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数月时光似乎格外安宁,却又无端让人心慌。相柳将这称之为巨浪来临前的宁静,而邪恶和疯狂都藏匿在平静的海面上下。
在这段时间中,再次下凡历劫的太子殿下重新归位,这一世的劫他历的颇为圆满,修为补回来了不少,心性也越发坚毅。
可玄妙的是他此番竟然在昆仑虚醒来。
墨渊本在闭关中,可是突然感应到了血脉相连的亲人,便顺应着指引,在后山的莲池处,第一次见到了自己的胞弟。
一时之间,长相一般而二的两人都有些尴尬,兄长墨渊先将夜华的身世讲给了他听,细细说了当日父神将他的元神放在金莲中蕴养,后来父神归于混沌,将金莲交付给自己。
夜华心中波涛汹涌,瞪着眼睛消化了半晌,最终还是问了出口,“白浅上神就是当年的司音上仙对吗?”
墨渊定定地看了他一会,淡淡说道:“不错,曾经在昆仑虚中她便最爱照看金莲,想不到你竟还有些记忆。”
夜华摇了摇头,“不过是脑子里时常闪过些片断。实不相瞒,我也曾来过这片莲池试图寻常答案,直到一次意外听到了白浅上神另外一层身份,却也始终想不明白自己和昆仑虚的联系。”
墨渊怕他陷得深,又说起东皇钟之事,“我听说擎苍是你再度封印的?”
“是,帝君将术法交给我了,之后我便一直与东皇钟有了感应。可是,没了上神的元神镇压,擎苍怕是要破钟而出了。”
墨渊也不计较他未改口,“我如今的修为十不存一,对上擎苍也是有心无力,你身上有父神一半的神力但尚未完全觉醒,我会助你一臂之力,如此你便能与擎苍一战。”
“多谢,这一次我定会彻底解决擎苍。”
待夜华离开昆仑虚,回到天宫已经是五日后的事了。
今日天气很是沉闷,迷谷顶着汗,脚步匆匆近了狐狸洞,“姑姑!翼族公主有要事求见。”
“胭脂?” 白浅提笔的手顿住,“我出去看看。”
相柳也起身,“我同你一起。” 这个时候找来,不像是来送好消息的。
青丘入口的地方,胭脂看到白浅的身影,抱着一个幼儿踉跄着扑过来,“司音,不好了。”
白浅托住她的胳膊,“怎么了胭脂?你慢慢说。”
“是二哥,他用自己的血召唤了我父君的元神,他打算以命换命,将父君的元神永远困在大紫明宫,还天下一个太平。原本二哥已经重伤了父君,可…万万没有想到,方天画戟竟然也逃了出来,我二哥他……”
看着最疼爱自己的二哥尸骨无存,胭脂已经泪流满面,怀里的小姑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用小手乖巧地帮胭脂擦着眼泪。
白浅怔愣着和相柳对视一眼,离镜死了?还死在擎苍手里?
“那擎苍如何了?”
胭脂下意识抱紧了孩子,面带惊恐地说:“翼族的将领已经拥护父君重新掌管翼族。我也才知道,父君将我们兄妹三人的血骨做了蛊,他因为二哥的死,竟加了十几万年的修为。因为被伤及神魂,他又去地牢里杀了被囚禁多年的大哥,如今东皇钟定然困不住父君了。”
“那你?” 白浅反手扣住她的脉搏,相柳的神色也愈发凝重,这擎苍竟然疯到如此地步,对亲子都毫不手软。
“我早已将毕生修为渡给了这孩子,父君见我无用,这才躲过一劫。昆仑虚路远,我只能先来青丘报信。司音,不上神,若父君真的出来,以他的执念,怕是会让天地共灭。”
白浅稳住心神,“胭脂,你带着孩子去凡间吧,那里安全些,我会把消息传回昆仑虚。”
目送着胭脂离开,白浅一伸手,玉清昆仑扇从池底飞来,握扇子的手攥紧又松开,“相柳……”
“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相柳直接打断白浅未说完的话。
她深吸一口气,“好,我给师父传信,我们先去若水。”
两人一路奔向若水河畔,只见白浪滔天,黑云压境,东皇钟矗在河上,剧烈摇晃间带得四周大地轰隆鼓动。
这一方土地见着二人赶紧上前,惶恐道:“参见姑姑,东皇钟如此异动,这擎苍怕是要出来了……”
“找个地方藏好。” 白浅飞身至钟前,用追魂术一探,果然擎苍元神不在东皇钟内。
忽地钟身闪过巨大白光,白光中隐隐现出一个人影来,白浅暗道不好。
东皇钟眼看就要被破,白浅手上掐起封印东皇钟的印伽,攒起神力用法咒一催。
然而却已经来不及了,擎苍实力增长可怖,竟直接冲破东皇钟,白浅躲避不及被余威冲撞开。
“浅浅!” 相柳上前接住她,“没事吧?”
白浅拂了下胸口,眼神死死盯着东皇钟,“我没事。”
这时翼族的将领带着士兵高举着旗帜而来,太子夜华也带着天族将士们赶到若水,两军对阵之势已成。
时隔七万年后,擎苍再次现于人前。身着铠甲,手持方天画戟,嗜血暴戾更甚从前,眼底还裹挟着深深的恨意。
“哈哈哈司音、太子,我们又见面了!怎么不见墨渊?”
白浅沉着声说道:“相柳,我上去牵制住他,你配合我见机行事。”
“不行!”
“我去。”
相柳唯恐拦不住白浅,却不想有人比他更快一步。
夜华不知何时来到两人身边,待两人抬眼看去时,他已经手持宝剑,迎风而上,寒光凛凛的剑气直逼擎苍。
擎苍挥击方天画戟,妄想将夜华一招毙命,不想却被夜华化解,擎苍眼里闪过兴味。
一时间若水河上飞沙走石,黄土漫天,两人在半空打得难解难分。
墨渊和昆仑虚弟子也赶到若水。
只见相柳脚踩白羽金冠雕,手挽朔日,一支利箭如霹雳惊弦自高处而下,随着尖锐的破空啸声,直冲擎苍面门。
擎苍堪堪避开这突如其来的冷箭,夜华看准时机一剑刺进他侧腰处。擎苍冷笑一声,战戟挥退夜华,丝毫不在意身上的血窟窿。
反而蹭了下脸上被箭光划出的血痕,视线往相柳那边看去,白浅心头一紧。
擎苍阴测测地问:“四海八荒什么时候出了你这号人物?”
相柳根本懒得搭话,抬手又是一箭,夜华也配合着攻上去,一远一近颇为默契。
擎苍却是不耐烦这般束手束脚的打法,瞬间鬼气四溢,化戟为斧,旋身蓄力朝夜华劈去。
夜华不躲不避身形一闪,迎上去将剑穿过方天画戟的双耳,牢牢将擎苍锁在身前,锋利的戟刃也砍在夜华肩上。
“相柳!” 夜华在半空中喝到。
此时身肩重任的相柳将朔日弓抛到更高处,足下轻点,腾空而起,借腿力将弓撑成一轮满月,手下弓弦一松,一道青色透明的流光极速射穿擎苍的后心。
擎苍魁梧壮硕的身形滞在空中,血从口中一股股涌出,早已退开身位的夜华见机抽回长剑,一脚将他踹回若水河畔。
而那支箭羽也极有灵性的回到了白浅手上,变回了折扇的模样。原来是白浅将玉清昆仑扇幻化成箭羽模样,又在上面灌注了半身修为交予相柳,给了擎苍致命一击。
夜华带着伤飞回岸边,白浅扔给他一瓶伤药,“多谢。” 他没有用,微微摩擦了一下瓶身,而后贴着心口收好。
被搀扶着的擎苍已经气若游丝,边咳边说道:“本君不服,若不是本君战前折损了些力气,绝无可能败给你们。”
“……”
也没人想和将死之人打嘴仗。
擎苍再次气血上涌,感知自己大限将至,越发癫狂,“你以为你们赢了吗?墨渊,看看你亲手打造的东皇钟。”
话音刚落,东皇钟爆发出漫天红光,红莲业火将半边天际灼成血色。
相柳心头猛跳将身边的白浅死死护在身后,夜华狠狠盯着擎苍,怒火中烧,“你动了什么手脚?”
擎苍撑着最后一口气,为他解了困惑,“墨渊困了我七万年,我自然要讨点利息,就费了一番心思,将我的命同东皇钟连在一起。若我死了,东皇钟便会自行开启。如今看来我是要死了,不晓得这陪葬的是你,还是八荒的众仙啊?哈哈哈哈哈……”
众人都还没来得及惊慌,就见夜华毫无惧色地冲进了东皇钟里,那模样和当年墨渊生祭一模一样,看得白浅一阵恍惚眩晕,分不清今夕何夕,只觉得那红光刺得她眼睛生疼。
相柳看着白浅像是陷入了梦魇一般,他紧紧抱住白浅,在她耳边一遍遍唤着:“浅浅,浅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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