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used to do the homework till tomorrow one
I used to shout to fight,but at last I'm keeping quiet
I thought I was healthy,but I am weak
My whole life is living in a lot of pain
But I've already stood up since then
Cause I know
That I am just a student
I'm pushed from time to time
But now I know the real me
And know the best thing I really want to have
That is I don't wanna go to school
That is I don't wanna go to school
We students are also persons,like you
……
这是齐盛阳在学校中最喜欢的一首歌之一。
是个学姐编的,他很确信。而且成于一号禁闭室中,就在那堵石墙上,用白粉笔写下的。
学姐的字体看起来秀丽端庄,整体是漂亮的衡水体,但字母细节处一些勾勾角角,连勾带划,如山峦般络绎不绝,却显示出她当时内心的波澜壮阔,碧浪万顷。
齐盛阳能与她共情,他现在正亲身经历着,他的目光正对着那面石墙,他的眼中溢满白色粉笔的粉末,以前衡水体之下意义不凡的勾角。尽管那些划痕都被刻意地清除过,如风暴席卷村庄,搜刮可怜的百姓,但凭借着对曲子的熟悉,他还能辨认出大部分。
是的,这里是禁闭室,一号。
老师口中,这里是重灾区,堪比被瓦斯毒气,大麻混杂着罂粟花,让恶魔暴戾的药物,以及酒醺和烟熏所充满的地方。
这比喻不妥。齐盛阳上次还亲眼看见一个老师喝些不知名饮料,叼烟管美美享受和大口灌威士忌的样子更是数不胜数。
但总之待在这里,他们都是罪人。
墙角粘着肮脏黏糊的东西。恶魔们匆忙拭去石墙上用粉笔记录下的秀美无声的控诉,不惜弄脏衣袖,仿佛在掩盖罪恶一般,却对此处的污秽置之不理。
墙上也沾了些鲜红的东西,对于起义失败凯旋而归的英雄们来说,格外刺眼,因为他们体内也流淌着这种东西。血,本是干透的血,但不知为何是黏糊的,掺着沙粒和草屑,如同墙角的污垢。
一缕月光透过高墙上的小窗,洒进禁闭室。齐盛阳恍惚着,感觉脑袋生疼。他的眼前涌现浮光跃金的景象,但随即转瞬而逝。
轻轻揉搓太阳穴,倒是清醒了些。禁闭室很冷,仿佛回到了深冬一般,空气都要凝结出冰晶。
该死,身上的伤口又开始疼了。
齐盛阳抱住双腿。身边的雨鸽身体微微颤抖,她脖子上的一道伤痕还向外翻出着肉,鲜红的,殷红的,血红的。齐盛阳眼光一颤,仿佛是被极大刺激了,扭过头去不愿再看。
小小的房间里,昏暗的房间里,只留有一束极其微小的光的房间里,挤着三个人。他们呼出的热气扑在对方的脸上,也算是一种取暖,或者是无声的安慰。
弗里登是比他们后一步被拖进来的。当他踉跄着走进这间禁闭室时,他浑身都鲜血淋漓,遍布伤痕,上下似乎没有一块皮是完好的,不血肉模糊的。他校服的外套不知去了哪儿,里面的衬衫大部分都破碎,有些可怜的布料仅连着一根丝,露出黧黑的皮肤,让他几乎是上半身赤裸。
齐盛阳不愿看向猪哥,又转过头去,可看到的又是被疼痛占据大脑的雨鸽。
“对不起,弗里登。我……我没想到会是这种……”
“没事,我早就料到他们会是这副德行。”猪哥好像是被打坏了喉咙,因充血而使声音有些沙哑,“你们的想法太大胆了,是没有人敢做的。”
“那你为什么也……”
“因为我答应了。”
一片寂静,只有夜的深邃和鸦的啼鸣。
雨鸽的身体还在颤抖,不过好些了。齐盛阳将手搭在对方肩上,以示安慰,但还是不忍心看她。
他茫然,他不知道自己该身处何境,现在又身处何境。放眼望去,尽是自己的无能,自己的失败,所牵连下的一切罪过。
手握毛笔提点江山,肆意挥洒。笔尖轻触,随后又用力下去,直到笔根。墨水渗入宣纸,他自信地认为自己所画出的堪比万里江山图,殊不知每一笔下去,就有一部分白宣纸遭到黑墨水的污染。
四周都是冰冷的,却仍然没有一处能容得下他同样冰冷的毫无希望的目光。
于是,他闭上眼。
……
他们都是罪人,就如同他们现在脚下踏着的地狱。对于天堂来说,他们象征着罪恶。
是啊,对老师,或许还有教育局来说,他们才象征着罪恶。
因为他们有所不满,于是反抗了。
关禁闭的两个月很快就要过去。期间他们被投喂以猪食,期间还要时不时遭受些辱骂,鞭打。但他很庆幸时间仿佛是被按下了加速键,他本以为恶魔在狭小的空间里会产生度日如年的感觉。
马上就可以出去了。面前的铁门马上就可以打开,但那似乎已经不是那么重要。老师对他们的归来还是漠不关心吗?是的。同学会欢迎他们吗?也许。
偏偏猪哥却不那么平稳。他似乎有些喜怒无常,可暗淡的猪牙又蒙上了光辉。
“老子受不了这折寿的地方了。”他移动着厚重的嘴唇,目光炯然,容光焕发,像是从未遭受过折磨的贵族的青年,最后却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齐盛阳和雨鸽没说什么,只是默默答应帮助他,算是一个报答。
他又邀请他们参加他的逃脱游戏,诚恳而真挚。当然,也许是为了不再冒险,他们拒绝了。
只剩下一个星期。
时间又变得格外漫长。
在门口守卫来送饭的时候,猪哥突然暴起,沟壑纵横的胳膊满是凸出的青筋。齐盛阳冷静地看着猪哥一拳抡在对方的脑袋上,对方稍躲开了些,但还是免不了血流如注,就像当时猪哥被打一样。
守卫像是生命流逝了一般,瘫软在地上。猪哥踢了踢守卫,眼神和盛阳一样冰冷,像是在看一团长了蛆的粪土。但当他转过头来,目光有些颤抖,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们。
“加油,猪哥。去追随你的自由,你的梦想吧。我们会永远支持你的。”盛阳和雨鸽对视了一眼,露出虚弱的微笑。他知道,对方逃出去的几率很小。想到这里,不知为何泪水就止不住了。但看着对方桀骜不驯却充满希望的神色,他又不忍阻止,因为他想到了一个东西,太阳。
声音变得哽咽。
齐盛阳与猪哥一同溜出来,雨鸽则是留在禁闭室里断后。
一切都很顺利,他凭借自己对学校的了解和智慧的脑子,帮猪哥逃脱了潮水般一波又一波老师。
他们还看见了曲笙,曲笙也帮助了他们躲过一批老师,并跟随他们一同前往。
最后,他们站在一处铁丝网外。那铁丝网看起来势力单薄,仅连着些蜘蛛丝般的银线。然而就在这薄如蝉翅般的厚障壁外,就是自由。
猪哥最后一次看向他的老同学们。
“真的不和我一起出去吗?”
这回是盛阳与曲笙对视。
“不了,还是不要让我们拖你的后腿,况且我不能丢下雨鸽在禁闭室里。”
“好。”猪哥没有再劝。
气氛变得陌生。该死的,那哽咽的感觉又上来了。他感觉有水充盈在眼眶之间,久久打转而不落。
“弗里登。”
“哼?”
齐盛阳犹豫了一瞬间,但还是说。
“你永远是我们最英勇的猪哥,我们的……太阳。”
猪哥似乎有些疑惑,颇为憨厚地挠挠后脖颈。盛阳发现他的脸上竟有些红晕。
哦不,请不要让眼泪掉下来。
……
齐盛阳躺在冰凉的地板上,望着天花板,眼神呆滞。
前段时间明明日子过得这么快,为什么在临近释放的时候,又变得度日如年了呢,那阵让人罪恶的空虚感也又相继涌上来了。
猪哥一走,禁闭室倒是清冷了不少。尽管每天还是相同的太阳投下的光,神圣,张扬,傲慢,但又有些不一样了。
“也许猪哥现在正在自由的地方,与我们共赏这壮丽的明日。”雨鸽小声喃喃。
“那你后悔吗?”盛阳突然蹦出了一句。
“后悔……什么?”
“后悔没跟他一起出去。”
盛阳突然就后悔自己问出的话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心中空落落的,猪哥的离开似乎对禁闭室里的两个人都造成了极大的影响。可这是为什么?
空气凝结了一会儿。
“我当然不后悔了。”雨鸽突然笑了,笑得干脆爽朗。盛阳有些惊讶地抬起头,对上她的眼睛。
一瞬间情绪变混杂着,一股脑全都涌了上来。他发出抽噎声,不知为何泪水就止不住地往外涌,暖乎乎的,滴落在冰凉的地板上。
一双手搭在他的肩上,微微触碰到他的脖颈。那也是一只冰凉的手,让他颤栗,却从指尖涌入一股暖流来。
“至少弗里登成功了。他追回了他想要的自由。”雨鸽安慰,“作为他的朋友,我真的很开心。”
是,他成功了。我们为什么就不能有像他那样,对自由的信念呢?我们的心灵为何不能如此坚定,在经受些挫折的狂风后,就如恶势力般迅速摧枯拉朽了?
盛阳试图挤出笑容,但他失败了。
禁闭室的门突然被推开。想进来的除了守卫,还是一个熟悉的单薄瘦弱的身影。
“曲……笙?”
苍白的脸上满是泪痕。她的耳朵后面有一道很长的伤,还汩汩冒血,渗透干净的衣领,如红晕般绽开。
守卫将门关闭。他们问她事况,她只摇了摇头,似乎被疼痛和精神大坝崩塌的泥沙堵塞了喉间,开不了口。
齐盛阳与雨鸽交换了一个眼神。看到这场面,他们都有些慌乱,但他们又不得不去询问。
曲笙无助地趴在地上,盛阳终于看清她的眼睛。那是劫后余生的心悸和恐惧,但更多的是如夜的深邃般的悲伤沉静。
“我,我,我很抱歉……”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弗里登的……逃脱计划,没有成功。他,他在宿舍后的那个,那个铁网上,撞了个洞,但是……”
盛阳感觉心拔凉。
“我被当成走狗,所以来了这。弗里登……他,他,被电棍电击……致死……”
轰。
不知怎的,盛阳眼中的世界,黑了。
也许只是乌云笼罩,遮蔽了日吧。
……
……
Ok啊,运动会结束,也是来给大家更新了
这里放了点微量的刀子,还是一样写得一点感觉都没有。
这一章被查出💦,不知道为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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