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宫的雪像是没有尽头一般,入了夜越发寒冷。
屋子里,陈设朴素,但是细致讲究,雕花窗糊着明纸,屏风古朴,就连烛台的老木都沉淀着岁月的痕迹,变得毫无光泽了。
今夜,桌上那小小的炉火烧的很旺,上面煮着的茶壶盖子被水汽顶的往上冒,能清晰的听见“咕噜咕噜”的声响。
雪重子和雪公子目不转睛看着对面的李相夷,凝重中带着探究,“所以凶手是谁?”
李相夷不答反问,“我先听听你们的答案,你们都觉得是谁杀了金员外?”
两个雪娃儿对外面的事情实在好奇,反正也是闲坐着,李相夷便将从前元宝山庄那个案子模糊了时间和人物,改成故事说给他们听。
雪公子认真想了想,“是关侠医吗?”
雪重子紧随其后,“我觉得是那位义女。”
李相夷慢悠悠喝了口茶润润嗓子,“都错!是那个金管家和公羊无门里应外合,借董羚的手杀了金员外。”
“啊?!”雪公子瞪大了眼睛,“可是那个管家不是很忠心吗?”
李相夷老神在在,“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小雪,你还是太单纯。”
之后他将真相娓娓道来,雪重子和雪公子同时闷了一杯茶压压惊。
外面的世界真是太复杂了!
李相夷却告诉他们,这种事情在江湖上并不少见,甚至比这他碰到的案子有很多比这更棘手。
雪重子若有所思,“怪不得前山的宫尚角年纪不大,却能将心思藏匿的极好,想来那是他在外周旋时的保护色。”
明舒接上他的话,“确实,他入江湖时年纪太小,若是不强迫自己狠辣凌厉些,只怕是要被那些老江湖们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雪公子不知道话题为什么会扯到角公子那里,他只觉得这一个故事听不够,央求着李相夷再说一个。
“行,那就再给你们说一个灵山识童案。”
……
细雪一夜未歇,日光照进屋子的时候,房檐下冻着的冰晶被照得亮闪闪的,煞是好看。
雪重子看着对面两个空位置发愣,雪公子不解道:“你既然舍不得怎么不多留他们两日?”
雪重子收回视线,淡淡问道:“你今日练功了吗?”
雪公子一噎,“嗐!这不是听故事听忘了时间,放心我会补上的。倒是你,什么时候认识白姐姐和李莲花的?”
雪重子瞥了他一眼,心想这家伙现在叫的可真亲切,“八年前,你白姐姐有一次碰巧路过雪宫,便与我交谈了几句,离开前她承诺未来会带着她的未婚夫再来探望我,昨日他们便是履约而来。但我也是才知道白明舒就是那位莲花医仙,而李相夷是她的未婚夫。”
雪公子的关注点有些奇怪,“八年前?那他们到底多大年岁?为何看起来如此年轻?还有还有,这么多年过去他们怎么还没成婚呢?”
雪重子无奈叹了口气,“我只知道八年前白明舒就是那副模样了,至今一点变化也无。至于为什么没成亲,等他们下次来你自己问问吧。”
“也是,反正李莲花说了过段时间他们还会来看望我们,也不知道下次他会带什么好吃的过来,他这般赫赫有名的人物竟然还能这样的好厨艺,真的好厉害啊。”
雪公子沉浸在自己的畅想中,没看见雪重子一言难尽的眼神。
云头上,李相夷打开了离开前大小雪送的礼物,是一株寒潭里他们精心培育的极品雪莲,“确实是好东西,不过我暂时用不上,明舒你收着吧。”
明舒侧首看了一眼,将整个盒子冰封起来,“既如此,就送回九昭宫继续养着吧。”
“甚好。” 李相夷探头看了看云下的山谷,“既然都出来了,要不要再去其他地方逛逛?”
“嗯我觉得……” 明舒本想说干脆回九昭宫小住两日,但想着来都来了不如也见见气运之子,便提议道:“不如我们去瞧瞧宫子羽在做什么?”
“嗯?他?就紫叶传回来的消息来说,宫子羽就是一个平凡的富贵公子,文不成武不就,我都怀疑咱们是不是找错人了,其实我更愿意相信宫尚角才是气运之子。”
明舒笑出了声,踮脚捧住李相夷的脸,在他唇上亲了一口,“不愧是我的人,跟我的想法一样。”
李相夷顺势环住她的腰,低头加深了这个吻。
羽宫,一个华美玲珑的女子背影身姿婀娜地来到了宫子羽的寝院,“金繁~” 说着便将手轻轻地搭在一直守在门外的金繁的手臂上,水蛇一样缠绕。
金繁瞳孔震动,如临大敌,努力抽出自己的胳膊,“大小姐,公子正在用早膳,不然您也进去吃点?”
宫紫商立马露出羞涩微笑,“金繁我就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不过金繁你这样秀色可餐,多看看你我就饱了呢呵呵。”
金繁头疼不已,心中祈求自家那不靠谱的主子能快点出来解救自己。
“姐,你怎么来这么早?” 宫子羽像是听见了他的呼救,一边系着披风一边向外走来。
宫紫商叹气,将头靠在金繁的肩上,“我呀,一想到今日要去探望宫二,我昨夜觉都没睡安生。瞧瞧,今日我这黑眼圈都出来了。”
宫子羽在心中为金繁默哀着,“不至于吧,宫尚角还没吓人到那个程度吧。”
宫紫商立马直起身,脸上无比认真,“至于,非常至于。” 然后又倒回金繁身上,“金~繁~~”
宫子羽不忍直视,懒得和她掰扯,“那早去早回吧,金繁,带上姨娘做的糕点咱们出发。”
他们不知道的是,暗处的明舒一路跟在他们后面,欣赏着宫紫商对金繁千奇百怪的痴缠(占便宜)大法,最后直接笑倒在了李相夷怀里,“这宫门大小姐居然是这个调调?有趣有趣。”
李相夷替她揉着肚子,无奈道:“从前只知道这位大小姐有些不受重视,总是很喜欢在半夜研究武器,本以为会是个冷淡地性子,没想到是个…狂野的。”
今日山间的烟雾散去了不少,光线大盛,角宫仍旧冷冷清清。
宫子羽站在角宫门口,金繁对着角宫侍卫道:“去通传一声,羽公子和大小姐来探望角公子。”
半盏茶后,金复出来恭敬地将他们请进去。
走到角宫的长廊上,宫紫商打量着四周,发现偌大的庭院空无一人,门廊下暗沉一片,安静、幽寂,和宫门里其他地方人头攒动之景非常不同,“这角宫也太安静了一点,白日里都觉得瘆得慌。”
宫子羽也下意识拢了拢披风,“还真是,这里也太沉闷了点,连朵花都找不见。”
金复在前面说道:“我家公子喜欢清静,除非召唤,平日里下人都不会主动出现。日常清扫打理也都是挑选公子外出的时候。”
说完几人就已经走到了正殿前,眼前是紧闭的门,窗户也合着,似是想将所有光线隔绝在外。
金复上前推开门,“羽公子、大小姐,角公子和徴公子都在里面,请吧。”
宫子羽看着里头黑洞洞一片只觉得浑身不自在,他调整了一下呼吸,清了清嗓子,“咳,把东西给我,金繁你就在这守着吧。”
“是。”
明舒看着那姐弟俩进了殿,碰了碰李相夷的胳膊问道:“宫子羽方才说那点心是雾姬做的,你说宫尚角收到会是什么反应?会不会把人打出来?”
李相夷握住她的手,“估计他会被恶心几日,打人倒是不至于,毕竟人家是来探病。”
正如他所说,宫尚角在听说这宫子羽特意带来的糕点是雾姬做的时候,周身的气息冷的仿佛冷冻死人。
坐在他对面的宫子羽和宫紫商齐刷刷打了个冷战,就连宫远徴都不禁转头看着他,“哥,你是不是哪不舒服?”
宫尚角看着宫子羽那副不成器的模样,死死捏住袖子下的拳头强压下怒火,“没事,只是伤口还有些疼。”
宫远徴眨眨眼,他还从没听他哥喊过疼呢,要不是早上刚检查过那结了痂的伤口,他可就真信了。
宫紫商和宫子羽对视一眼,没有丝毫的怀疑,只惊诧于宫尚角这次还真是伤得很重。
宫紫商难得找回了自己身为大姐的责任心,她掏出帕子假装擦了擦泪,“哎呦!看来尚角你这次真是遭了罪了,难为你还能想到给我们带礼物。虽说你我同龄,但到底我也比你长了半年,姐姐我呀帮不上你太多,这个暗器呢是我新研究出来的,你拿着以后也好防身。”
宫尚角低头看着盒子里精巧的袖箭,不禁挑了挑眉。 宫远徴瞧见他的反应后也伸头瞅了一眼,同样有些意外,“梅花袖箭?还真是小看你了。”
“识货识货!” 宫紫商说起自己熟悉的领域立马扬扬得意道:“我这梅花袖箭可以连发箭矢,每根箭筒都有一个蝴蝶片控制发射,最多可以连续发射六次,攻击力可是比市面上那些高出好几倍。虽说隐蔽性比单筒袖箭要差上一些,但只要淬上厉害些的毒也能弥补一二。”
她瞥见宫远徴越来越亮的眼睛,笑容中带着诱哄,“你叫声姐姐来听听,我考虑也送你一个。”
宫远徴一秒收起脸上所有笑容,冷冷吐出三个字,“你休想。”
“远徴弟弟别什么都学你哥,整天一张死鱼…哈哈…冰川美男脸……”宫紫商在宫尚角的死亡视线下极限改口,然后从袖子掏出了另一副袖箭,搁在宫远徴面前,“呐!别说姐姐我偏心,这是送给你的。”
宫远徴心里高兴,装作低头摆弄着袖箭,别扭又小声地说了一句,“谢谢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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