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多病踏着轻功赶回客院李莲花的房间,直接推门而入。明舒跟在他后面,只看见一副李莲花睡得正香的模样,还因为这不小的动静不耐烦地翻了个身。
方多病大步上前把人摇醒,“李莲花醒醒、快醒醒。”
“你干什么?昨晚就没睡觉,现在又折腾什么?” 李莲花不耐烦地用被子捂住耳朵。
方多病见他安然无恙,暂时放下心来,却坏心眼地在他耳边说着,“屋里有贼。”
“什么?” 李莲花一个轱辘爬起来,许是因为起的太猛了,还揉了揉太阳穴。
明舒挥手点亮烛火,在正对着床榻的凳子上坐下,把望月放在桌子上,慢悠悠给自己倒了杯水。
“哎呦明舒你怎么也来了?” 李莲花颇为心虚地用被子盖住了只穿里衣的自己。
方多病没注意他的异样,顺势在他床边坐下,“我跟你说,这宗政明珠胆大包天竟然敢来偷泊蓝人头,我差点就让他跑了。结果你猜怎么着,不知从哪里来一位白衣大侠用,就用根儿树枝当剑,咔咔几下子就把人给撂倒了,那剑法飘逸灵动如蛇,剑气一出,却又气贯山河,除了我师父李相夷我还真没见过这么厉害的人,这定然是个绝世高手。”
李莲花眼神飘忽不定,“这这这…这么厉害呢?那宗政明珠呢?”
“他中了姐姐一箭,跑了。”
“跑了?”李莲花眉头微扬,摸了摸手上的星星手串,看着不远处的喝茶的明舒,“以明舒你的箭术应该不会让人从眼皮子底下跑了吧?你是故意放他走的?”
方多病闻言也疑惑地看向明舒,虽然他没见过明舒射箭,但却丝毫不怀疑她的本事和李莲花所言,“确实,那一箭也不想射偏了样子。”
明舒扬了扬下巴,对着方多病说:“看看盒子里的东西少了没有。”
方多病赶紧打开盖子,取出了泊蓝人头,“哎?这冰片怎么丢了?”他回想了一下那贼在房间里的小动作,笃定地说道:“宗政明珠拿走了。”
“怪不得。” 李莲花眉心沉了沉,“原来这明珠一直想要的根本就不是泊蓝人头,而是冰片。”
方多病不解道:“这冰片到底是什么东西值得他费这么大劲?不过姐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宗政明珠的意图了?所以才故意留了他一命?”
明舒摸了摸手边的望月弓,“谁说我留他一命了?不过是借他的手还把那些人想要的东西带回去。” 而这个宗政明珠顶多再活三日,她也算帮李相显解决了一个麻烦吧。
李莲花看着明舒在灯火下忽明忽暗的脸,“你是想放长线钓大鱼?”
明舒笑而不语,不承认也不否认,只岔开话题道:“看来这个金满堂还有不少秘密啊。”
明舒原本想找李莲花好好掰扯掰扯这位白衣大侠的事儿,看这样子这人趁她不在没少动用内力。
但今晚之事也怪她没提前与他通个气。换位思考一下,有歹人趁方多病酒醉趁机闯进他的房间,她要是在隔壁八成也坐不住。
不过看宗政明珠那架势,应该已经认出了今日他使得剑招是相夷太剑里的小楼昨夜又东风,这消息若是被他传了回去,角丽谯怕是第一个跳脚吧。
明舒手指敲敲望月,这些人最好别撞到她手里,否则她可不会再手下留情。
事情办完了,明舒也不耽误时间,“忙了大半宿,我困了,你们也休息吧。”
方多病拦住她,“哎姐姐,这么晚了你一个人还要出城多不安全,不如就在这住吧。我和李莲花腾一间屋子给你。”
李莲花穿好外衣,翻身下床,“是啊明舒,我这也不困了,这间屋子就留给你吧。我们很快就要离开元宝山庄了,我想带方小宝再四处看看,说不定会有什么线索。”
明舒没什么所谓,不过是找个安静的地方运功疗伤,在哪里都一样,“行,那你们去吧。” 反正习武之人三五天不睡觉也无伤大雅,随他们折腾去吧。
等到他们出了房间的后,还碰上了从茅房回来的关侠医,在听说今晚的事情后,关侠医也打算和他们一起去金满堂的宝库看看。
待来到藏宝阁,三人很快发现了这屋子里的味道和金满堂房间以及芷榆身上的味道一样。关侠医也在架子上找到了剩余的香料。
根据芷榆的描述,每次金满堂给她取血的时候,都会燃上这种特殊的香料,目的是麻痹痛感,生极乐之境。
而李莲花却回想起自己早在十年前就闻过这个味道,那是他在单孤刀遗体上发现的一小截香料,当时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只计划着回去再慢慢查。不想东海一战后的变故实在太大,渐渐他也就淡忘了此事。
“你们看那儿。” 关侠医走到屋子中央,掀开用兽皮掩盖住的大鼓,“我没认错的话那是生灵鼓。”
“生灵鼓是何物啊?”
“是古南胤的一种劣习,他们挑选最通灵的白猿精心养到成年,然后将白猿的皮生扒下来做成鼓,还用它的骨头做骨棒,他们认为这样做出来的鼓敲击时能直通神灵。”
“李莲花、李莲花?你想什么呢?方多病手在他面前晃晃。”
李莲花挣脱纷杂的思绪,“我在想南胤灭国百年,为何金满堂会收集这么多南胤的物品,而且这个树人症中原也十分的罕见,莫非他祖上也是南胤的?”
两人倒是都没注意他话中莫名其妙的“也”字。
方多病也察觉了些异样,“我先前还纳闷,这金满堂不过是做木材生意的,为何会富可敌国,这藏宝比我们天机山庄还多,这中间一定有蹊跷,此事还需上报百川院,让他们好好查查此事。”
天渐渐亮起之时,石水带着百川院的赶到了元宝山庄,方多病把人和物都移交之后,又和石水说了残存的疑点。
石水一一记下,然后递了一块百川院的牌子给他,“拿着,以后你就是我们百川院的人了,可不能让监察司的人欺负了去。” 说这话时眼睛还瞟了一眼旁边杨昀春。
方多病摩擦着手里的刻着他名字的刑牌,“多谢石姐姐,那个你们聊,嘿嘿我不打扰你们,告辞告辞。” 李莲花和明舒都已经在门口等他了。
“方公子、方公子。”
就在方多病离开之前,正好遇上被人五花大绑的公羊无门,他顿住脚步,“干什么?”
“方公子,当年你生母何晓兰怀你是险些滑胎,可是老夫救回来的,这救命之恩你可得还。
方多病一脸“你在逗我”的表情,“你说得哪门子胡话?何晓兰是我二姨。”
公羊无门一撮山羊胡子敲了敲,“方大人与何堂主老夫诊断过,本无缘子嗣,方公子的年纪与何二小姐怀子时日相符,你若想知道自己真实的身世就先保下我。”
方多病心有动摇却也绝不会向杀人犯妥协,“别想为了脱身胡说你。” 给百川院的人比划了一个手势,示意他们快些把人带走。
只在原地发了会愣地功夫,门外就传来了一声巨响,他赶紧跑出去查看。只见元宝山庄正门停着两个大家伙,地上有一个大坑,周围是一地的尸体,而公羊无门倒在一边,看着伤得不轻。
“姐姐,李莲花你们没事吧?这什么情况?是金鸳盟的人?”
杨昀春和石水紧随其后,“白小姐您没事儿吧。”
明舒摇了摇头,她自然没什么事。
倒是李莲花脸上,身上沾染了不少尘土,“没事,金鸳盟的人带来了偃甲车和咸日辇想救走公羊无门。但因为明舒在他们没能得逞,许是怕公羊无门受不住刑,说出什么不该说的,就想直接杀了他。”
细节李莲花没有详说,刚刚明舒是用了些法术才这么快解决了躲在咸日辇内操控的人,又出手留住了公羊无门一条命,这些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看着百川院的人已经过来收拾残局,明舒和李莲花就先走了,“方小宝,发什么愣呢?”
“来了。” 方多病脸色凝重,视线在路中间的大块头上多停留了几秒。
另一边,金鸳盟总坛中,角丽谯半阖着眼,斜靠在榻上,手指不停地点着额头,神色越发不耐,“血婆,派出去那么多人一点动静怎么都没有?还有宗政明珠是不是也没回来?”
血婆还来不及劝慰两句,门外就传来侍卫的呼喊,“圣女!圣女宗政大人回来了,只是…只是…”
“话都说不清楚要你们有什么用?” 血婆极有眼力的上前扶着角丽谯起身。
刚出了房门就看见宗政明珠被人用担架抬着,身上一片血红。
角丽谯快步走到他身边,“这是怎么回事?”
宗政明珠已经气若游丝,他想伸手摸一摸面前之人的脸,却有心无力,“阿谯…我可能要不行了……好在罗摩天冰我拿到了……” 他颤抖着手从腰间取出冰片递过去。
角丽谯接过被染上斑斑血迹的冰片,“是谁伤的你?”
“是方多病身边那位不知来历白姓女子。另外,李相夷可能还活着…你要小心……” 强撑着说完这些,宗政明珠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手也无力地垂下。
角丽谯看了一眼他腹部的伤口,挥手示意旁边人将尸体抬走。
“圣女。” 血婆单膝跪地,“我们在元宝山庄的探子刚刚传回了消息,去营救公羊无门的人手全军覆没,那架咸日辇也被百川院带回去了。”
“废物!一群废物!” 她费了那么多心力才制造出的咸日辇竟然被百川院捡了便宜?角丽谯赫然而怒,人皮面具下的脸逐渐扭曲,“到底是谁干的?百川院那些人可没这么大的能耐。”
血婆不敢起身,“应该和宗政明珠说的是一个人,一个极度神秘的女人,听说天机堂少堂主方多病喊她姐姐。这两人身边还跟着一个江湖游医叫李莲花,此人好像不会武功。”
角丽谯语气急切地问道:“那李相夷又是怎么回事?碧茶之毒都不能要了他的命?”
“这…属下不知,最近江湖上也未曾有过关于李相夷现身的消息。”
虽然陛下从未承认瑾王身死,但李相夷多年不曾现身,江湖上还是有不少人猜测李相夷已经葬身东海。
特别是角丽谯和百川院的人,前者亲自设局谋害了李相夷,自然不相信他能逃得过碧茶之毒;后者则是并不愿意接受他们曾经带领他们所向披靡的门主就此归隐的事实。
但如今……
角丽谯闭了闭眼,极力稳住情绪,“去查,我要知道元宝山庄里发生的所有事情。还有,我要知道那个女人的全部消息。”
这之后,角丽谯独自出了自己的宅院。
“相夷太剑…” 笛飞声在听完角丽谯的禀告之后不自觉地喃喃道。
角丽谯正温柔地为她心爱的男人更衣,“是啊,尊上觉得会不会就是李相夷呢。”
“是又如何?”
角丽谯试探道:“这李相夷之前是尊上唯一的对手,如今知道他可能没死,你不好奇吗?不如我去将他杀了,给尊上做到下酒菜可好。”
笛飞声闻言看向她的眼神立即变得狠戾,吓得角丽谯不禁后退了一步,只听他警告说:“这是我自己的事情,轮不到你揣测,出去。”
“是,那阿谯不打扰尊上了。” 角丽谯转身离去没让笛飞声看见她眼中的偏执和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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