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事情多,你又多劳累,该好好休息的,参汤派宫人送来便是,朕会喝的。”皇帝握了握她的手,不自觉地皱起了眉,“你的手这么凉,伺候你的奴才也不知道给你加件披风。”
“现在不是热起来了吗?”念姝曲了曲手指挠了下皇帝的掌心,抿唇笑笑,抽出手揭开食盒的盖子。
这几日,皇帝见了嫔妃皇子的,每个人都小心翼翼待他,唯恐说错了什么话,做错了什么事,就连安慰也是规规矩矩的,皇帝早就厌烦极了,这才不怎么见人。现在她一来,皇帝顿觉得殿内都明亮了些许,掌心处残留的温软和她亲昵的话语叫他的心不觉一软,出口也是亲昵的责备:“朕也不是时时刻刻能陪在你身边的,你也该好好照顾好自己。”
念姝轻轻“嗯”了声,把参汤取出来放在桌上,“这参汤一早我便让小厨房炖上了,方子是周太医给的,有降火宁神,补气之效。”
皇帝见她身姿弱不胜衣,露出来那截带着金镯的腕骨越发纤细脆弱,不免心疼,东巡在行宫里好不容易将她养出些肉的,这段时日又瘦成这个样子,像是稍稍用力便会折了去。皇帝略喝了两口放下,轻轻拉过她,让她坐在身旁。
念姝摊着手掌仍由皇帝抚摸,轻声说:“孩子们本也想着与臣妾一同过来给您请安的,但最近天忽冷忽热的,他们都有几声咳嗽……”
“太医看过了吗?可有在吃药?”皇帝担心又自责,“这段时日朕也没顾上你跟孩子们。”
念姝道:“皇上放心,太医已经看过了,并无大碍。”
皇帝握住她的手说:“这时节确实容易患上风寒,刚愉嫔带着孩子过来请安,也说是有些咳嗽。”
念姝垂下眼,望着交叠在一块的手,缓缓道:“愉嫔和五阿哥……也来过?”
“怎么?”皇帝思及刚刚愉嫔与五阿哥说的那些话,神情冰冷眼含猜忌肃杀之意。
“嗯……”念姝拧眉迟疑的模样落在皇帝眼里就像是生了闷气。
皇帝忽而笑起,手指勾过她鬓边被雨水有些飘湿的一缕碎发,解释说:“朕只是与他们闲聊了几句。”
“只是闲聊了几句?”念姝咬唇说,“臣妾有件事不知道该怎么跟您讲。”
皇帝笑意微敛,本以为她是有些吃味的心思散了开去,轻抬起她的下颌,注视着她:“你想说什么便说,对朕说话不需要这么吞吞吐吐的小心斟酌。”
念姝便将六阿哥对她说过的那些话告诉给了皇帝,她看着皇帝铁青的脸色,轻缓迷惘道:“臣妾不知愉嫔为何大庭广众之下要这么教导五阿哥,还让其他孩子听了去。”
“你心思单纯不会谋划算计,自然是不懂愉嫔为何要这么做。”皇帝收拢掌心紧紧地捏成拳,将愉嫔今日带五阿哥前来说的那番话和她在背后说的那番话串连起来想着,愉嫔又与娴贵妃素来交好,姐妹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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