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越发觉得皇帝看似深情无比实则冷情冷性,他自诩爱昭贵妃,但他就不爱娴贵妃、不爱纯贵妃、不爱嘉妃吗?皇后流泪不止,皇帝的心装了那么多的人,旁人尚且可以怨可以妒,但她是皇后,皇后需得母仪天下,皇后怨不了任何人。而皇帝作为枕边人那么久,她又为皇帝生下两子一女,却不想皇帝疑心至此,哲悯皇贵妃之事已过十数年之久,都能叫他隐忍到她身亡才发作。
皇后激动地支起身辩驳,浑身战栗:“皇上,臣妾这一生所为,无不是为了保全富察氏的荣耀,若非逼不得已,臣妾何必置人于死地。”
皇帝一一道明她的所作所为,称为了顾及皇室颜面,保全自己的颜面保全皇后,也不会一直隐而不发。皇后凄惨的笑着,皇上起身叹息道:“皇后若不是后悔难当,又何会今生之事还未有定数就想着后世因果,喊着一报还一报?皇后好生休息吧。”
夜里的风越发寒,念姝与令贵人刚喝完一盏热茶,人才刚刚热起来,外头便传来太监尖锐地叫着皇后崩逝。
念姝换了身素净的衣服,摘下头上的步摇珠翠,只缀了朵不起眼的珠花,便赶紧往青雀舫上去。她到时,纯贵妃已经携着和敬公主哭倒在床前。
“昭贵妃娘娘。”素练垂泪着上前扶住她的手,“这儿一团伤心,还望您主持大局,发号施令。”
念姝并未接话,只是偏头问守在门边的太监:“皇上呢。”
太监跪下回话:“皇上正与娴贵妃娘娘在船上。”
和敬当下就按耐不住,湿红的眼睛浮出怨恨之色,她知道皇额娘一辈子的心结就是源于娴贵妃,现在皇额娘刚刚崩逝,其他妃嫔都来了,就她在皇上那儿,竟是这般不敬皇后。
皇上都还没发话,她要是先安排下去安置丧仪之事,等皇上回过头来,指不定又得怎么样。念姝眉心一皱,眼神凌厉,苍白柔美的面庞透出一种凌然不可冒犯之态:“去,去请皇上吩咐,该如何为大行皇后置办丧仪。”
皇帝念及皇后相伴多年,又思及两个已故的嫡子,让念姝和娴贵妃、纯贵妃主持大办了皇后的丧失。念姝也凭皇帝心意办事,将这场丧失办得隆重又体面。
皇后的两个贴身侍俾都殉主而去,素练触柱身亡,莲心跳水溺毙。皇帝和娴贵妃在莲心殉主前还召她问过话,念姝不知道他们具体问了什么,但也能想到莲心会说皇后许多事情有所参与,多是受到嘉妃、素练挑唆引导。
念姝扶着云心站住,脸上是脂粉也难掩盖的苍白之色。
“娘娘忙了一整日,快回去歇息吧。”云心担忧她的身子,回去就请了太医过来诊脉,开了些补气安神的汤药。
念姝回首看向被嫔妃簇拥着的纯贵妃,纯贵妃费心费力,凡是都想出风头,她都还没到,纯贵妃就已经把事情照顾的井井有条,还不停的笼络讨好嫔妃命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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