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安:范良翰,你该不会还惦记着那个小寡妇吧?
范良翰:哥哥别这么说她!
范良翰难得硬气了一回,连柴安的胳膊都撒开了,被柴安看着,他随即又软下来,继续挽着。
范良翰:她…不一样。
柴安见了他这副样子,想笑也先忍着,好整以暇地问:
柴安:怎么个不一样法?
范良翰:她生得不算绝色,可那气质…温柔似水,又带着几分清冷,让人瞧着就心疼。
柴安嗤笑:
柴安:就这?
柴安挑了下眉,光听着这形容,确实是范良翰喜欢的那一挂。
听柴安不屑的反问,范良翰急了:
范良翰:表哥你不懂!
范良翰:她那双眼睛,像是会说话似的,看人时又柔又怯,偏生骨子里又倔…
范良翰陷入回忆,说着说着,嘴角便情不自禁地带着痴笑。
柴安懒得听他絮叨,带着一丝不耐。
尽管有那么一瞬间想过能让范良翰这种软骨头都惦记那么久的女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但他压根看不上范良翰口中所说,最多不得不承认一句范良翰平日里风花雪月,倒是对这个‘琼奴’意外长情。
转念,想到现在,范良翰忍不住垂头丧气。
范良翰:你知道的,当初我娘死活不肯让我娶她,说她不吉利,克夫…可我…
范良翰欲言又止,柴安眯了眯眼。
柴安:可你对她念念不忘?
范良翰被说中了心事,就跟被踩到尾巴似的一激灵,但在柴安面前,他丝毫不担心地坦然承认,老实巴交地点点头。
呵。
老实巴交个屁。
柴安:活该。
柴安:既然念念不忘,那当初干什么去了?
柴安:已经顺从你母亲的意思娶了福慧,如今还眼巴巴惦念着郦家锅里的,莫不是,还想效仿古人,来个娥皇女英?
范良翰:表、表哥!这话可说不得!
范良翰像被火钳烫到一般从椅子上弹起来,脸色瞬间煞白,连连摆手。
范良翰:我岂敢有这等妄想!
范良翰:琼奴断不会如此,福慧若是听见…
他就死定了!
范良翰瑟瑟发抖。
闻言,柴安眼中闪过一丝讥诮。
柴安:那你这一脸相思成疾的模样给谁看?
柴安:既已娶妻,就该收心,那琼奴再不一样,如今也是望门寡的身份,你多看一眼都是给她招祸。
范良翰一听,颓然坐回椅子上,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范良翰:我…我只是觉得可惜…当初若我强硬些…
柴安:当初?
柴安:当初你连为她在你母亲面前争一句都不敢,现在倒来后悔?范良翰,你这优柔寡断的性子真该改改了。
雅间内一时寂静,只听得楼下街市隐约的叫卖声,范良翰被说得面红耳赤,半晌才嗫嚅道:
范良翰:哥哥教训的是…我、我这就回去…
柴安看着范良翰灰溜溜离开的背影,摇了摇头。
他太了解范良翰了——
口里说着不敢,心里指不定怎么想。
这世上就有这样一种人,既没勇气争取,又没度量放下,终日活在自怨自艾里。
柴安走到窗前,推开雕花木窗,俯瞰汴京街景。
放眼望去,人流如织,车马如龙,汴京淑女才人不知凡几,一个琼奴,究竟有何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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