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客房的李相夷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不知是不是那两杯酒后劲有些大,他现在闭上眼就是那女子的音容样貌,明明就说了那几句话,却来来回回在他脑子里打转。
然而绕来绕去,他连那姑娘姓什么都不知道。
李相夷恍然想起自己明日就要离开天机山庄了,恨不得现在立即马上再去一趟竹林,请教小仙女的芳名,顺便报上自己的大名,说不定人家也听过他的名号呢。
死死克制冲动的代价就是直到四更天他也没什么困意,索性不睡了起来打坐,这一运功才发现,他身上的内力竟然增加了不少。
李相夷看向床头那坛桃花醉,心里越发坚定,这么好的酒一定要快些给师父送去尝尝。
明舒:孝死你了,孝死我了。
等李相夷平复心绪,运转扬州慢在体内运行两个大周天之后,太阳已经挂起了,他收拾好随身行李后发现他师兄已经不在客房了。
问了两个侍女后得知师兄是去看孩子了,就先往方多病院子走去。
到门口时,没有发现师兄的踪影,反而听见那个在他脑子里回响了半夜的声音。
明舒正在和侍女交代着,“这孩子恢复的比预想中好,再泡两日药浴就差不多了。”
“是。”
方多病坐在轮椅上,仰着头带着期许问道:“神仙姐姐,是不是很快我就可以习武了?”
明舒坐在旁边的石凳上,“你很喜欢习武?”
方多病眼神里闪过坚定,“是。” 但他很快又低落下来,“可是舅舅说我连站都站不起来,是个没用的人。”
然后他就把前两日他舅舅来看望他的事情倾诉给了明舒。
那日单孤刀递给他一把剑,可是方多病没举起来,之后就被好一顿责骂。
明舒听完眼里的寒光一闪而过,拍拍他的小脑袋,“谁说你站不起来了?再有半个月,你就能活蹦乱跳了。”
明舒:小宝不哭,等到了正月姐姐给你理发。
“李门主,单门主已经在正厅了等您了。” 一个小厮匆匆跑来对站在院门外偷听的李相夷说道。
这一动静让院子里的明舒和方多病都看过来。
李相夷尴尬地揉揉鼻子,对那小厮说:“让他稍等我片刻,我马上就过去。” 然后大步跨进院子,微微红了耳尖,扣着脑袋说道:“又见面了姑娘。那个,我不是有意偷听的,我本以为我师兄在这里。”
明舒低头笑了一下,她还能不知道李相夷在门外吗?
“本就没有避着人,何来偷听之说?倒是公子这是要离开了?”明舒看着他身上背着的包袱问道。
明舒来看望方多病特地换穿了一身水碧色百合裙,比之前那身比起来多了些随和亲切。
李相夷拇指不断摩擦着少师剑,“嗯,门中事务繁多,这次就不打扰了何庄主了。原来姑娘是位医师啊!” 怪不得那桃花醉会有如此奇效呢。
明舒摇了摇头,“我医术不精,只是有些家传的好方子和…特别的手段。”
嗯?是有什么祖传绝学吗?
“姑娘自谦了。” 说完他看向轮椅上的方多病抿了抿唇,从包袱里掏出一柄短剑,上面刻着名字。
他走过去蹲在他身前,“我叫李相夷,你舅舅是我同门师兄,我为他的口不择言向你道歉。这把剑送给你,如果你愿意,等你身体康复了,练会了百招基础剑势,我可以收你为徒,教你习武。”
说完他眼睛悄悄瞅了一眼旁边的明舒,见她听了自己的名字也没什么反应,心里不免失落。她是对江湖事不感兴趣吗?
“李相夷?我知道你!你是那个天下第一!我愿意拜你为师,等神仙姐姐治好了我,我就去找你!”
李相夷:好小子!真没看错你!
明舒暗暗挑眉,一不小心还做了个见证了,以后李相夷想赖账可是不行的。
“神仙姐姐?” 所以这小子也不知道她叫什么?
李相夷起身垂眸凝着她,唇角笑意分明,短短的几息,眼里蓄满了星星点点的碎芒,“在下李相夷,第二次见面,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明舒也站起身,朝他莞尔一笑,“我叫,白明舒。”
阳光透过树叶落在她身上,一双弯月般的眼眸比天空还要清澈,眼尾晕开一抹绯色,红唇噙着浅笑,似有似无地勾人心魄。他看着她,心湖在这一瞬间被撩起涟漪。
出了天机山庄,李相夷和单孤刀骑着马一路往四顾门方向疾驰。
“师弟、师弟、相夷!”
“啊?师兄你说什么我没听见。”
单孤刀奇怪地看着他,“天黑了,我问你是继续赶路还是先去附近城镇落脚。你怎么了?从天机山庄出来就一直魂不守舍的。”
李相夷被戳穿小秘密摸了摸微烫的耳朵,好在天色渐晚,让人看不出什么异样,“啊我没事师兄,我们抓紧赶路吧,这几天不在门中定然堆积了许多事。”
“也好。”
果然如李相夷所想,回了四顾门,他就被堆成小山的事物埋起来。只是每到夜晚,瞧见天上的月亮,都会不自觉想到那个牵动他心神的女子。
“白明舒…”
他看着桌案上的酒坛子,他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把明舒送的酒装进一个精美的酒葫芦里,派了李相显留给他的暗卫送去云隐山。而他私心的留下了一个空坛子,日日摆在抬头就能看到的地方。
“相夷,我来给你送些宵夜。” 四顾门长老乔婉娩在书房外轻声唤道。
李相夷回过神,“请进吧婉娩。”
乔婉娩不愧江湖第一美人之称,一身白色长裙衬得她格外淡雅,“相夷,这段时间辛苦了,我做了些甜羹,你用一些。”
李相夷有些许尴尬,他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乔婉娩对他的情谊。但他现在心里好像住了一个女子,一个仙子一般的人物。
乔婉娩很好,若是没有遇上白明舒,或许他真的会被她的温柔体贴打动。
但现在他下了决心,他不能一边牵挂着明舒,一边给乔婉娩希望。
他没有接过那碗汤羹,他挂着疏离的笑容说道:“婉娩,你不用辛苦做这些。现在门内有些人总爱传你我之间子虚乌有的事情,还隐隐有散播出去的趋势。这对你的声誉不好,明日我就去澄清一番。”
乔婉娩听着他的话,直接失手打翻了碗,“相夷你…”
李相夷不看她破碎又缠绵的视线,“我让人进来收拾,天色不早了,你早些回去歇息吧。”
乔婉娩心思通透,听得出李相夷这是在拒绝她,虽然她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让他突然如此,但她有自己的骄傲,做不出那等死缠烂打之事。离开前她余光撇到了桌上一个突兀的酒坛子。
李相夷看着她单薄的背影,无奈轻叹了一声,之后让下人进来打扫,自己走到院子外面。
静夜沉沉,浮光霭霭,冷侵溶溶月。
他抬头仰望今夜的月亮,嘴里喃喃念叨着:“她现在在干什么呢?”
而被他惦记着的明舒,今夜正在竹林里百无聊赖地发呆。
她已经给方多病服下了回元丹,但因为那药是用灵草炼制的,他小身板子承受不住,暂时晕了过去。好在她随身带着玉魂,将这宝贝放在小家伙身上蕴养着,想来再有十来日他就能康复了。
这玉魂本是翼族圣物,据说是她娘白浅的初恋情人送的,她爹看着嫌烦,于是就到了白晏宁的手里。后来她二哥研究了一下,发现这东西有蕴体养颜的作用,便送给了明舒把玩。
明舒想,等治完病她也就该离开天机山庄了,按说这会离李相夷红绸舞剑的时间也不远了,她想着不如等欣赏完再回去。
只是这李相夷究竟什么时候舞呢?
小珠子适时出来回答主人的疑问,“李相夷舞剑原是为博心上人一笑,等他与乔婉娩定了情,主人就能看到了。”
与乔婉娩定情?明舒冷冷笑了起来。
小珠子打了个寒颤,忙不迭缩回去了。它说错什么了吗?
明舒一手轻托着额头,单手结印,面前一面半人高的水镜立在不远处,画面上正是乔婉娩端着东西走进李相夷的书房。
明舒眼睛微眯,不过他看到李相夷没有接过碗的时候,神色缓和了些许。
再之后就看见乔婉娩失魂落魄地离开,而李相夷一个人对月寄相思。
明舒看完心情颇好,反正这臭屁少年都是要开屏的,之前能为乔婉娩舞剑,现在她来了,自然也能为她一舞。反正未来能救李相夷的,唯有她一人,就当提前收点报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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