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别

“小主，夜已深，快歇吧。”宋书瑶薄衫坐在自己屋中，空荡荡的屋里就只有两人。

“我再坐会儿，不知道嫁到大夏后……还能不能看到做番景象。”

婢子叹息一声，拿起毯子盖在她身上：“小殿下，想哭便哭了吧。”

她摇摇头，还是如之前一般。

她天生瘦弱，灯火映下，看着让人心疼。

“唉……”

“九儿……”

“小主有事吩咐？”

“你随我一同去可好？”

“那是自然的。”

“那你唤我声吧。”

“永乐？还是……书瑶？”

她笑了：“若不是这声，我倒忘了我姓宋，他们从来叫的都是永乐殿下……那是封号，又不是名。”

她又道：“你怎么看着比我还不舍得。”

芊九道：“小主在这活的无拘无束，去那又不知得受到多少苦，还有那太子……”

“无碍，做太子妃总比嫁到南靖去做个宠妃好些，你说是不是？”

芊九欲言又止，那小殿下也知此话不和礼数，但这又如何？

“小主可见过那位太子？”

“大概……见过。”

芊九点点头。

宋书瑶转头笑道：“若我嫁去，必要做个妖妃。”

“为何？”

“妖、妃、祸、国。”

她说的，是那位开国君王的结发之妻，是她的母妃。

芊九默声没开口。

“可我从未觉得，这个国家的女子有这般能力。帝王昏庸无道，那受宠女子变成了罪过……这事亘古不变，世人觉得她们有罪，她们便有罪。”

“小主，这是想起王后了？”

“是。”

“我母后当年可是名动城中的绝艳美人。”她望着远处，把尾音降了降。

后来，嫁入宫中，那位皇后娘娘伴着皇上前前后后数十载，她是他的发妻，是他的一生所爱。

当年死后，皇上便再也没立过妃。

他曾说：“若有朝一日寡人行将就木，便同爱妃葬在一起。她啊……最怕独自呆着，一晃数十年也没改过。”

她是人们口中命格浅、祸国乱世的妖后，春庆日那天，留下一封绝笔，落江再无音讯。

那年之后，宫里再不过这节日。

宫中小辈不知其缘由，便从其余人口中听得。因此那日顽皮的孩童，都会格外的乖巧些。

“九儿……”

“小主吩咐。”

宋书瑶抬手指了指远处道：“把这份伴手礼送到离哥府上去吧。”

芊九有点不解的问道：“送给那位大人？”

她想了想，语气又淡了些：“算了，送去两份……”

一份给他，一份给那人。

“是。”

芊九没再多话，转身把东西收走把门拉关上。

女子婚嫁，一生大事。

那一纸婚书终是落到了她的身上。

她其实对这不在乎，嫁给谁都无所谓。

话说回来，她还是第一次活到这年纪，感觉有些……稀奇。

“皇兄，阿瑶送的伴手礼，还等着你收呢。”

她没哭，皇兄说过，希望她常常伴着笑，她自然也不会违他的愿。

她只是有些想他了。

“最近，宫里又添了几分生气。四哥哥还是惦记着你，常常有意无意的提一口。上次回宫同他一齐说了你，他还不敢相信，他的神情如我见你时一般。还因为他这样，我还常常取笑他。”

“说来，这事我也只与他提过，宫里人心复杂，能一并相知相乐的也只不过是少数。”

“还有……我要嫁去大夏了，去当太子妃。那位太子殿下便是上次见到的那位小郎君吧。皇兄定会觉得我心生怨念，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来。”

“现在的我不会了，皇兄是不是该夸夸我？短短两年，你也想不到我已如此不同。”

“想想当年的你我还是母后身前打闹的孩童，如今皇兄早已到弱冠之年，我也要嫁为人妇。皇兄……可还在大夏？山高路远，那边也只有你和离哥有些联系。”

“我听他们说你去游山玩水了，现在可还惦记回来？我来日便收拾打扮，准备嫁他。婚期也不过在须臾之间，不知那伴手礼你什么时候可以收到。”

“还有，阿瑶想你了……”

写完把那份竹笺放下，熄灯歇下了。

“嘉礼初成，良缘遂缔。情敦鹣鲽，愿相敬之如宾；祥叶螽麟，定克昌于厥后。同心同德，宜室宜家。永结鸾俦，共盟鸳蝶，此证！”

十里红妆，风风光光。

（我懒得写了，饿了……(●—●)）

“咱们这是第几次见了？”

他想了想：“第三次……”

“也是。太子哥哥，我来大夏那日，发现你们这地好吃好玩的还不少，有兴趣带我去么？”

“我忙。”

“那我自己去。”

谢时安问道：“你确定是在宫里长大的？”

“人在宫中，心在江湖。”

谢时安：“……”

“我知道规矩，不会坏的。”

“不是。”

“那是什么？”

“过几日安定下来后，我放你出去……常山郡的九星揽月，帮我带壶过来。”

宋书瑶：？

（后面如果有时间的话，我会把他们大婚这个补上的……不要太期待，这个概率有点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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