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面本我17

“我会如同定下的规则所说，对我自己降下惩罚，但是在那之前，我会将你回收。”

“阿拉尔”眼底闪过一丝不甘，在千钧一发之际，一个人突然从空间缝隙中出现在她们身边，他身上穿着的是系统管理局的装束。

他没敢直接看这两位，更不敢看周围的惨状，恭恭敬敬地行礼后，道：“阿拉尔大人，主系统请求与您对话。”

“好。”她们又同时应下了。

那人只留下了一个设备后，便匆忙传送遁走了。

主系统可是说过的，不要瞎打听，否则他能立刻回炉重造了。

那个被留下的设备自行启动，一个小型的虚拟数据球体出现在设备上方。

“主系统。”

“做个交易吧，阿拉尔大人。”

“什么交易？”

“「未知」与「真理」本就同出一源，「未知」一直以来都不想与「真理」为敌。但是如今，「真理」的野心越来越大，如果不加以插手，他们可以弄出一个假的您，也可以弄出更多。现在回收她，治标不治本。”

“我同意你的说辞，但是她的存在是不被允许的。”

“不，不是不被规则允许，而是不被您允许。您不允许有另一个您存在，所以您才要回收她。但这是在您认为她就是您的前提下，这才不被允许的。”

“你想说，如果我认为她是另一个人，她就可以存留下去？问为什么要让她存留下去？”

“为了推翻「真理」的野心。如果她消失了，「真理」就会察觉，他们还会隐藏起来，伺机而动。您的果实实在是太多了，防贼难防千日，与其被动地等待，不如主动掌控局势。”

“利用她？”

阿拉尔看着眼前的另一个自己，她和她一样，无情无欲，哪怕听着他们讨论这些，心底也不会有一丝情绪波动，仿佛之前她眼底的不甘只是一个错觉。

“对，让她继续存在下去，但是由您来亲自定义她是谁，如此一来，你与她就不再是同一个人。”

这就是规则能够带来的效果。

阿拉尔是一切存在的起点，哪怕是所有规则，都是由她创造。她若觉得牛是马，那牛就不再是牛，而是变成马。

这就是规则力量的至高性。

当然了，这种用法是她自己本身就不允许的，她不能无端的否定任何存在，她创造规则，却也要遵守规则。

“就算如此，那又如何？”

“这是一次绝佳的机会，大人。「真理」在培育她，等到有朝一日，他们认为她已经可以彻底取代您之后，他们就会出现的。如果他们所认为的存在不是她，而是您呢？他们其实并不能分辨出来，因为既然都到了那个时候，您与她便不再有区别。”

“这就是你曾说过的「狸猫换太子」？”

“对，就是这个意思。”

在不知多少个位面之外，系统管理局的中控室中，陆启明看着眼前屏幕里的画面，轻轻吐出一口气。

他继续开口道：“您假扮成她，留在这里，自我封印也是惩罚的一种。而她，您可以封存她的所有记忆，给她一段属于您的记忆，将她放逐到低级位面。”

阿拉尔看着设备上的镜头，就好像在直视着他：“我可以替代她，既是遵守了规则自我惩罚，也可以借此接触到「真理」。但放逐她不是多此一举吗？”

“并不是。在他们的认知中会有两个您，一个是您自己，另一个则是他们造出来的她。如果您还是回收了她，他们一定会起疑，怀疑您的身份。改变她的记忆，将她放逐出去，就是为了创造出您自我惩罚的假象，这样一来，他们知道还是会有两个您，他们的注意力就会集中在这里。”

陆启明说到这，嘴角缓缓勾起：“而且，她本就与您同源，她的成长于您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没有喜怒哀乐的大人，在人情冷暖上过于欠缺，她无法对生灵感同身受，这是看似完美的她唯一缺少的东西。

作为阿拉尔，她只有足够完整，才能更好的维系万千位面的正常运转。

他是她的“医生”，他从一开始就看得清楚、明白。

“即便如此，将来呢？一直放任她在低级位面吗？”

“那就要等她再次归来后，看看您是如何打算的了。不过我的建议是，既然都不是同一个人了，不如留着吧，您的规则中不是有一条「不能无端的消灭生灵」吗？”

是有这一条，但前提是，这个冒牌货不是她。

虽说是冒牌货，但同出一源，她和她的想法其实都是同步的。

“好，我同意。”她们第三次同时开口。

“那就……”

设备突然被阿拉尔的力量粉碎，陆启明看着黑下来的屏幕，有些微微诧异：“她对待你总是不那么和颜悦色。”

主系统：“错误，阿拉尔大人针对的不是我。”

根据它的计算，阿拉尔大人应该是发现了和她对话的到底是不是它。

陆启明自然也想到了这一层，却毫不在意道：“总之，只要拦下她了就行。”

“你的计划很冒险。”

“但是你现在没有任何反应，说明你也知道这个计划的成功率在经过我和她的交谈后提高了，不是吗？”

“确认，只提高了1.2%。”

“这才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

阿拉尔粉碎了设备后，“阿拉尔”对她道：“你有话想对我说，并且不想让主系统知道。”

“你既然可以知道我的想法，你也应该知道他不是主系统。”

在“阿拉尔”疑惑的眼神中，她解释了一句：“我知道主系统说话是什么感觉的，我也知道……刚才和我说话的人是谁，因为我很熟悉他与我说话的感觉。”

“阿拉尔”当即明白了：“陆启明。他想做什么？”

“不知道，但是他说的话有道理。”

她看向“阿拉尔”，她们同时抬起手，手心相贴，力量涌动。

“你会代替我接受本应由我承受的惩罚，你会代替我去体会人间。我们异体同心，我不会承认你，但我会注视着你。”

“阿拉尔”也开口道：“我会代替你见证一切，你会见我之所见，想我之所想。我们异体同心，但我不会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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