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姝病好后,除了妃嫔来承乾宫日常的请安,其他时间旁的妃嫔是一个都不想见,旧人是如此,新进宫的巴林氏的女儿颖嫔也是如此。她每日处理宫务,照顾孩子,先天不足的六公主现在身子虽然还是虚,但精神头很好,跟她四姐姐一样是个坐不住的,念姝闲暇之余就带着孩子多在太后那儿走动。
后宫中,如懿和嬿婉斗的厉害,而坐稳妃位的嬿婉对嘉贵妃算计起来也是毫不手软,她让宫人在马鞍上做了手脚,让嘉贵妃的孩子与在如懿膝下教养的五阿哥骑马时坠马摔断了一条腿,促着嘉贵妃和皇贵妃之间的矛盾更深。
上巳节那日,嘉贵妃给各宫都送了一些衣料,嬿婉也做了手脚,让嘉贵妃养着的狗惊吓到了患有心疾的公主,导致公主薨逝,同时,孩子月份还不大的颖嫔也受到了惊吓,孩子没能保住。
皇后仪驾到翊坤宫时,震怒的皇帝大庭广众之下掌掴了金玉妍,金玉妍倒在地上,鬓发散乱,狼狈不堪,被宫人捂住嘴拖了下去,其余的妃嫔战战兢兢地跪倒一地,翊坤宫正殿内是如懿凄惨哀恸的哭声,引得皇帝湿红了眼眶,犹豫在殿门外,凄然落泪。
皇帝对如懿有过不满,但仍是看重她,不然也不会看到如懿隐隐哀怨的委屈模样就日日难安,觉得有愧于她,还封了个皇贵妃给她。念姝对此并没有说什么,如懿的母族没落,能凭借依仗的也就是皇帝还念着的年少时的情分,而如懿这数年来未曾改变的性子,又屡屡惹得皇帝不快,与皇帝渐行渐远也是迟早的事。
念姝走到皇帝身边,云心领着其他宫人落后几步俯首跪在地上。皇帝日趋瘦削的肩膀微微发颤,侧面低头看向身边的念姝,开口有些哽咽:“朕的璟兕她还这么小……”念姝安慰地握住皇帝不由自主颤抖的双手,听着一个父亲抒发着对幼女逝去的沉痛哀伤。
嘉贵妃被按照答应的位份处置,身边伺候她的奴婢全部都被赶走,启祥宫凄清冷寂的宛如一座冷宫,皇帝还下旨让嘉贵妃日日受鞭刑处罚。皇帝前朝政务繁忙,公主的五七也没有时间到,如懿消瘦了不少,头发枯黄,面容憔悴,整个人也没了精神气,法事完后,她在飘着纯白布幔的长街上走着就像是一抹幽魂。
嬿婉自设计皇子坠马一事,得知凌云彻并没有将发现马鞍中藏有银针一事上报给皇帝,她一直都以为凌云彻的心里还有她,但这一切直到她从养心殿请安出来,在长街上看到凌云彻捡起如懿发间不小心跌落的白花为止。她这才反应过来,凌云彻压根不知道皇子坠马是她设计的,五阿哥是如懿的养子,所以他隐藏罪证也是为了如懿,并不是为了她。
宫里的白事叫万物都蒙上了萧瑟之意,几场朦胧的细雨更是让周围一切变得灰蒙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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