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董贼势大，朝堂半数官员已倒戈。"袁慎捡起地上的密报，烛火将"董太师"三字映得血红，"三日前，父亲派去求援的信使..."他声音戛然而止，将密报狠狠摔在桌上。

袁清的后背重重抵在雕花屏风上，墨竹的影子在他红袍上摇晃。他想起今夜见到的袁满——熟睡中的少女睫毛轻颤，鼻尖的朱砂痣在月光下像滴未干的血。如果董贼入城...

"汝南有我们的暗卫营，沿途也安排了接应。"袁忱撑着桌案起身，烛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几乎要笼罩整个屋子，"阿满身子弱，经不起战乱。你带她走，我和二哥守着洛阳。"

"不！"少年突然攥住兄长的衣袖，抹额下的眉眼通红，"要守一起守！我袁清的剑不是吃素的！"他腰间佩剑随着动作轻晃，剑穗扫过满地槐花，"当年父亲教我们剑术时说过，袁家儿郎..."

"正因为是袁家儿郎！"袁忱突然提高声音，咳嗽着按住胸口，"所以你更要带阿满活下去！"他抓起案上的密报，指节几乎要将纸张捏碎，"董贼此来，就是要将袁家斩草除根！"

屋内陷入死寂，只有更漏滴答作响。袁清望着兄长染血的指尖，想起幼时骑在父亲肩头，看洛阳城的烟火照亮夜空。如今那片繁华，竟要化作董贼铁骑下的废墟？

"阿清，你自幼剑术最好。"袁慎走到窗边，推开半扇木窗，夜风卷着寒意涌进来，"保护好阿满，就当...就当是替我们活下去。"他的声音突然哽咽，伸手去够腰间玉佩——那是母亲临终前留给兄弟三人的信物。

袁清的眼眶突然发烫。他低头看着掌心的茶杯，阿满晒的茉莉花在水中沉沉浮浮。远处传来零星的犬吠，梆子声再次响起，已是四更天。

"好。"少年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我带姐姐走。"他将茶杯中的花茶一饮而尽，清甜与苦涩在喉间翻涌，"但你们答应我，一定要活着等我们回来。"

袁忱和袁慎对视一眼，同时伸手按住弟弟的肩膀。窗外月光穿过残荷，在青砖上投下细碎的影子，仿佛撒了一地未干的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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