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漫星空

他抬眼望向窗外飞驰而过的车辆，感慨道：“那些日子就像路边的风景，飞快地从我们身边掠过，留下的只有回忆。”

　　我笑着摇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文艺了？以前的你可不会这么感慨人生啊。”

　　凌华闻言，露出一丝自嘲的笑意：“人总会变的嘛。再说了，咱俩毕业后好不容易才聚一次，如果不聊聊过去，真觉得辜负了那些青春岁月。”

　　我苦笑着摇头：“我的青春啊，真没什么好回忆的，除了被欺负，就是被老师误解，每天都鸡飞狗跳的。”

　　凌华看着我，叹了口气：“确实，那时候你总是受欺负，脾气又好，宁可自己生闷气也不反抗。”

　　我轻声说道：“还记得我们刚上中学那会儿吗？”

　　凌华点点头，笑道：“当然记得。那时候你满脸憧憬地看着校园，对未来充满期待。”

　　听着他的回答，我的思绪渐渐回到了当时的情景：“是啊，那时我们都对新生活充满了期待，站在校门口，仿佛整个世界刚刚在我们面前展开。”

　　可没过多久，这些憧憬就被现实打破了。刚开学没几天，因为排座位的事，我和同桌闹了点小矛盾，结果还被班主任点名批评。当时你就坐在我旁边，脸涨得通红，低着头一句话都不敢说。我又生气又委屈，却不敢多嘴，怕再惹麻烦。那时候刚进新环境，什么都不懂，每天小心翼翼地过日子。

　　凌华笑了笑，接着说：“谁当时不是这样呢？记得那次排练班级演出，老师指定你上台背诵稿子。你死活不愿意，结果还是被拉了上去。当时你脸上的不情愿简直要溢出来了，站在台上，眼神四处游移，活像个被赶上架的小鸭子。”

　　我忍不住笑出声：“别提了，那可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在那么多人面前讲话，紧张得脑子一片空白。站在台上，话都说不利索，硬是把一段台词给念成了绕口令。”

　　我拍了拍额头，叹道：“当时真不想上台啊，结果弄得那么尴尬。演出结束后，老师还把我叫去办公室狠狠‘教育’了一通，说我态度不端正，让我下次严肃一点。”

　　我无奈地笑了笑，继续说道：“被老师叫去办公室，心里的害怕情绪涌现出来，感觉像是要去‘十八层地狱’。我站在那儿，手心里全是汗，头都不敢抬，生怕再说错一句话。”

　　老师见我低头不语，叹了口气，冷冷地说：“把头抬起来。”我依言抬起头，看向她，却发现她的目光中透着一种严厉中带着失望的神情。那一刻，我的心仿佛被揪了一下，紧张、羞愧，还有一丝说不出的惶恐，全都一股脑地涌了上来，几乎让我喘不过气。我感觉自己站在办公室的地板上，四周的空气似乎变得粘稠又冰冷，每一秒都像是度日如年。

　　凌华听我说完，沉默了片刻，眼神变得深沉，似乎回忆起了什么。他低声说道：“那时候的你总是一个人默默承受，一些人仗着自己强势，稍不顺心就冲着你发火，甚至拿你出气。”

　　我沉默片刻，感慨道：“是啊，那些年的确过得小心翼翼。明明觉得委屈，却从没敢反抗过，总想着就这么忍一忍就好了。”我轻轻叹了口气。

　　凌华深叹了一口气，带着些自责的语气开口说道：“那时候真该多帮帮你，可我也是胆小，根本不敢站出来。看到那些人欺负你，我也只能装作没看见。”

　　我笑了笑，说道：“没关系，那时候，谁也不想成为被排挤的对象。”

　　凌华的眼神变得深沉，微微低下头，说道：“那时候我真的害怕极了，真的。每当我看到他们把你的头发剪成那种‘鸟巢装’，我真的很想站出来，可是脚就像被钉住了一样，怎么也迈不出去。”

　　我笑了笑，说道：“其实你能理解我就够了。当时我也明白，谁都怕被孤立，谁也不想站出来冒险。”

　　凌华看了我，心里在想，如果我当初能更勇敢一些，但每次见你忍着委屈不吭声，又让我特别难过。但我那个年纪的自己，真的没有能力去反抗，只能选择沉默。

　　我轻轻叹了口气，看着凌华那深沉又带着几分愧疚的表情，心里却莫名觉得温暖。

　　随即，心中渐渐回想起那段悲伤的过往，我深吸一口气，那些记忆就像潮水般涌上心头。那时候，真的以为自己会一直孤零零地走下去，没人能理解，也没人愿意站在我身边。每天躲在课桌后面，看着周围的同学笑着、闹着，而我却只能悄悄低下头，埋在自己的世界里。每次被欺负，心里委屈得难以言表，但就是不敢说出来。

　　记得有一次，他们把我的头发剪成鸟巢，我在心中说道，身体有些颤抖，那些羞辱的场景像一块块沉重的石头压在心头，让我难以喘息。那天，他们几个人把我堵在了教室的角落，不由分说地拿出剪刀，一阵肆意嘲笑后，就把我的头发胡乱剪了个七零八落。

　　我记得那天剪完头发后，我躲在卫生间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陌生又滑稽，可是就是笑不出来。回到教室时，大家投来的目光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羞辱。

　　语文老师看到我的发型，冷冷地问我是不是在外面惹了事，还暗示我是不是和不良学生混在一起。我哑口无言，内心的愤怒和委屈压得我几乎窒息，却只能低头忍着。

　　我苦笑道，顿了顿，继续说道：“记得那天，老师在课堂上点名，一边对我用嘲讽的语气，当着全班的面冷笑，说我学东西不用心，将来肯定没出息。”

　　我看向凌华，苦笑着摇了摇头：“在他们眼里，我可能就是个不起眼的小透明。被欺负是自己的错，表现不好也是自己的错，甚至连解释的权利都没有。”

　　凌华沉默片刻，说道：“你有没有想过，把这些事情告诉家里人？”

　　我顿了顿，语气中夹杂着自嘲：“我可没有家人，我又不像你，家庭强大，有人护着。那时候，我一个人，连想说话的人都没有。”

　　凌华的眉头微微皱起，随后又叹了口气，默默看着我，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又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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