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相见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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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初来石落村

躺在地上的婢女此时面黄肌瘦,一副被吸干了阳气似的,一双眼晴惊恐地瞪着。

恐惧,无助,不甘,不可思议,愤怒都呈现在她眼底。整个人都呈现出一种灰暗色,像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一动也不动地躺着。

陈海遇快速来到那婢女身前,上前探了探她的脉搏,还用法术来感知她是否还有活下去的特征。

虽然身上没有一条受伤的痕迹也没有内伤,可就是没有生命的象征啊。

明明府上每个人都喝了自己施了法的糯米粥,按理来说是不会出事的。不明所以的陈海遇抬起手,伸出一根手指抵在了她的额头上,探查了一番。发现体内并没有金光护体,说明她没有喝下那碗糯米粥,想必也是不信的,所以根本没有放在眼里。

雪儿到底做了什么,能让人亳发无伤的同时取得性命,这让陈海遇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陈海遇发愁时,就瞧见齐知安一直盯阵中的雪儿看,因太过于专注都没听见陈海遇在叫他。

“好看吗?这么喜欢看怎么不靠近点看呢?”陈海遇冷着一张脸,极为不爽道。

齐知安回过神来后“啊?”的一声,莫名有些心虚,但还是向陈海遇请罪:“属下知错,还请公子宽怒。”

陈海遇的脸色极为阴沉,不满道:“那你盯着她作甚?”

齐知安听这话,庆幸这回终于不是个难题了,便松了口气,如实回答道:“公子,属下觉得那女人似乎有些不太劲,才过于专注。”

陈海遇听齐知安的解释,也不再黑着一张脸了,向那边看去,一脸沉重思索着。

“好了,竟然是一场误会,便退下吧。”一道雄厚的声音在人群中此时响起。

那群男丁听见老爷都开口了,也只能灿灿退下。

这时才开口抯止,无非想借大夫人之力,借机除掉陈海遇与齐知安他们。那为何不再李德税下毒之后以此为由除了呢?

大夫人乃刘家爱女,如今刘家风头正顺,有时还要请刘家出手帮忙,自然不敢轻易招惹。再加上又生了个李德税这废物儿子,天天好吃懒做,惹是生非,让李府背上了臭名昭著的黑锅。

李府家的老爷本身对名声,脸面比较在乎,怎会能忍受这般耻辱。不管是鬼还是人,能杀了那个废物玩意儿自然是好。所以老爷本就不信邪祟会下毒。

留下他们的一命,无非是干掉这份这份麻烦的酬劳。

“你们快看那是什么?”一位相貌平平的男子,好像是看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画面似的,一脸惊恐的指向封魂阵里的雪儿,因为害怕,声音和手都在颤抖。

众人闻言,齐刷刷地看向封魂阵。

雪儿披头散发,衣冠不整的安静坐着,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把头发披散在脸上,看不见面容。乍上去一看并非异样。

但她周身出现了像黑色团雾的怨气,每一寸肌肤都出现了一条条黑色的裂痕。似乎体内被某种力量想冲破出去,就像定时炸弹一样随时都能炸出一片蘑菇云。

陈海遇脸色突然骤变,冷声警告道:“不好,我们上当了。”

齐知安一脸迷茫,不知所以地看向陈海遇,紧张道:“什么?什么叫我们上当了?”

陈海遇也顾不上齐知安的疑问,直接冲上去阻止。

但已经来不及了,“砰”的一声巨响,掀起了一阵大风,阵阵作响。

陈海遇知道自己冲上去了,也阻止不了,但还是抱着试探的心。即使来到了雪儿的面前,照样也没用,还是一样的结局。

他停下脚步,抬眼望去,眼底翻涌着不明的情绪。

雪儿的身体一点一点的消失殆尽,满天的星光飘飘扬扬,就像岁月流逝的河流,慢慢的消失在空中。

众人望着这壮观的场景,不由感叹一声。

看见邪祟除了,终于能在府上不再胆战心惊了。

悬着的心也悄然落下,对他们来说是好事,开心的手舞足蹈,笑语成片。但这对于陈海遇来说是一件坏事,因为他清楚知道,真正的雪儿还活着,这只不过是一场调虎离山计罢了。不过他还留了一手,便是那支梅花簪。

有极大的可能,做这场戏只不过是想趁我们不注意,找机会拿回梅花簪罢了。

如果不是,那就真的没有其他任何的理由了。

这一夜,因雪儿出演了一场假死的戏码,让陈海遇成为了李府的大功臣。就连嚣张跋扈的大夫人,也不再对他们冷嘲热讽了。但她始终认为自己的身份不是凡夫俗子能比的,所以没必要赔礼道歉,只能怪陈海遇他们失责,没有保护自己孩儿。

可她是不是忘了,陈海遇他们进府就说过自己无法保证府里的安全,只负责除祟,其他的一律不管。

因陈海遇除祟有功,李府的老爷赏了二百两银子和五十两的黄金。却被陈海遇一口回拒了,见陈海遇那么执着,老爷也不好强人所难。

徐祭一夜未归,陈海遇的眉头就没舒展过。也不知道她现在身在何处,唯一知晓的便是官府的停尸场。

徐祭不在,陈海遇就一刻不安心,就连爱吃的饭菜摆在自己的面前也毫无食欲。

齐知安虽然被陈海遇叫下来坐下一起用膳,可陈海遇毕竟是自己的主子,主子不动筷,他也不能动。齐知安深知公子与公主的情谊深重,担心公主殿下的安全也是合情合理。

齐知安看陈海遇面容担忧,忍不住给他夹了一块辣子鸡放入他的碗中,抚慰道:“公主殿下如此聪慧,身手又好,想必不会出什么事来,公子不必担心,但多少吃点吧。”

陈海遇垂下眼帘,看着碗里的辣子鸡,不禁浅笑道:“我想吃那碗青椒炒肉,不想动,你喂我如何?”

两人出了李府早己不再是易容的模样了,恢复了本身的容貌。而且陈海遇还使了法,即使府上的人记得有个道长仙人来府上除祟,也不会记得他们的面容,一眼便能忘记。还会慢慢忘记除祟的整个过程,因为陈海遇在糯米粥加了点孟婆汤。

齐知安看着陈海遇那双清秀又惹人怜惜的双目,身子骤然一僵,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他从小到大就没有给任何人喂过饭吃,但前提是将军府上的小公子,与让人敬仰的,崇拜的,在战场上杀敌的大将军。可……他现在只是受人寄宿的侍卫罢了。

齐知安他站起身坐在陈海遇身旁,拿过他的碗筷夹起青椒炒肉,递到他嘴边。

陈海遇得意的勾了勾唇角,慢悠悠地张开口,吃下了一筷,一脸满足地咪起了眼。

这时齐知安突然问道:“公子为何不收下李府那赏金。”

齐知安知晓陈海遇不收下的原因,无非是怕暴露寻常普通人家的身份,再说了这钱陈海遇可看不上,毕竟陈海遇的府邸可比李府不知大多少倍。

齐知安不过是随口一问。陈海遇冷哼一声,轻笑道:“闻言楚国大将军是一位聪慧机智、英勇不惧的人,怎么我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又道:“或者是说,你想与我说说话。”

齐知安道:“公子不必在意,属下只是随口一提而己。”

陈海遇眼睛往桌上一瞟说:“帮我夹那碗炒青菜。”

齐知安便伸手去夹,喂给陈海遇吃。

陈海遇边吃边含糊道:“我说你啊,怎么跟个木头似的,一点意思都没有。你曾经可不是这样的。”

齐知安一听,动作突然停顿,他在想的是陈海遇说的“你曾经可不是这样的。”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们之前认识,但他怎么一点记忆都没有。

虽然陈海遇说这句话多少让齐知安有些疑点,但陈海遇确实说的不错。自楚国战败后,齐知安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曾经他也是一位受人敬仰、崇拜的大将军,可如今他只是一位侍卫,他也是一位爱笑、爱说话、爱热闹的意气风发的少年朗,可如今成为了清冷的人。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推开门,徐祭便瞧见这场景,不禁愣了一下,随后便反应过来,阴阳怪气道:“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啊。”

齐知安给陈海遇喂饭,在徐祭的眼里明显是在秀恩爱。毕竟齐知安上一世与陈海遇的关系那可不一般,徐祭是知道的。只是这一世的齐知安还没有开窍,所以这句话齐知安是听不懂其中的深意,但陈海遇知道啊!

陈海遇懒得跟徐祭废话,直接问道:“咋日你去哪了?”

徐祭坐下来,倒了口茶喝,道:“在路上遇到了点麻烦。”说到这,徐祭忍不住摆起了臭脸,好像很不愿意提起这糟心的事。

陈海遇见徐祭是这副反应,不劲好奇了起来,根本不管徐祭的死活,直接问了起来:“说来听听。”

徐祭一脸抱怨地看向陈海遇,气鼓鼓道:“本公主凭什么听你的。”

陈海遇也不恼,假装指责道:“你不说,我如何信。谁知道你是不是偷溜着出去玩找的借口,这事你在皇宫可没少做。”

徐祭确实没少出宫偷溜着出去玩,钻狗洞,翻墙,找一些垃圾借口她可没少做。

徐祭顿时嘴里一噎,该不知说什么好来反驳陈海遇,只好老实交待道:“有个凡人把我抓了起来,好不容易逃了出来。”

徐祭只简单说了一下,并没有完全详细说出来,不然地话她的脸往那搁,怕不是被陈海遇笑死了去,万一给李蛋说起此事,那就彻底完蛋了。

都知道徐祭与李蛋不对付,一见面就互怼,什么都要比一下,谁也不服谁。

陈海遇兴致勃勃,眉头一挑,道:“以你的性子,能别把人打死就算谢天谢地了。”

徐祭一听,顿时不乐意了:“陈海遇你那张嘴怎么这么毒,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吗?”

陈海遇抿了一口茶,淡淡道:“你又不是一两次知道我这嘴。好了,开始说正事吧。”

徐祭立马变得严肃认真起来了,开始跟陈海遇讲自己所见到的一切。

画风一转,徐祭成功从那男人手里逃走后,立马来到了官府,不过官府门口有两人守着,根本就进不去。于是徐祭正好绕路翻墙进去,躲开那些官府的人,成功来到了停尸扬,徐祭看着一屋子的尸体,开始寻找了起来,这看一下没有,哪边看一下也没有。虽然徐祭不知道在李府死去的下人长什么样,受了什么伤。但李府的下人服装,是统一的,所以只要那个人穿着李府下人的衣服,就可以确定。

在一群尸体当中,徐祭终于找到了一件眼熟的衣裳。四肢一蹬便跳了上去,她看着一位面黄肌瘦,双目因为恐惧被睁大,整个人如同被吸了一般的婢女。

徐祭把爪子在她胸前使法探了探,发现并没有任何受伤的痕迹,其他的尸体也是如此。

陈海遇边吃东西边听看徐祭的讲述,但这一次是陈海遇没让齐知安帮自己喂饭,而是自己动手夹菜。

听完徐祭讲述之后,便放下筷子,喝了口茶,淡淡道:“昨晚死了一个婢女,死者都跟你描述几乎一致。应该是被吸了魂。”

徐祭道:“听李府那些下人说,昨晚的邪祟被你给除了?”

陈海遇眸子一暗,带着一丝探究,道:“那只是调虎离山计。”又道:“不过,我很好奇那鬼魂背后的人要凡人的三魂七魄来干什么?那又是如何将凡人的魂魄给吸出来的?”

这种种不寻常的事情,可就不是用“简单”来形容了。

陈海遇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却暗中翻涌,卷起滔天巨浪,嘴角勾起一条得逞的笑:“不知道那鬼魂到底做什么,不过,谁输谁赢可不一定。”

前不久,陈海遇在桃花心木木盒上,下了定位符,防止某一天突然失去线索,如今这定位符终于能派上用场了。

根据陈海遇所言,装着纯金梅花簪的桃花心木木盒在石落村这个村庄,也许那鬼魂就在这里藏身,说不定会有重大的发现。

石落村是一个小村庄,总人口也就才三百人。大部分的人家,都是男子上山砍竹子,而女子会在晚上把丈夫上山砍下来的竹子编制成一些竹篓,让丈夫会在早晨的时候提着十几个竹篓拿到镇上去买,有时会把家里种的菜,一并拿到镇上顺便一起买掉。妻子择是在家中干一些琐碎的杂事。但有的人却不一样,比如把自己做的白豆腐去买或者是去河边钩鱼来维迟生计。

因家中的钱财只能解决温饱问题,无法让家里的孩子去学堂上学。有些人认为读书无用,在家中干活照样也有钱来,还不如别读,反正也是浪费钱,再说了也不一定能考得上。

有的人为了家而忙忙碌碌,而有的人却有体闲的时间坐下来和一群村民说说话,一群无忧无虑的孩童在一旁嬉戏打闹,真是今人羡慕的年龄。

陈海遇他们从打进村到现在都会有一群长得清秀又丰满的姑娘,要么和旁边的姑娘凑在一起偷瞄私语,要么以各种手段来接近齐知安,时不时还会抛个媚眼,比如假摔、送荷包、问是否有婚配等等。气得陈海遇黑着一张脸,虽然也有姑娘向陈海遇示好,但都被礼貌给拒绝了。

不过齐知安五官端正,宽肩窄腰,满满都是雄性荷尔蒙的气息。村里的姑娘比起那陈海遇那张雌雄莫辨,一眼就被惊艳的脸,但更喜欢齐知安这样的。

齐知安不太上擅处理这事,手足无惜的,无助的看向陈海遇。

易容后的徐祭则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陈海遇沉着一张好看的脸,从外面拔开几位漂亮的姑娘,在里面拉着齐知安的手径直地走了。

徐祭也快步跟上。

齐知安被陈海遇牵着手快步的走着,似乎是很急。但齐知安能明确感受到陈海遇他生气了。

不过在齐知安的眼里陈海遇是会在不同的时间段里表现喜怒无常的妖。

齐知安犹豫道:“公子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陈遇遇停下脚步,不愿看他,生气道:“你是我的,我不喜欢除我之外的人去靠近你。下次遇到这事,就要拒绝,听懂了吗?”

陈海遇握着齐知安那只手越攥越紧,感受到一丝痛意的齐知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却瞧见陈海遇擅抖着身子,似乎是在害怕,像是什么某种珍贵的宝物突然失去了一样。

齐知安看出了陈海遇在害怕,但是害怕什么齐知安也不知道。只是把另一只手轻轻地覆盖在陈海遇那双白皙又节节分明的一只手背上,想来安抚一下。

肌肤触碰的那一瞬,不经让陈海遇愣了一下。

那股炽烫的热从皮囊直穿身心,就像冬日的冰瞬间化成一滩水春水。

本来陈海遇还在气头上的,但被齐知安这样一闹瞬间化成了一团浮云。

陈海遇随后浅浅笑道:“行了,气早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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