小心翼翼地碰了碰脸颊上那团红痕。
柴安迈入进来,就瞧见他疼得倒抽一口凉气。
柴安:又是你娘子打的?
听到柴安的声音,范良翰脸上本就挂不住,被这么一问更是涨得通红,连那巴掌印都被掩盖了几分,立刻坐正解释。
范良翰:不不不,是我昨夜酒醉,说了些话,惹得娘子动怒,两相争执,我不小心跌下来的,无碍的、无碍的…
柴安直视着他,压根没相信范良翰的闪烁其词。
柴安:那你说说看,什么话能吵成这个样子?
范良翰不语,忽然好似有些难为情地拿着铜镜挡住了脸。
柴安:既然你不说,那我就只好亲自去问问。
见状,范良翰大惊失色,一把拖住柴安,直接挂住。
范良翰:哥哥,你千万别去,这件事…说起来,也是我对不起福慧在先…
范良翰支支吾吾,自己也怪不好意思的,柴安见了,颇为头疼。
柴安:说清楚点。
范良翰:哎呀——
范良翰破罐子破摔,挺直腰板。
范良翰:我就是提了一嘴琼奴。
雅间内一时沉默,潘楼外传来街市的喧嚣声,小贩的叫卖、车马的辘轳、行人的谈笑,热热闹闹地透过雕花窗棂传进来,与室内的凝滞形成鲜明对比。
柴安:琼奴?
柴安皱眉思索。
柴安:哦,那个望门寡?福慧的…弟媳?
范良翰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彩,柴安敏锐地捕捉到这一变化,忽然明白了什么,恨铁不成钢地冷笑一声:
柴安:范良翰,你该不会还惦记着那个小寡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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