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舒和李相夷在梅园逛了两圈,出来后李相夷似无意问起给他俩引路的小太监,“宫里可有能够赏景的阁楼或是高塔一类的建筑?”
小太监自己想了想,“这宫中最高的楼也就是景阳阁,也就是藏书阁了。但也只有两层之高,若是王爷想赏景怕是不够高。”
李相夷故作惋惜,“早知当年应该让皇兄在王府里新建一座塔才是。”
小太监侃侃而谈,“传说百年前光庆帝因苦无皇子,便与宫中修建过一座玄塔,为得是引来福泽诞下了皇子,后来很快当时的盈妃娘娘有孕也封了皇后。这玄塔据说是叫极乐塔,但宫中并未有旧址,也无任何典籍记载,也有宫中的老人说这塔当年是凭空消失的,原因可能是此塔承应了天运,以天运换得皇子后便被天庭收了回去。”
李相夷心中暗暗记下此事,面上却未表露。明舒也是一样,两人装作对小太监所说的宫中趣事十分感兴趣,耐心倾听的同时不着痕迹的往荒凉无人的地方引去。
明舒一早就看见不远处几座极其破败的亭子,待靠近了后才问道:“这一处园子风景也算别致,树木也多,怎得这一副年久失修的模样?”
小太监看清了这里的位置,不由得懊恼起来,他怎么能将贵人们带到这种不吉利的地方来。但方才说了那许多,这会越发控制不住想八卦的心,但碍于两人的身份他有些犹豫。
明舒读懂了他的神情便主动发问,“你这欲言又止的,是有什么新鲜事儿不方便与我们说?”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怕一些无稽之谈污了贵人的耳朵。”
明舒和李相夷交换了个眼神,“说说吧,江湖上大小奇事儿还少吗,我们就当听个热闹,不会计较。”
“是。此地原是先康贤太后,也就是盈妃的居所,后常有宫人失踪,发现的时候就只剩一团血肉,还…还有人看到两个脑袋的怪物,就是传说中的双头凶兽猊天吼,久而久之这里就废了,宫女侍卫们也都自觉避开此地,私下里奴婢们都称呼这附近乃是宫中一片凶地。”
李相夷发现这小太监越说越胆寒,便知道这事情多半不是捕风捉影,当下却也没有过多追问,他顺势揽过明舒的肩膀,“想来此地风水阴盛阳衰,就算是白日里女子也不宜沾染阴气,我们还是避着些。”
明舒最后扫视了一圈四周,轻声回应,“好。”
刚想转身离开的时候,正好撞上了内侍带着工部的人过来。
“参见瑾王殿下。” 今日李相夷穿的是蟒袍,身份一目了然。工部的人虽然惊讶瑾王竟然如此年轻,却也不敢当着他的面多言。
“起来吧,你们这是去哪?”
“回王爷,宫中一处宫殿年久失修,恐有坍塌之前兆,奴婢奉旨领工匠们入宫修葺。”
李相夷仔细看了眼身后几位工匠,他们的眼神总是不自觉落在他身后的园子,神情同刚刚的小太监一样带着恐惧,甚至更甚,“行,那你们去吧,别耽误了时辰。”
“奴婢告退。”
得到了有用的消息,明舒和李相夷就回了王府,临近午时,醉酒的方多病也已经起了,听到动静后揉着脑袋从房里出来,“姐姐、李莲花,你们去哪儿玩了?”
“在宫里随便逛了逛。”挥退一众宫人之后,李相夷回想着今天的事情,“事出反常必有妖,那园子里怕是有些秘密。”
明舒点头附和,方多病来了精神,“什么园子?什么秘密?”
李相夷简单将今天的事情说了,方多病越听越起劲,最后直接一锤定音,“那今晚咱们就夜探皇宫!”
又夜探?还皇宫?
明舒抿唇一笑,“小宝,你人都在宫里了,不去找昭翎培养培养感情,怎么还想着查案呢?”
方多病小脸一红,“长公主早前递了话,让我明天陪她出宫玩。”
李相夷莫名觉得牙疼,谁还没个媳妇了,“明舒,咱们明天也出去玩!”
“……”明舒不想像他一样幼稚,“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夜幕降临时,两人避开所有耳目出了瑾王府,他们并没有直接潜入那座诡异的园子,反而先去了外宫留给工匠们的临时居所。
今日是正月初一,这些人虽然不能回家与家人团圆,但宫里也赐下了不少好酒好菜,也能让他们过了好年。
李相夷和方多病到时这些人已经酒过三巡,正是嘴上不把门的时候。
路人甲:“哎这次修缮的宫殿离那凶地那么近,我真是怵得慌。”
路人乙:“你们胆子怎么这么小?老子偏不信这世上有鬼。”
路人丁:“哎呀你慎言!你来的最晚不清楚里头的厉害,那极乐塔不仅真的存在,里头还有数不清的金银财宝,当年不少匠人都动过心思,最后全都失踪了。”
路人丙:“他说的对,我师父在宫里待了一辈子,他告诉我这其实这极乐塔的入口就是口井。”
路人甲:“一座塔的入口怎么能在井里,你别胡说了,哎呀喝酒喝酒,大过年的别说这不吉利的。”
李相夷和方多病交换了个眼神,默契地离开这里。黑夜中,两人的身影如鬼魅般穿梭着,很快就来到了白日里那处荒芜的园子。
两人分头找了几圈,没看见此处有什么井,也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奇怪,这来来回回都找了这么多遍了,怎么看也不像是藏着一座塔的样子,会不会找错地方了?又或者说,这里有什么障眼法我们没发现?”
宫中只有这个地方被人禁忌,李相夷并不觉得是自己方向出了错,一定是线索不够漏掉了什么。就在他准备离开继续收集消息的时候,一阵寒风扑面而来。
“方小宝,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方多病闻言努力吸了吸鼻子,“似乎有些腥臭?这味道太淡了,实在不好辨认。这里许久无人打扫,或许是有动物的尸体腐烂在这里也未可知。”
“都说这里有凶兽出没,为何我们还没遇上?” 李相夷边问边寻找气味的来源,最后停留在一片假山之中,“味道好像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方多病也不耽误,手已经在假山上摸索起来,果然让他发现了一个不同寻常的石块,他将两块巨石中间夹着的小石头一扯,后面连带着的铁链哗啦啦作响,右手边的暗门也应声开启。
李莲花打着灯笼率先走进去,洞穴不大,却有一地的遗骸,有人的,也有动物的。
方多病捂着鼻子举着火折子靠近,“山猫?虎皮?怕不是这双头凶兽猊天吼是两只山猫捆在一起唬人的。”
李相夷搞清了状况就退了出来,“看来是有人装神弄鬼了,那些失踪宫女太监应该都是因为接近了极乐塔的入口才被灭口的。”
方多病道:“咱们没有见到活的猊天吼,看来这幕后之人已经收手了。”
李相夷颔首,“百年前的事情了,想来凶手也不在人世了。我们现在知道的线索还是太少了,但若是大张旗鼓地重提旧事怕是要惹人怀疑了。”
就在他踌躇地时候,一只冰蓝色的蝴蝶停在两人面前。
”这是?“
灵蝶绕着他们转了一个圈,示意他们跟上,然后往前飞去。仅过了一个转角,灵蝶就不再往前,只盘旋在一座堆满乱世杂物的废弃台子上。
方多病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难道这就是入口?”
李相夷倒是不急着找入口,反而重复了之前那个工匠的话,“极乐塔的入口怎么是一口井呢?” 他看着手中的灯笼发愣,“有没有可能井就是塔?”
“是铁山崩!”方多病打了个响指,“奇门策里记载过一种血域矿山机关,将重逾千钧的坠子高高吊起,机关忽然倒转,坠子由上飞速落下砸出坑洞,连带灰泥倾倒洞中,顷刻就能溶出一个小矿洞来。塔顶有重坠,塔身互相勾连,消失的时候有人倒转机关让塔顶的坠子落下,击穿地面夹层,连带着塔身翻转地下,塔就一夜之间变成一座深井。”
李相夷指了指灵蝶停留的地方,“你看那里想不想是一个底座。”
方多病笃定,“就是这里。”
很快两人一齐出手,合力将上头几百斤重的乱石震开,果然那台子上弹开一个暗阁。方多病一跃而下,李相夷确认四下无人后也紧随其后。
方多病念出牌匾上的字,“灵塔通玄,不动极乐。这井果然是极乐塔倒悬而成,看来我们找对地方了。”
两人一路往深处走去,这一路的墙壁上刻有不少字和壁画,拼凑在一起大概就是一出不得见光的风流韵事,只是这事儿造成的后果有点大。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光庆帝的盈妃给他带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奸夫就是当时的南胤术师风阿卢。甚至盈妃还给自己和奸夫所生的孩子上了皇家户口。若是放在其他朝代也就罢了,偏偏光庆帝膝下无子,这个奸生子在身世无人知晓的情况下理所应当的荣登大宝。
也就是说现在这位太上皇、昭翎她爹根本不是皇家血脉,要不是明舒早早的拨乱反正,这大熙朝的老祖宗们怕是棺材板都压不住了。
不知过了多久,李相夷发现脚下突然出现成堆的奇珍异宝,“这里应该就是主殿了。”
方多病指着前头,“看,那有具骸骨。”
两人跨过地上的狼藉,走近床榻看着上头这一具成年男性的尸体,“这位就是风阿卢了吧。”李相夷点了点他眉心当中的洞,“还记得我们是来干什么的吗?业火痋吸食血肉,尤其是人的头髓。”
“所以母痋就在这头颅里?”
李相夷摇头,“这人的血肉早就被吸食干了,既然没了吃食,母痋应该会回巢休眠。”
“巢?” 方多病四处看了看,最终定格在床底,“罗摩鼎!这就是它的巢穴吧。” 他将布满灰尘的罗摩鼎扒拉出来,小心翼翼地打开盖子,果然一只半个手掌大的痋虫安静地趴在里头。
李相夷不欲多看,指尖逼出一滴血,直接让这害人的东西融化了。这个南胤几代人为之疯狂的邪物终于灰飞烟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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