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我在哪里?”齐知安呢喃道。
接下来齐知安便出现在了楚国的城内,没有敌军放火杀人,当众侵犯楚国女人,百姓也没有乱锅粥的逃命,仿佛周围的事物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楚国的百姓都挂着发自内心般的笑,享受没有战争纷扰的生活,幸福又美满,真是令人羡慕。还有人为了生计,四处奔波努力生活。
齐知安站在中央看着人们不断从他身边经过,神情突然有些恍惚,好像有点不太真实的样子。
如同一场美梦,如果真是梦,那他愿意继续睡下去,不愿醒来,这样他就可以逃避,不再痛苦了。
就在齐知安愣神之余,有人却牵起了他的手,握在手心,虽然没有余温,但能感受到对方的存在。
齐知安寻眼看去,看清来人后,不禁有些愣住,随后眼里布满了泪花,却迟迟没有掉落下来,他笑着看着朝思暮暮的男人,像是看到了久别重逢的故人一样。
“怎么了这是,好歹这么大个人了,竟然跟个小孩似的爱哭鼻子,就不能高兴点吗。”一道成熟稳重的声音,让齐知安感到熟悉又陌生,他有多久没听到这个声音的主人了。
男人风流倜傥,衣冠楚楚,举止之间带着几分清冷,但心智却跟孩童般幼稚。
这男人能齐知安瞬间破防的便是身边的亲人,齐羽是齐知安的亲生哥哥,还是齐知安的得力军师。
战争落幕后,齐知安也不知道自己的兄长最后的结局是什么,但九成会落入敌军的手里,必定会九死一生,渺小的存活率想必是不可能的。每次想到这,齐知安便会逃避这残酷的事实,毕竟自己最爱的兄长死了,对齐知安来说无非是巨大的打击,无法接受事实罢了。但好在齐羽现在好好的站在这,还能笑着跟齐知安说话,齐知安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悄然落下了。
齐羽牵着齐知安的手,带他去看看摊位上的小玩意儿,边逛边跟齐知安说:“咱们也去求个平安结,听他们说灵得很,咱们也去求一个看看。”
齐知安任由齐羽牵起他的手到处走,这种来之不易的幸福,让他满是地笑了起来。原来有些东西,是真的不能用钱来衡量的,失去了就再也没有了。
齐羽不知什么时候走向了白雾,紧接着就松开了齐知安的手。
齐知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齐羽突然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他上前跑了几步,才发现周围都被白雾所占据,除了他,没有任何人和物,不禁让他慌了神,向四周喊了一声:“兄长!”可回应他的却是回声“兄长~”
光从白雾直射了进来,捅成了一个窟窿。齐知安被刺目到了,下意识就抬起手臂,闭上眼睛。
光便把他吞噬掉了。
等他再睁眼时,齐羽的脸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笑着对他说:“你把你的先给我看看。”
闻言,齐知安满脑问号,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兄长在说什么。
齐羽对齐知安那张满是疑惑的脸,说:“赶紧把我的平安结拿出来让我看看。”
说到平安扣齐知安立马想到了曾经他们去庙里许愿,都给对方亲手做了一个平安结,因为那时候的他们总有一天要上战场,谁也不知道那天什么时候来,所以就求了个平安结,寓意着平安。
齐知安抬眼看了看周围,许多人在庙里烧香,拜佛,许愿。他立马就认出了这是他和兄长在庙里求平安结的地方。
齐羽的不耐烦的声音,让齐知安看了一眼,手心里凭空出现的平安结:“你要是再磨磨唧唧的,那你的就别想要了。”
鲜艳的红线紧密相连最终编制成一个小巧的平安结,不算很整齐有一小块的地方,编得有点歪。齐知安立马就认出了这个平安结是自己给兄长编的。
齐知安把自己手心里的平安结递给齐羽说:“兄长,我编的怎么样?”
齐羽从齐知安手里拿过,看了看,很是满意,又把自己给齐知安编的平安结伸手递给他,并说道:“勉勉强强吧。我给你编的可比你好看多了。”
齐知安伸手拿了过来,看了一眼,便抬眸笑道:“你的也是。”
齐羽气笑道:“你懂什么。”
两人都挂在了自己的腰间上,不被厄运缠身。
齐知安仿佛看到了曾经的美好,真是怀念啊。
齐羽那双明亮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齐知安的眼睛看,微微一笑道:“小知安,你是幸运的,把执念放下吧。”
说后,齐羽的身体逐渐透明了起来,周围也逐渐消失。
齐知安看着眼前快要消失的男人,拼命去抓他的身体,但什么也没抓到,抓了一把空气。
齐知安瞬间慌了神,着急道:“不要走,不要走!”
面对齐知安的请求,齐羽却丝毫不动摇,继续对齐知安说道:“我和爹娘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齐知安想去摸摸齐羽的脸颊,还没碰到,便彻底消失不见了。
这里不再变成楚国,而是恢复了它原本的样貌。
他身处黑暗,却能看得见黑暗,因为他就是黑暗中的唯一的亮光。
眼眶不知何时早己布满了泪水,划过脸颊,伸出去的手,扑了一场空,什么也没抓到。
齐知安好想紧紧抱住他的兄长,并靠到他的肩头,把心底的委屈通通发泄出来。他真的好想好想。
就像小时候那样,被其他小孩欺负了,兄长都会抱住他,轻拍他的小脑瓜,安慰地对自己说。
齐羽说齐知安是幸运的,可对于齐知安来说,活在一个没有他们的世界,能幸运到哪去,只不过侥幸活了下来罢了。可齐羽又说,让齐知安放下执迷,可齐知安做不到,因为自己的执迷就是身边死去的亲人,可叫他如何放下。
他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他的心真的好痛,被万针扎心还要痛。
突然一股暖流在自己身上游走,感到温暖又安心,将一身疲惫都冲走了。他满是的闭上了眼睛。
一道强光突然闯了进来,将齐知安整个人都包裹住了。
等齐知安再次醒来时,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了看周围,奢华的寝房,让他感到很是眼熟,经过大脑搜索,他立马认出了这里是陈海遇的府邸,那这个房间便是自己的寝房。
齐知安从床榻上坐了起来,余光一瞥,就瞧见陈海遇坐在椅子上,背对着他,齐知安看着陈海遇用两鬓挽在身后的发丝被竹扣所扣住,才发现这个竹扣是用翡翠打制而成的,还有金丝镶嵌在上面,色泽饱满,精美又烧钱。
陈海遇看都没看一眼,端起荼怀,看着淡绿色的荼水映照出的自己,不咸不淡道:“睡了这么久了,先吃点东西垫垫吧。”
齐知安掀开被子,弯腰去穿鞋袜,坐在陈海遇的对面,他看着桌上早己准备好的四菜一汤,又向陈海遇偷瞄了一眼,发现他并没有看自己,而是拿着茶杯,细细地品尝了起来。
陈海遇见齐知安迟迟不动筷,就盯着碗里的菜看,就随口问了一句:“没胃口?”
齐知安一听,立刻抬头,轻说道:“不是。”
陈海遇放下茶杯,托着腮,看着他,嘴毒道:“竟然不是,你一直盯着看作甚,难道能吃到?”
齐知安当紧拿起筷子,夹了一片炒肉,放进了嘴里嚼了嚼。
经过陈海遇强吻齐知安这件事,让齐知安一阵头痛,所以吃饭的时候,两人之间的气氛很是微妙。
陈海遇率先打破僵局,说:“你知道我为何要一剑杀了你吗?”
齐知安夹菜动作一顿,眼底划过一丝诧异。他当然想知道为什么,可他难以问出口,听陈海遇这轻描淡写的语气,似乎并不稀奇。
齐知安,沉吟半响,才缓缓开囗,反问道:“为什么?”
齐知安继续埋头吃饭,努力克制住情绪,让自己保持外面平静,其实心里早己狂风暴雨了。
陈海遇耐心解释道:“即使我们把他们都杀了,也出不去。只有杀了你,结界才会放我们出来。”
齐知安一听,有点无法理解,为什么是自己?他放下筷子,抬起头看着陈海遇的眼睛,问道:“为什么是我?”
陈海遇冷静回答:“因为你不是妖而是一介凡夫俗子,凡人是感受不到结界的存在,除了会算卦以外。”
陈海遇:“如果这阵法是我和徐祭而布下的话,能够说明那家伙是个十足的蠢货。”
陈海遇沉默半响,才幽幽开口道:“还记得我跟徐祭在李府说的无生回吗?”
齐知安眨巴着眼,想起了那日陈海遇提起的“无生回”徐祭那害怕的样子,都历历在目:“记的。不过…他是谁。”
陈海遇:“专门吃魂魄的妖,目前怀疑背后的人是不是,因为在李德税身上查察到的妖气和杀死徐祭母后的象征,都在往“无生回”这边想,但不是百分确实,还要进一步调查才行。”
陈海遇这样一说,齐知安立马懂了。
如果是雪儿要吸李德税的魂魄,按道理是没有妖气的,因为雪儿本身就是死去而形成的人魂(鬼魂),而不是妖。
齐知安眼里翻涌着某种情绪,让人捉摸不透,神经紧绷,却很自然的说:“那他又是谁?”
“他”无意是指石落村那位大娘。
陈海遇从齐知安口里听到那家伙,一脸嫌弃,直呼恶心道:“那个变态,只是一坨泥巴被人做成玩偶罢了,但这玩意有个特定的样貌,却能千变万化,至今他的真身都是个迷。”
陈海遇从椅子上站起身,抬脚就往门口走,走到一半,不知想到了什么,脚步一停,缓缓侧过头,说:“这些天我要出趟门,等徐祭醒来,我们就出发去趟妖界。”
齐知安听到自己要去一个不样的世界,想想就兴奋,他还没见过妖界长什么样呢,那一定很帅吧,等陈海遇都走了一段时间,他却浑然不知,还一直沉迷在让人向往的旅行中。
徐祭躺在床榻上,脸色如白纸般的渗人,白皙饱满的额头频繁冒出冷汗,眉眼紧琐却不曾舒展,本是红润的唇却无半点血丝,整个人都病怏怏的,仿佛下一秒就碎掉了一样。
徐祭不是生病而导致成这副鬼样子的,而是一场噩梦……
梦境里的徐祭与现实判若两人,小小一只,乖巧的依赖在温婉可人的女子怀里,水盈盈的大眼睛,似是星辰,圆润的脸蛋,嫣红的嘴唇,让她格外软萌可爱,身上的发饰和衣着都显着非富即贵,穿金戴银,华丽又夸浮,妥妥一位受宠小公主。
把徐祭抱在怀里的是她的亲母蒋莓,也是如今妖界皇帝的蒋妃。
只见她朝皇宫极为偏的偏殿的方向跑去。
宁静的深夜,圆月如同一块上好的白玉,纯结无瑕,却被暗灰色的浮云所玷染,将它一点一点地腹食掉,直到肉眼看不见,才善罢甘休。
幼年的徐祭她不知道母后为何急匆匆的,接下的一幕会成为徐祭这一生的黑暗。
屋内一展独台发着幽幽的火光,周围的一切都积了厚厚一层灰,还有几处蜘蛛网,杂物却随意摆放,这里是荒废许久的偏殿,当地的妖王准备把这地好好改善一下。
徐祭肉眼可见的嫌弃,但还是什么也没问。
蒋莓在屋里四处找一块可藏之处,徐祭就站旁边,一脸呆呆的看着母后喘着粗气,在屋里翻江倒海的找东西。
紧接着,蒋莓在一处无人注意的角落里发现了一个破旧的小木箱,周围都被杂七杂八的东西给挡在了身后,木箱上方有一团脏污的白布。蒋莓一手把白布拿开扔在地上,打开木箱,灰尘滚滚,让蒋莓忍不住皱起眉。
把白白净净的徐祭抱起轻放在木箱内,等快要关上时,徐祭才感到不安,眉眼微微皱起,眼底迟是担扰,小声轻唤道:“母后,我不想待在这里。”
软软糯糯的声音一下子就抚过蒋莓的芳心,蒋莓她也不想这样,这么做不过是想来保护徐祭罢了,毕竟她可是徐祭的亲母啊!
蒋莓眼里尽是无奈,压下心中的苦涩对徐祭撒谎道:“小小乖,等母后处理好事情后,就带你去逛花灯好吗?”
徐祭起出没太多想,心智单纯,笑盈盈地说:“嗯,小小会乖乖的等母后回来的。”
说到这,蒋莓不经红了眼,努力让自己不在徐祭面前掉眼泪,因为不想让徐祭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勉强笑道:“母后相信小小,要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声,更不要出来,躲好,千万不要暴露自己,不然的话母后就不要你了,明白了吗?”
徐祭不想让母后不要自己,她害怕,这句话无疑伤害了徐祭那幼小般的心灵,徐祭几乎着急地哭了出来,眼眶布满泪花,硬咽道:“小小懂了,会乖乖的听母后的话,母后不要讨厌小小好不好?”
蒋莓听徐祭这委屈巴巴的声音,心里不经一抽,可她有什么办法,她只能这么做,才能让徐祭活下来。
蒋莓最后望着徐祭受伤的眼晴,万般不舍的关上木箱,蒋莓为了不让那人察觉到,使了点法让周围的一切恢复如常,仿佛从来没发生过一样。
蒋莓闭上眼再次睁开时,瞳孔变成了金黄色,脚下突然刮起一阵大风,蒋莓在徐祭所藏木箱上加了几道隐阵,便匆匆的走开了,还没等蒋莓准备推门而出时,下一秒一窜黑影从眼前划过,在蒋莓诧异之间,身姿挺拔,穿着落地的黑袍带着白色面具,浑身散发着令人寒胆的压迫感。
蒋莓明显被突如其来的人给吓了一跳,等她看清后,强装镇定的后退了几步。
徐祭躲在肮脏又窄小的木箱里,视线透出缝隙里看见了自己的生母被一位来路不明的人给杀死了。
她无法忘记四处溅到的温热血液,和怪物屹掉母后妖丹和魂魄的场景。
徐祭正愣着看这血腥一幕,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她没想到会是这样,眼眶不知如何布满了泪水。凄惨的叫声,响彻天穹,刺痛着徐祭那幼小的心灵,成了一道丑恶狰狞的伤疤。
多年的伤口,却被梦境一点一点地血淋淋给撕开了。
徐祭一惊醒,才发现这只是一场梦而己,却如此真实。
徐祭醒后,陈海遇早己上了神界。
七彩虹云上建起了一座座古色古香的房楼,湛蓝如海的天上有一道完美的彩虹,珍禽常见。
神界与凡界不同的是,他们出行用的是长着双翼白马,时间差也不一样,不固定的。
庭院深深里有一位美若天仙的女子,亭亭玉立站在满是桃花的桃树下,等待一位许久不见的故人。
粉嫩的花瓣,飘飘洒洒,抚过女子那一头浓黑的乌发,微风顺手勾起一缕。只见那红润饱满的唇瓣,动了动:“离开了这么些天,还真是痴情啊。”
女子声线温柔,眼睛一眨不眨地望向天穹,像是在看一位熟人……
再次相见1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