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姝一身缟素,按照位份跪在左列位首。她还记得多年前,皇帝还未正式登基时,她参加大行皇帝的葬礼时,也是这样的,只是她那时候还没有距离皇帝那么近。
皇帝亲自临棺诵读了祭文,在场之人无不感伤悲痛,见皇帝伤心落泪,殿内的人顿时也落泪哭泣起来。
念姝举着袖子拭泪时,看到了神色不动的大阿哥和三阿哥,只以为他们都是受到了愉嫔的影响,对一会皇帝会有的震怒也在心里做好了准备。
皇帝虽然在念姝那儿对这件事已经有所了解,但在看到大阿哥和三阿哥并无悲痛之事时,依旧怒不可遏,愉嫔的那番话是诱导固然可恨,但真正做出选择的是他们自己。
皇帝想问个明白,便沉声道:“永璜,你为何对你的嫡母一滴眼泪也没有?”
“儿臣、儿臣想着皇阿玛过于哀伤,儿臣还要替皇阿玛操持皇额娘的丧仪,不敢忧伤过甚,以免为了差事。”大阿哥恭敬地低下头。
皇帝闭了闭眼:“是吗?”
三阿哥替大阿哥所说道:“是啊皇阿玛,大哥今日来一直操忙着皇额娘的丧仪,他还总说,他在我们兄弟中年长,所以要辅佐皇阿玛,就不敢过于哀痛,一直镇定自若地领着皇额娘居丧。”
皇帝握拳,垂下的眼里皆是冷漠和暗火:“永璋,你便是瞧着你大哥的样子,才连半点眼泪也没有的是吗?”
三阿哥怔了怔,低头说道:“皇阿玛,儿臣是担心皇阿玛,自皇额娘崩逝以来,皇阿玛便沉溺在悲痛中,儿臣心疼不已,儿臣是想着儿臣也该保持镇定和冷静,好为皇阿玛分忧,所以便不敢忧伤过度。”
皇帝屏息片刻,失望惊怒心寒百感交错,一时间竟颤抖起来,他的年纪越来越大,他老了,他的儿子们却都长大了,开始盯着他身下的位置了。皇帝冷笑一声,抬掌狠狠地扇了他们一人一个巴掌,力道大到将两人扇倒在地,“不孝之子!孝贤皇后刚刚崩逝,她是你们的嫡母,你们却不悲不痛,还说担忧朕心疼朕,朕看你们分明是以此为借口,来图谋不轨,朕怎么会有你们这样不忠不孝的儿子!”
大阿哥和三阿哥忙磕头道:“儿臣不敢。”
众嫔妃顿时俯首跪下:“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纯贵妃惶恐极了,膝行上前道:“皇上永璋是一心为你着想,没有其他意图皇上!”
皇帝抬手指着纯贵妃,怒斥道:“纯贵妃,朕把永璜交给你抚养,你就养出了这种孩子来?”
如懿难以忍耐,直起身道:“皇上,永璜和永璋也是为了您的龙体思量,并非是有心不孝的。”
娴贵妃在此之中又是在扮演什么角色,皇帝额间青筋浮现,怒极道:“这无心都是这样了,要是有心的话岂不是要弑君弑父?”
纯贵妃跪着求情道:“皇上,永璋他才十四岁他知道些什么啊?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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