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抚摸着和敬颤抖不止的脊背,发出一声幽幽的叹息。璟瑟也是她怀胎十月好不容易生下的女儿,她怎么会不心疼。事到如今,只怪她这个当额娘的不争气,保不住七阿哥,就只能委屈女儿嫁给不喜欢的人来保全富察氏的荣耀。
待和敬走后,皇后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倒在桌上咳嗽不止,素练抚着皇后起伏不停的脊背,只听她断断续续地说着:“这是不是本宫的报应,才让本宫的孩子受到这些遭难?”
素练见状不对,忙让莲心去请了齐太医来。
皇后被搀扶着躺下,失神地望着一处,她做了那么多事下来,每一件都是在防备该防备的人,就因为这样老天就要赐下报应给她和她的孩子?
齐太医诊治完皇后把结果告诉给了皇帝,皇后的身子怕是已经虚耗透了。皇帝便决定提早回銮,为了照顾皇后的身子不宜再舟车劳顿,就下令此次回銮改走水路。
皇帝也自知璟瑟的婚事对不起皇后和璟瑟,就时刻前往看望。
今夜月色极佳,溶溶的水面上倒影着粼粼的银白色月光。外面风凉,念姝没有出去赏月,而是披着披风和云心坐在窗边闲话。
忽然间,只听见一声重物落水的声音,念姝扶着云心起身,朝着推大缝隙的朱漆木窗凝眸望向水面,问云心:“是什么东西落水了?”
云心亦不知,猜测道:“许是道路昏暗,一时有人没看清路,失足落水了吧。”
念姝疑心道:“若是有人落水,怎未听见呼声?”外面寂静一片,唯有水花声片片。
云心:“这……”
“走,出去看看。”念姝拢住披风,踏着寒风走出了画舫。
落水的人竟是皇后,等到事情惊动得人越来越多,太后和皇帝,各宫嫔妃都到了皇后的舫船上,而太医们也匆匆赶来。
皇后被侍卫救上来的时候几乎只剩下了一口气,太医尽力救治了一番,皇后缓缓醒来,脸色白如纸,浑身颤抖不止,含糊不清地喃喃着“一报还一报”。
齐太医面色冷凝,在外给皇帝太后嫔妃们禀明道:“皇上,皇后娘娘腹中的水都已经控了出来,但娘娘脉象是急怒攻心,心力交瘁之状,此刻痰气上涌,已经迷了心窍,而且皇后娘娘的神志一直未曾清醒,说着什么一报还一报的话,只怕是……只怕……”
皇帝脸色一变,自也听出皇后怕是无力回天的意思:“只怕是什么?”
齐太医脸色也是发白,虚汗淋漓,狠心道:“皇后娘娘油尽灯枯,已是到弥留之际,但愿皇后娘娘福泽深厚,得上天庇佑。”
念姝一下就攥紧了云心的手,被寒风吹得晕混混的脑袋因着消息顿入针刺了一般,叫她彻底清醒。
和敬公主双眼通红,忍不住怒斥道:“你在胡说什么?皇额娘身子有在转好,又正值壮年怎么会油尽灯枯!”
其他人的神情亦是复杂。
中宫出事,后宫人心浮动,这下怕是许久都安定不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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