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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子纠缠

“I would not call that one but rather THE characteristic trait of quantum mechanics”

“我不想说量子纠缠是量子力学的一个独有特性,而是在说,它是量子力学的终极特性。”

– 薛定谔‬

我们来看看,由于量子态的叠加性和概率本性,产生的量子力学中最令人迷惑的现象,量子纠缠。

前面章节里面,我们曾经把量子力学的大事记列举了一下,看到爱因斯坦和薛定谔都先后对哥本哈根学派发起过猛烈的攻击。就像是前面所提到的“蝴蝶效应”让每个人都知道了混沌一样,薛定谔的著名的喵星人,使得这场极端专业的,本应该是非常小众的辩论,成为了广大学渣们喜闻乐见的谈资。

而与薛定谔猫同样知名的,是爱因斯坦的名言“上帝不掷骰子”,大家把这句话当做爱因斯坦的决定论哲学的明证,其实,爱因斯坦真正最在意的远不是决定论,而是实在论。爱因斯坦还有另一句名言:

“当你不看月亮的时候,它还在吗?”

可能是因为这句话不像“上帝不掷骰子”简短有力,因而它的流传度远远不及后者。但是,这却是爱因斯坦更加关注的 – 实在论,他对之的执着看法甚至远远超过了决定论。

在我们前面讨论的时候,可能这一点也深深地迷惑了你。这个世界怎么啦?当我们不观察它的时候,它就变成了一堆状态的叠加态。而仅仅是心血来潮地,不知何时我们好奇地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它突然之间在一瞬间就就变成了你眼中的现实?更加奇特的是,根据我们想观测的变量不同(位置、动量、能量……),这个世界竟然会变幻它的面目来响应?!为何这个世界会根据我们一个主观的决定而变幻它的面目?我们如此渺小的人类,在宇宙间有如沧海一粟,竟然因为我们的一个“我想要观察一下”这样的决定,而导致了整个宇宙的巨变!难道在我们主观的外部,不存在一个独立于我们的客观世界吗?

爱因斯坦坚信,这个世界的客观实在必须是独立于人们的观察之外的,即使我们不做观察,甚至是即使我们不存在,这个世界仍然是确确实实存在的,不会因为我们看了一眼就会突然变成我们眼前的世界。因而,他完全不能接受所谓“当我们不观察一个系统时,它不具备确定的状态”这种观点。最开始,他认为量子力学肯定是什么地方搞错了,但是随着量子力学精准地符合实验结果,他渐渐地相信量子力学是正确的,但他坚信它是不完备的:因为它无法揭示量子态背后的、独立于主观的客观现实。他认为,量子力学之所以只能用概率的方式描述世界,是因为我们还没有发现隐藏于概率背后的因果关系。在他看来,因而量子力学只是一个唯象的理论,远远算不上完备,只有我们找到隐藏在概率背后的真正的规律(“隐变量理论”),我们才能说我们已经建立了完备的理论。

爱因斯坦的信念具有广泛的代表性。在量子力学早期,人们也一直没有放弃建立一种隐变量理论的努力。隐变量理论认为,我们用波函数描述世界,只是一种表面上方便的工具,是一种权宜之计。在波函数的背后,仍然有更深层的现实和规律没有被发现 – 波函数只是一个展现(emerge)在我们面前的表象。这种深层的、我们尚未发现的现实,就被称作是隐变量。例如,隐变量可以认为,每个粒子在任何时候都存在一个确定的位置,我们现在只能用波函数和概率来描述粒子,是因为我们还暂时找不到一个可以描述精准位置的方程。

虽然很多这样的隐变量理论过分复杂,把量子力学的简洁完全破坏了,但是当时人们还是觉得,这类努力是有益的。

随后,爱因斯坦意识到,更加严重的问题出现了:量子力学是非定域的。

什么叫做非定域呢?就是说,某个物理事件的发生会在瞬间影响到空间中很广泛的范围,甚至是无穷远处。比如说,我们在自己房子里发生了一件事,会不需要任何时间,瞬间对宇宙边缘的星云产生了影响。

其实在我们前面谈到波函数和波函数坍缩的时候,这种非定域性的影响就已经随处可见了,只不过你可能还没有注意到。一个波函数,根据玻恩规则,它意味着一个粒子在空间各个地方可能出现的概率。而在坍缩时,会同时改变整个空间的概率分布,这本身就是一个非定域性的源泉。

比如说,我们有一个位置不确定度很高的电子,它的波函数在空间分布很宽,也就是说它在一个广袤空间中随处都有出现的可能。当我们对它进行观测的时候,它各个位置的叠加态迅速坍缩成一个确定的本征态,出现在空间中的某一个点(我们把它叫做A点)。那么这时我们立刻知道,这一瞬间,这个电子在空间其余的任何地方,无论距离有多远多近,都不可能出现。

此时,如果空间中有另外一个电子,那么两个电子之间就会互相影响。比如说,因为相互之间的斥力,一个电子出现概率高的地方,另外一个就不大会出现在附近。此时,如果我们观测了其中一个电子A,就会瞬时改变它的量子态,使其在空间的分布清零。那么,另一个电子B的分布也就会瞬时受到影响。因为B的概率是受到A的概率影响的,观察之后,A坍缩了,变成了确定值,那么此时B的概率就会受到这个确定值的影响,所以分布就不可避免地因此变化:也就是说,对A的观测瞬间就影响远方的B。

按照经典图景的看法,或者是“隐变量”理论的看法,这个过程是没有任何“瞬间影响”的。原因是,两个电子在空间概率性的分布,只是因为我们的无知造成的:两个电子都有确定的位置,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并不是它们真的在空间中弥散开的。我们测量A,得到A的位置信息后,同时改变了B的空间概率,但是,这个瞬间发生变化的只是我们对B的知识,而不是B的状态。而按照量子力学的看法,两个电子的量子态就是它们运动状态的全部,当A坍缩时,B的改变,是其量子态实实在在的改变。因而,我们对A的改变,实实在在地瞬间改变了B的状态。

物理学家为何对“非定域性”如此敏感?因为物理学中,任何影响都是局部的,有传播速度的。A的变化不是不可以影响到远方的B,但是这个影响是以一定的速度传播过去的,而不是瞬间跨过千山万水。这个传播的速度有一个上限,就是光速。比如说,你在远方喊我,必须是你先喊,过一点时间后,我才能听到。再比如,我们看到的远方的星星,其实是它们以前的样子,因为光通过如此遥远的距离传播过来花了一段的时间。还有,如果现在我们的太阳突然发生了大爆炸毁灭掉了,我们是不会立即知道的,直到8分钟以后我们才知道,因为那是光从太阳跑到地球所用的时间。

相对论告诉我们,任何信息传播的速度都不可能超过光速。如果有超光速发生,会发生什么呢?那时会引起因果关系的错乱,一件事的起因还没发生,可是它的后果却可能已经出现了;或者说一个人穿越时空回到过去杀掉自己的外祖母阻止自己出生,如此等等,天下大乱。因此科学家们是不会容忍超光速现象的发生的。

前面这两个电子的例子只是大略说明了一下量子力学的非定域性。真正把它的效应明显地呈现在我们眼前的,是所谓的EPR佯谬,在石破天惊的1935年,爱因斯坦以他超凡的洞察力,对量子力学发起了最为致命的最后一击。这一击,把量子力学最为尖锐的矛盾,也是最为奇葩的一面暴露在了物理学家的面前。就是非定域性和实在性之间的矛盾。

下面我们一起看一看著名的EPR佯谬以及它所引出的量子力学最为独特的现象:量子纠缠。在这里,量子纠缠有史以来第一次明确地展现在世人面前。

EPR三个单词,是三个人名字的组合,爱因斯坦(Einstein)和他的两位博士后助理,Boris Podolsky 和 Nathan Rosen。在1935年,三人发表了一篇论文,题目叫 “量子力学对物理现实的描述是完备的吗?”(Can Quantum-Mechanical Description of Physical Reality Be Considered Complete?) 对于波函数(态矢量)对物理实在描述的完备性,提出了强有力的质疑。值得一提的是,EPR中的另外两位,虽然在这个话题中不幸掩盖于爱因斯坦的巨大阴影中,也都不是凡人。其中Rosen 很著名的贡献就是提出了“虫洞”理论(这无论放在物理学史的哪一个阶段,都是一个了不起的发现);而Podolsky,据证实是前苏联的克格勃。

当然众所周知,这篇论文中的核心思想全部出自爱因斯坦。但是因为当时爱因斯坦的英文水平还很不行,文章是Podolsky执笔写的,并且在提交之前,爱因斯坦并没有阅读过。事后爱因斯坦对论文的表述表示了一些不满意,认为它画蛇添足地讨论了一些无关主题的东西,使得真正的主题反而有些模糊。后来,直至1951年,玻姆提出了他的版本的EPR佯谬,用“自旋1/2”系统,简单明了,成为我们现在最广为人知的一种版本。这里我们略过最初的EPR版本,直接谈论玻姆版的EPR佯谬。

“自旋”是微观粒子的一个独特现象,这在我们宏观世界中是不存在的,并且很难以用宏观现象来直观想象。最接近的类比,就是一个旋转的小球,虽然它和微观粒子的自旋有着种种显著的不同,但是现在我们暂时用它来类比还是可以的。一个旋转的小球,它可以有不同的旋转方向,比如从一个方向上看去,它可能是顺时针旋转,也可能是逆时针旋转。因为顺时针和逆时针从不同的方向看过去是不同的,因而物理学里面不用这种称谓来区别旋转方向,而是用一个叫做“右手规则”的方式来规定自旋的方向为“向上”或“向下”。

EPR佯谬是一个思想实验,着这里,我们设想一个静止的、没有自旋的粒子突然发生了一个爆裂,分成了两个相同的粒子A和B,然后这两个粒子向着两个相反的方向离去。整个过程我们对它不进行观测。直至A跑到宇宙的边缘,而B跑到宇宙的另一端。这时候有两个人,分别在两端等着,A这边是Alice,B这边是Bob [1]。然后他们都在同一个方向上对这两个粒子分别作出观测,结果会是怎样?

物理学中有一个普适的基本定律,叫做角动量守恒定律 [2],这个定律指出,孤立系统的总角动量保持不变。角动量是一个旋转的“强度”的度量。既然一开始的粒子没有自旋,那么它分裂成两个粒子之后,两个粒子就必然会把整体的自旋抵消掉,也就是说,A和B的自旋方向必然是相反的。这件事可以说是非常古怪了。

你可能会觉得,这简单得很啊,哪里来的古怪?且听我细细道来。

按照经典图景来理解,这件事当然没有什么可奇怪的:粒子分裂成为两个自旋相反的粒子,然后这两个粒子就保持着自旋的状态一直到了Alice和Bob那儿,这没毛病。你只需要把粒子当做经典的小球就可以了:两个人观察到的结果总是相反的,是因为这两个粒子本来就是以相反的自旋状态产生的啊,它们从在一个粒子分裂出来的时候起一直就是相反的啊。在我们观察它们之前,我们只是不知道它们各自是什么状态罢了,但是我知道,即使我不观察,它们的自旋也总是相反的啊。

但是按照量子力学的思维,古怪之处就来了:请牢记一点,在量子力学里,当我们没有观察粒子的自旋态时,它们没有确定的自旋方向,它们一直保持着一种上旋和下旋相互叠加的叠加态!直到它们分别到达Alice和Bob身边,两个人对它进行观察的时候,它们才被坍缩,因而获得了确定的自旋方向,是观察这个行为造就了它们的确定状态。当Alice观察A的时候,A从叠加态坍缩到了一个状态,比如说,上旋。那么在同时,宇宙另一端的B就会立刻从叠加态坍缩到下旋态。也就是说,在宇宙的一端对一个粒子的观察,瞬间导致了宇宙另一端的另一个粒子获得了一个状态!

有一个常用的例子来更加直观地说明这个问题:比如说有一副手套。我们现在随机地用两个盒子分别把两只手套放进去,这个过程谁也没有偷看,因此谁也不知道两副手套各自在哪一个盒子里。然后Alice和Bob分别保管一只盒子,乘坐飞机,Alice来到北京,而Bob到了地球另一端的纽约。两个人约好,明天中午同时打开盒子,看看各自盒子里面的到底是左手还是右手。在这之前,两人谁也不知道打开会是什么结果,于是就他们自然而然地认为结果将是随机的,得到左右手的概率各是50%。

到了约定的时间,Alice打开盒子,发现里面是左手,那么她即使是只用脚后跟考虑也会瞬间知道,在纽约的那一只是右手。Bob也是同理。这是我们日常生活中非常常见的画面,一点都不奇怪。反过来如果两边得到的结果不总是相反,那样才会奇怪呢!这里瞬间发生的,是Alice对纽约手套的认知,而不是纽约手套的状态,因为它从一开始就是右手,从来就没变过。

但是如果我们的手套是一副“量子手套”,在量子力学看来,一直到约定的那一刻之前,两个盒子里装的,不是确定的哪一只,而分别是两只手套的叠加态,左手+右手!这一双手套的量子态可以这样描述:

这个,叫做贝尔纠缠态。那么,当Alice看到北京的手套时,她的观察“赋予”了北京的手套一个坍缩的状态(比如说,左手),而在这一瞬间,她也同时决定了纽约的那只手套从叠加态向着另一个状态(右手)坍缩。

这,就是量子纠缠,是爱因斯坦打死都不相信的“幽灵般的远距离作用”(“spooky action at a

distance”)。

因此,爱因斯坦说,既然量子力学必然导致这种超光速的瞬时作用,那么说明它必然是有问题的,问题就在于,它忽略了“隐变量”,也就是说,叠加态的背后其实是“真实”确定的状态,我们用叠加态来描述粒子是不完备的,它不能够告诉我们,比量子态更加基本的、“真实”的状态。

EPR思想实验是爱因斯坦对量子力学的深刻洞察力的一次大表演,足以让世人震惊。很多人被大众科普所误导,认为爱因斯坦一直不能理解量子力学,其实不是的,爱因斯坦恐怕是当世对量子力学理解最为深刻的人了。这个思想实验一针见血,直接把量子力学的终极特征(薛定谔说的,“THE characteristics”)暴露给世人。而在同时,玻尔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却无法get到爱因斯坦的深刻之处。但是理解归理解,爱因斯坦却至死不能相信它。

平心而论,爱因斯坦用超光速作用来质疑量子力学,未免苛求。因为量子力学从一开始,就不是一个相对论性的理论,它不满足洛伦兹变换(直到后来,狄拉克发现了相对论量子力学的基本方程,狄拉克方程,再后来发展了量子场论,才是真正的相对论量子力学)。因而要求它和相对论兼容,就有些鸡蛋里挑骨头的意思。

但是,有趣的是,量子纠缠其实并没有与相对论冲突。没错,它确实意味着远距离的瞬间影响,但是这种影响是完全随机的。相对论所不允许的超光速,指的是信息的传递速度,或者说因果关系的传递不能超光速。但是,当Alice观察A的时候,她是完全不可能控制观测结果的。现在她想利用量子纠缠给宇宙另一头的Bob发一条短信,她用上旋代表1,下旋代表0的话,如果她可以控制每次的结果,那么当她观测得到0的时候,Bob必然就得到1,她就可以用这种方式发出一串数字串,把想发出的信息编码到其中,Bob就可以立刻得到短信了。但是,我们知道,她每次的观测结果都是完全随机的,她自己对此毫无控制能力,她想发0的时候,可能观测结果却是个1。因此,Bob那边得到的编码只能是毫无信息负载的噪音,除此之外什么都得不到!因而,超光速的信息传递是无法实现的。

还有,Alice和Bob同时做出观测,这个“同时性”在相对论中是相对的。这时在地球的人可能看到,Alice先做出观测,导致了A的坍缩,进而导致B的坍缩,因而容易得出结论:Alice观测是因,而B的坍缩是果。而在一个快速飞船的人可能看到的正相反,是Bob先看到了B的状态,而后Alice对A才进行观测,那么这是不是结果先于起因产生了呢?一件事还没发生,它的结果却先显现了?其实这仍然可以从随机性来解释。Alice观测导致了B的随机坍缩,还是Bob先观测导致了A的随机坍缩,这两者之间是完全无法分辨的,因为不论是谁先谁后,Alice和Bob的观测结果都是一串无意义的随机结果而已,他们都没有办法分辨,自己所观测的这个粒子,是已经被对方坍缩过的,还是没有被坍缩过的?而这时,地球上的人和飞船上的人只是互相对谁先谁后产生了分歧,但是却丝毫不影响因果关系。

所以,这一点是非常令人惊异的:一个非相对论的理论,产生的结果却严格符合相对论。

不管怎样,量子力学中确实展现出了超远距离的瞬时影响,虽然相对论没有被违背,但是也足以引起很多科学家的极度不舒服。让他们急于想得到一个答案:爱因斯坦说,客观现实是独立的,物理是定域的(没有“幽灵作用”);而量子力学则说,客观实在依赖于观察者,幽灵作用却无处不在。这两者之间,怎么看都是前者容易让人接受,而后者更像是梦话。我们为何要抛弃一个顺理成章的思想,非要去认可一个如此怪异的想法呢?

爱因斯坦是正确的吗?量子力学真的不完备吗?

我们需要用事实说话。

要知道,你的理论再优美,推理再缜密,最终也需要用事实来判定。如果最终实验表明它们真的有这种瞬时的联系,那么爱因斯坦也必须接受失败。现在我们来最后来梳理一下两者的区别,看看能不能设计一个实验来判断谁对谁错:

• 爱因斯坦说,两个盒子里的手套分别有明确状态,不是左手就是右手,只不过我们不知道,直到观察才能知道。

• 量子力学说,两个盒子里的手套没有确定状态,都是左手和右手的叠加态,直到观察它才能获得一个状态,然后我们知道。

从实证的角度讲,这两种说法可以分辨吗?它们的说法虽然不同,但是最终表现给我们的,难道不是一模一样,无法区分的吗?实验对两种说法会有不同的结果吗?

我们确实有办法做实验对它们加以分辨。这就是贝尔不等式。

• [1] Alice 和 Bob 是两个在现代物理学中的传奇人物,几乎每一个思想实验中需要有人做出观测,都会把他俩请出来干这件事,因而他们在理论物理界大名鼎鼎,他们的地位,就相当于你们数学应用题中的“小红”和“小明”。离开了小红和小明,你们的数学课就没法上了。同样地,离开了Alice和Bob,科学家们就不会思考了……

• [2] 在观看花样滑冰的时候,角动量守恒体现的最完全了,我们一起曾经讨论过好几次了,这里我不再详细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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