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宋盛一直没看手机，看了一下午的漫画书，把房间里屯的漫画看了个遍。

半夜要睡了想起来回余瑞的消息。

看见通讯录上红色的一。

附带消息：我是谢行知。

谢行知是谁？

宋盛没同意，也没拒绝，把申请挂在那。

次日。

谢行知回到学校就迫不及待把手机拿出来，又弹了条申请过去。

接着又是漫长的等待。

-

宋盛躺在沙发上，脸倏地被冰了下。

他睁开眼睛，看见撑着沙发背，叼着碎冰冰的宋弛凡。

他留了一嘴的胡子，眼睛深邃，打理一下还是很有气质，不夸张地说，宋盛的帅气九成都遗传他爹。

“闲？”宋盛蹙眉说。

“给你冰敷。”

话音刚落，那股冰凉在手心和指间散开。

“……”

宋盛干脆坐起来把冰凉塞嘴里。

“你怎么不去找个班上？”

宋弛凡打了个哈欠坐下来，“没人要我。”

宋盛翻了个白眼，“你一没赌博二没吸毒，他们为什么不要你？”

宋弛凡不以为意地盯着手机，自暴自弃：“找不到，我废物行了吧。”

宋盛顶了下腮，宋弛凡蹙眉，“你成绩都烂一地，还好意思说我？”

宋盛吁了口气，“收拾行李滚。”

宋弛凡一懵，目光看向他，“什么？”

宋盛平淡地重复：“我说收拾东西滚，以后我跟她过，你自己过。”

“我是你老子！你还命令上我了！”

“父子决斗吧。”宋盛说，“看谁拳头更老子。”

宋弛凡吞咽一下，有些心悸。片刻后吐了口气，意味深长地说：“我也想好好过日子，找不到工作，没有钱，我就心烦，一烦就跟你妈吵架。”

宋盛咬着冰凉，脸两边都贴着敷贴，还有点可爱。

闻言，宋盛问他：“有工作你会消停点？”

“有钱了，肯定就消停了。”

宋弛凡看了他一眼，他脖子上还有被旺财刮出的伤疤，表情冷冽，眸中闪烁着与十八岁少年身份格格不入的凶狠，周身弥漫着疏离感。

把宋盛变成这样，宋弛凡又怎么不后悔。

“有时候，我说话是毒，不是有心，你能懂吗？”

“我和你妈都不懂事，才十八岁就把你生下来，以为爱能克服一切，最后还是不行，还是得有钱。”

“现在也得要钱。”宋弛凡的烟嗓比平时哑了，他重重叹了口气，又把目光分给他，问：“我昨晚听你妈说你不想读？”

宋盛盯着地面，若有所思，“想出来工作，分担负担。”

跟江女士的说法又截然不同。

“我就算打不过你，我也比你活得久，哪有你想得这么简单。”

宋弛凡笑道，“还是好好上学。”

“你笑什么？”宋盛冷冰冰地问。

宋弛凡不以为意地说：“笑你们小孩内心单纯。”

宋盛毫不留情，“找到工作了？就笑。”

宋弛凡：“……”

宋盛一脸不屑，抱胸往后靠，转移话题：“我不知道你一个大男人非得跟一个女人吵什么。”

“我总要抽烟喝酒吧。”

闻言，宋盛一怒：“你他妈不会自己买？”

“给我钱我肯定自己买，不然我让她给我买回来，再点燃扔我嘴里？”

宋盛抬脚踢他，“老子说自己出钱买。”

宋弛凡踢回去，“我说了我没钱。”

宋盛一脸无语，终于知道为什么隔壁那个胖女人说宋弛凡是废物爹，不无道理。

宋弛凡咬了口冰在嘴里，看着宋盛脸上的敷贴，淤青大片，敷贴没盖全，有些青紫边角露在外面。他忍不住问：“你他妈到底怎么弄的？”

宋盛拍开他伸过来的手，“打架。”

“你没打赢？成猪头了都。”

宋盛听见宋弛凡攻击他的长相，磨牙说：“你也不赖，拿个碗都能要饭了。”

宋弛凡：“……”

这臭小子到底哪学的，我他妈真是自讨苦吃。

“真是个傻逼。”宋弛凡起身说，“你妈今天加班，吃什么？”

宋盛恶狠狠地抬眼，“能把你剁了吃么？”

“我煮面，爱吃吃，不吃拉倒。”

宋盛视线挪回来，在灵异小说和手机之间踌躇一会儿，最终还是握起手机。

他又点开那个餐厅游戏。

过了有三四关。

宋弛凡突然坐下来，把电视打开，震耳欲聋地赛情解说声，震得一般不会被任何事分散注意力的宋盛都瞬间看他一眼。

“你他妈聋了可以不用开音量。”宋盛边说边把茶几上的遥控器拿起来，看见茶几上的两碗面条眉头拧了下。

他把音量调得刚好，又因为不感兴趣足球赛往下多调三格。

宋弛凡弯腰吃着面，宋盛的手机被他放下来。

他下意识瞥了眼，看见卡通的餐厅游戏眉毛因为嫌弃拧起来。

“你他妈玩点男子汉游戏能死？”

“少管我能死？”宋盛怼道。

宋弛凡白眼一翻，继续看自己的球赛。

-

宋弛凡吃完把碗一扔，“你洗。”

宋盛抬头看他要出门，问：“去哪？”

宋弛凡有模有样地说：“少管我。”

宋盛：“……”

“十点锁门。”

一道冷冽的声音砸在后脑勺，宋弛凡睨了他一眼，心里冷哼，砰一声摔门出去。

洗碗时，宋盛看见锅里还有一碗面，突然站在那一动不动。

-

宋盛被餐厅里的客人折磨得头大，母亲坐在旁边剥花生，为了明天煮八宝粥。

宋盛又一次以一星告别灶台和通关钥匙后，他把软件划出后台，视线正好落在时间上。

九点五十七。

差不多。

宋盛起身，把门拉开，看了外面一眼，犹豫几秒刚要关，门砰地被人拍了下，发出巨响。

宋盛心里一紧。

“你他妈喝傻了？”宋盛忍不住骂他。

“都还没十点，你关什么门？”宋弛凡一身酒气，走进客厅。

宋盛脑袋一脸晦气地跟着他转过去。

他瘫坐在沙发上，无所事事地打开电视，又看球赛。

锁了门，宋盛直接回房间。

他看见通讯录上又有抹突兀的红。

谢行知到底是谁啊。

宋盛不耐烦地蹙了下眉，忍着同意好友把他拉黑的冲动再次无视掉这条申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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