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热闹

墨羽微微蹙起眉头，轻叹了一口气，心中暗自思量。

他暗自思忖，此事自己还是莫要卷入为妙。

自己在这府中不过是个客人，那炎夫郎纵然脾气暴躁，想来也不会轻易对自己如何。

虽有此念，但墨羽亦明白，行事需看时机。

若在此时贸然出面，惹得炎夫郎不悦，或是触犯了府中的忌讳，那可就有祸事了。

故而不到万不得已，自己断不可轻易插手此事。

墨羽又想，无论如何，首要之事便是保全自身。

在这等大户人家，此乃常理。

若这位正夫处理此事不当，闹得府中大乱，或有过分之举，那自己便有了理由，可拒绝凤璃月此前的邀请。

彼时，自己便可离开这是非之地。

出了府，寻个清闲差事，即便日子清贫，却也自在，安安稳稳度过余生，亦不失为一件美事。

思及此处，墨羽抬眸看向那侍从，神色淡然道：

“你且在前头引路，我也想去瞧瞧，究竟是何事。”

侍从忙恭敬应道：

“是。”

言罢，便低头转身，在前引路，脚步不疾不徐，还不时留意身后墨羽的脚步，不敢有丝毫懈怠。

那管事的嬷嬷听得这边喧闹，急忙忙地赶将过来。

一路上脚步匆匆，不敢有丝毫耽搁，面上带着几分凝重之色，心中不住地念叨，万不可让此事愈演愈烈，闹得不可收拾才好。

待赶到近前，嬷嬷先是朝着炎辰微微屈身行礼，而后轻声细语地劝道：

“炎夫郎，您且息怒。若是气坏了身子，那可真是得不偿失啊。

这事儿您莫要再费心了，还是回屋歇着去吧，这里就交予老奴处置便好。”

嬷嬷虽竭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温和，可那言辞之间却有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强硬，显然是铁了心要将这场风波平息下去。

炎辰听了嬷嬷之言，心中愈发烦闷。

他暗自思忖，这府里的人怎都如此？

一个个的，都只顾着护着那痴儿，难道自己这个正夫的话就如同耳旁风一般，毫无分量了吗？

只见他一脸倔强，眉头紧紧锁在一起，眼神中透着执拗，那模样，显然是没把嬷嬷的劝告放在心上，丝毫没有要退让之意。

恰在此时，墨羽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正好撞见这场景。

他站在一旁，默默看着，并未急于开口，只想着先瞧个究竟。

炎辰却全然没在意旁人目光，仍旧梗着脖子，提高了声音说道：

“哼，即便如此，我也定要亲眼看着他受刑才肯罢休。

今日之事，断不能就此作罢，我倒要瞧瞧，这府里的规矩到底还算不算数了。”

他这话毫不留情，显然是把狠话撂下了，那架势，大有一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劲头，任谁来劝都无济于事。

再看那苏瑾，本就年纪尚幼，心智又不全，哪里懂得这其中的复杂缘由。

他只晓得自己似乎犯了错，要挨打了，心中惧怕万分。

只见他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迈着慌乱的小碎步，一下子冲到嬷嬷跟前，紧紧揪住嬷嬷的衣摆，带着哭腔哀求道：

“嬷嬷救救我，我不想挨打呀，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那声音里满是恐惧与无助，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真真是让人心生怜悯。

嬷嬷见苏瑾如此害怕，心疼不已。

她赶忙伸/出手，轻柔地将苏瑾拉至身后，用自己的身躯护住他，又伸手轻轻拍了拍苏瑾的脑袋，温言安抚道：

“别怕，好孩子，有嬷嬷在呢。”

说罢，嬷嬷抬起头，看向炎辰，面容变得严肃起来，语气也加重了几分，说道：

“夫郎莫要忘了，在这府中，老奴才是管事之人，这事儿该如何处置，老奴自有主张，还望夫郎莫要为难老奴了。”

嬷嬷目光坚定，直视着炎辰，毫无退缩之意，与炎辰四目相对，似有火花在其间闪烁。

炎辰气得浑身乱颤，心急如焚，眼眶泛红，眼角处隐隐泛起一丝红润，那是盛怒之下气血翻涌所致。

他满心只想着即刻冲过去，亲手责罚那个惹他恼恨的痴儿，仿若唯有如此，方能浇灭他心头怒火，方能维护他心中那府中的纲纪。

那管事的嬷嬷却稳稳当当挡在他身前，神色凝重，毫无避让之意。

她目光如炬，直视炎辰双眸，语气清冷，嘲讽之意尽显：

“夫郎，您也该收敛一二了。说到底，您不过是个小郎君罢了，尚未真正位居正宫之位呢。

切莫再做出那些不知深浅的行径，免得沦为他人笑柄，贻笑大方。”

嬷嬷这一番话，恰似利刃，直直刺向炎辰的自尊心，刀刀见血。

炎辰被这嘲讽之语气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一时之间竟没了主意，不知所措。

他嘴唇哆嗦，脑海中一片混沌，嘴里不由自主地冒出几句胡言乱语，皆是他家乡那些骂人的狠话。

他紧咬银牙，眼中满是不甘与愤怒，却又寻不出反驳之词。

末了，他猛地一甩衣袖，转身疾步离去，那背影透着几分狼狈与屈辱，似是斗败的公鸡，灰溜溜地走了。

墨羽在旁静静地瞧着这一幕，瞧着嬷嬷这般处理之法，心中只觉索然无味。

他暗自思忖，若是自己不慎卷入这等纷争，一个小小的夫郎竟被管事之人如此压制，可见在这府中，炎辰的地位实在一般。

他既无多少实权，又无维护自身威严之能，当真是可悲可叹，令人唏嘘不已。

墨羽正悄无声息地隐在后面，瞧着眼前这场闹剧，心想着自己已然知晓了大概，还是莫要再卷入其中为妙，正欲转身蹑手蹑脚地离开。

谁料，那管事的嬷嬷眼神竟是如此犀利，一下子就瞅见了他，还扬声将他唤住。

“让墨公子见笑了。”

嬷嬷的声音不高不低，恰在这稍显安静的氛围里清晰可闻，那语气之中，分明带着一丝歉意与尴尬，似是为方才的纷争扰了墨羽而不安。

墨羽闻得嬷嬷呼喊，脚步猛地一顿，脸上瞬间浮现出几分尴尬之态。

他心下有些踌躇，不知是该佯装未闻径直离去，还是回应嬷嬷才好。

在原地踟蹰了半晌，他才缓缓转过身来，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朝着嬷嬷说道：

“是我莽撞，误走到此处，扰了诸位，还望嬷嬷莫要怪罪。”

他言辞甚为客气，然眼神之中却透着一丝不自在，心中暗暗盼着这对话能速战速决，自己也好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嬷嬷却似未觉察墨羽的心思，又接着问道：

“不知墨公子在府中住得如何？可还习惯？”

墨羽忙不迭地回答：

“很好，很好。府中诸事皆安排得妥妥当当，我住得颇为舒坦，多谢嬷嬷挂怀。”

他边说边微微点头，试图让自己的回答更显真诚，只是眼神有些游离，不敢与嬷嬷对视太久，唯恐嬷嬷再问出些棘手之问，令他难以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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