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众表达的形而上学（四）

这种观点的另一个奇怪之处在于，它意味着，正如不存在具有我们所认为的持久性条件的对象一样，也不存在非基本的东西。对于水分子和氯化钠，也可以给出与拒绝普通物体并将其还原为世界物质相同的论据。电解不能被视为水的破坏，而是持久存在的底层物质的变化。这可以一直持续到我们了解基本的东西为止。氢可以看作质子和电子的相，质子可以看作夸克和胶子的相。因此，元素和复合体既然不是基本的或非个体的世界事物，那么似乎也一定是概念雕刻的结果。

那么基本粒子呢（假设有一些）？如果我们假设它们是物体，它们也必须消失。如果事实上存在胶子和电子，它们是物体，并且是具有同一性和持久性条件的特殊事物，那么，如果它们实际上是简单的，那么它们就构成了我们可以构造其他物体的基础。因此，如果非个体世界的东西要发挥作用，我们似乎也必须消除基本粒子。这种方法允许在扶手椅上完成太多的物理工作。 （对 Sidelle 等观点的其他批评可以在 Denkel 1989、1995；Laycock 1989；Steen 2011；Turner 2011 中找到；对此类分歧的元本体论批评可以在 Eklund 2008 中找到。根据以下来源，批评的模板可以在 Hirsch 2002 和 Carnap 1950 中找到这些关于事物与事物的不同观​​点可能是“没有区别的分歧”的模板。

但必须指出的是，这种世界观与基本粒子物理学和量子理论的某些解释相似。事实上，一些科学家和科学哲学家确实认为，世界本质上并不是一个事物或物体的世界（或者不是我们无条件地应用“物体”的实体）。相反，基本的东西是非特定的质能，或不断演化的局域量子态（Arntzenius 2012 §3.14），或场、波函数或时空本身（Malament 1996，Wallace 和 Timpson 2007），或结构（Ladyman 和Ross 2009），或一种物理友好的材料（Esfeld et al 2017）。一些人认为，唯一真实的实体是时空结构，普通物体只是其中暂时的扭曲或扰动。在这种观点中，普通的宏观物体和假定的基本粒子都只是电磁场或引力场（或其他实体）中的副现象实体或暂时表现，它们本质上是非个体的——某种世界物质或时空及其特征（详细信息） ，参见量子理论中的条目身份和个体性）。因此，我们不应该完全排除这种观点。但是，考虑到这些观点的不断变化和不透明性，这些观点背后的一些理论（例如弦理论）的不可检验性，以及在这些问题上缺乏科学共识，人们不应该迅速而全心全意地接受这一观点。基本的非特定事物的概念。这些观点值得进一步检验，但它们的充分论证部分取决于物理学的成功进步，以及对于外行来说，对这些解释的清晰理解，其中每一个解释都可能不会很快出现。

4. 事物与语言引导形而上学的局限性

前面的条目代表了形而上学观点的详细案例研究，这些观点在很大程度上受到句法、词汇和语义考虑的指导，但摆脱了语言学家和语义学家的一些方法论限制和更狭隘的目标。在前面的内容中，我们经常看到+MASS/+COUNT区别是如何用来激发并行的“形而上学严肃的”东西/事物的区别的。在回顾了该主题六十年的工作之后，这里要简要讨论的问题是：+MASS/+COUNT 区别在多大程度上取决于形而上学家分配给它的任务？

此类任务通常有两个主要功能：建设性的和禁止性的。建设性的方面是我们可以（并且应该）从我们的语言使用中“读出”正确的（或我们认为正确的）本体论。禁止性方面是这样的想法：如果语法、语义或词汇意义禁止（或呈现不连贯或格式不正确）某些构造，那么我们不能（或不应该）在本体论上致力于不允许的呈现将带来的后果通常，建设性的和禁止性的工作是齐头并进的，例如我们注意到“酒”不能用数字（不指种类）作为前缀的事实如何导致许多人认为酒不能是一个东西（禁止性），而且，既然酒存在，并且可以测量，那么它一定是东西（建设性的）。

但是+MASS/+COUNT 的区别能否以可靠的方式完成这么多形而上学的工作呢？

4.1 质量/计数的互换性、任意性和非通用性

互换性

作为可互换性主题的介绍性示例，请考虑音乐剧《理发师陶德》中的这些著名歌词：

托德：（口语）这是绝望的时刻，

洛维特夫人，我们需要采取绝望的措施！

洛维特：我们到了，现在！刚从烤箱里拿出来！

托德：那是什么？

洛维特：是牧师。有一个小牧师。

托德：真的好吗？

洛维特：先生，至少这太好了！

话又说回来，他们不犯肉体的罪，

所以还是蛮新鲜的。

……

托德：你没有诗人之类的吗？

洛维特：不，你看，诗人的问题在于

‘哦，你知道它死了吗？

试试牧师吧！

（歌词取自《理发师陶德：舰队街的恶魔理发师》）

正如 Pelletier 经常指出的那样（例如 1989、2001、2011、2012a、2012b），即使人们想忽略区分质量和计数的假定的形而上学区别，而是坚持认为仅存在句法、词汇或语义上的区别，但仍然存在重要的区别。区分质量与计数的问题。如果这样的基本语言问题仍然悬而未决，那么采用+MASS/+COUNT区别作为强有力的形而上学区别的基础的前景是模糊的。[23]让我们看看为什么。

为区分+MASS 和+COUNT 提出的每一个标准都面临着重要且看似系统的反例。我们试图在第 1 节中通过规定“用于大众意义的名词/术语/表达式”与“用于计数意义的名词/术语/表达式”之间存在差异来回避此类问题，但没有给出考虑是什么赋予了特定实例它们所具有的意义。 （更多详细信息可以在“质量表达式逻辑”条目中找到）。然后，使用 +COUNT 与 +MASS（或事物与事物）的粗略描述，我们模仿我们的作者，继续利用这种区别来对世界上的居民进行分类并描述他们的特征。

但是，这一规定忽略了以下几类问题。假设我们接受句法标准（如第 1 节所述）正在进行区分。问题在于，每个假定的 +MASS/-COUNT 名词都承认 -MASS/+COUNT 实例，并且我们无法仅根据语法来区分差异。但如果是这样，那么我们就需要“句法推导规则将每个名词从一个类别转换为另一个类别——一个糟糕的句法想法（或者每个词汇名词的双重条目——另一个糟糕的句法想法）……一旦[完成] ......，那么 +MASS/-COUNT 特征不做语法工作：它们从不排除任何本身不语法的结构”（Pelletier 2011，第 22-23 页）。

任何假定的可数名词都可以有大量实例，反之亦然。例如，采用 Pelletier 的“通用研磨机”想法（1979 年，第 5-6 页），我们可以将任何假定的计数项 C 想象为被磨碎，以便在地板上到处都是“C”。上面来自《理发师陶德》的一段话就是一个例子，说明了各种人的计数术语如何很容易地转化为大众术语，以指代提供给不经意间同类相食的顾客的肉馅饼中的材料（或各种肉馅饼）。通用研磨机的想法更多地依赖于我们可以轻松地从 +COUNT 切换到 +MASS，而不是任何实际研磨（参见 Chierchia 2010 和 2021，Rothstein 2010 p. 390-4）。我们可以用“集体”的方式来指称任何个体（无论是地面的还是整体的）。想象一下，如果马克的体重增加了很多，他的配偶可能会怎么想，“隔离后马克现在多了很多”。这些“磨砺”的例子可能看起来很奇怪或暴力，但被认为仅仅是“常规一词多义的实现”（Kiss et al 2021b, 379）。

Bunt (1985) 讨论了反向操作：(+MASS/-COUNT -＞ -MASS/+COUNT)，它有两种形式。第一个是“通用分类器”，它将进行分类，例如“Voodoo Brewery 出售六种啤酒”。第二个是“通用包装器”（Pelletier 1975），它将质量分成几部分，例如“我们将”有六瓶啤酒”或“包装中有四块黄油。”（当然，这些情况的含义发生了变化，但是，如下所述，这并没有削弱这些名词是多义的概念，因此也不会破坏没有词汇开关的互换性）。我们可以以特定的方式引用任何东西（无论是打包的、原子的，还是两者都不是）。

Huddleston 和 Payne 在《剑桥英语语法》中（Huddleston 和 Pullum（编辑），2002 年，第 334-5 页，Pelletier 2011 和 2012 中引用）令人信服地表明，这种转换无处不在，而且根本不支持[chocolate (+MASS/-COUNT)]（“他吃了很多巧克力”）与 [chocolate (-MASS/+COUNT)]（“他吃了三块巧克力”）是不同的词。 “巧克力”是多义词，不是同音异义词。除了缺乏区分质量术语和计数术语的句法特征之外，也没有固有的词汇特征。

因此，如果语法或词汇意义无法做到这一点，也许语义区别可以？ Huddleston 和 Payne 继续区分“陶器”和“家具”等术语的异质性，这些术语不是剖析性的，而“水”等术语则是剖析性的 (2002, 336-7)。 （他们称前一种大众术语为“聚合”）。但如果认真对待解剖性作为被视为质量的语义要求，那么最终会发现 H2O 分子不是水，NaCl 分子盐也不是。 （关于非原子性标准的更多信息在非原子性及其与质量/计数区别的相关性的补充中讨论）。正如作者指出的（p338），当某些材料以足够小的单位出现时，我们通常将其视为+质量/-计数，例如灰尘、头发（例如，当地板上散落成堆时）、变化（即，硬币）——不是因为我们认为这些东西是非原子的，而是因为当原子足够小时，以+质量的方式思考它会更方便或更直观。解剖性可能会做一些工作，但仅限于一定程度，因此它并不是真正区分质量和计数的东西。我们不能诉诸语言使用者在特定情况下的意图来决定他们的使用是大量的还是计数的，因为可能“在大多数情况下，说话者根本没有相关的意图”（Pelletier 2001 p496，总结Ware 1975）。通常，人们的使用、心理状态和所指对象的性质不足以决定在特定场合名词/术语/表达方式是否以大量或计数方式使用。

累积性可能是一个更严格的标准，因为两个 (+COUNT/-MASS) N 不成为 N 是相对一致的，例如两个人看起来不是一个人，而有些 (-COUNT/+MASS) N 和其他一些 N 是 N，例如两点水都是水。但对此也有很多反例。如果存在一个界限明确的个体的集合，那么它与另一个个体的集合就会产生一个集合。两个相连但离散的平面可以组成一个平面，并且某些机器人可以像战神金刚那样组成一个机器人。或者，不那么奇特的是，在某些情况下，两支舰队或军队可以组成一支舰队或军队。诚然，这些都是有点人为的例子，累积性似乎在 +MASS 中比 +COUNT 中更常见，但在这方面它与 +PLURAL 没有区别。 （参见第 2.3 和 3.1 节，了解将大量引用减少为复数引用的说明）。

有一些实证工作违背了为区分质量和计数而提出的标准，并且还质疑研究人员过度依赖自己对这种区别的直觉（Kiss 等人，2017）。对最近语言习得方面的经验证据的反思使一些研究人员初步得出结论，特定名词本身，无论是质量还是计数，“并没有编码个性化的完整概念标准，而是编码通过对比替代项而务实地填写的部分标准”。对物体及其部分的描述”（Srinivasan 和 Barner 2020，第 159 页）。但如果认为质量/计数的区别“没有什么”，也没有任何普遍或接近普遍的区别特征，那是不负责任的（参见 Chierchia 2010 p.4）。人们可以认为，尽管存在不同的质量和计数意义，但所有名词都具有质量和计数意义，正如我们在 Pelletier 2012b 中所捍卫的那样。 （有关对此的挑战，请参阅 Kiss 等人 2021b）。然而其他人认为，质量和计数之间的区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 +COUNT 和 +NON-COUNT 之间更普遍的区别（Laycock 2006b & 2006c、Rothstein 2010、Wiese 2012，参见章节Massam 2012 的第 1 条，用于质量/计数区别的其他拟议替代或更一般的替代）。

任意性

依靠 +MASS/+COUNT 区别来支持任何强有力的形而上学结论还有一个额外的问题，即在许多情况下，我们是否使用质量或计数术语似乎几乎完全是任意的（当然也是非通用的，请参阅下一节）下面的图表列出了许多英语名词，并显示了它们的翻译如何经常在 +MASS 或 +COUNT 方面出现分歧（以下示例来自 Pelletier 2001, 2011；Chierchia 1998a, 2010）：

跨语言质量/计数变化

头皮

(+MASS/-COUNT) 法语：les pellicules

(-MASS/+COUNT) 点亮。 ‘电影’

菜肴

(-MASS/+COUNT) 法语：la vaisalle

（+质量/-计数）

家具

(+MASS/-COUNT) 德语：ein möbel

(-质量/+计数)

消息

(+MASS/-COUNT) 德语：eine nachricht

(-MASS/+COUNT) 点亮。 ‘一条新闻’

草莓

(-MASS/+COUNT) 俄语：klubnika / клубника

（+质量/-计数）

即使在英语中，使用也常常显得任意，以下说明了以下情况：(i) 使用 +MASS/-COUNT 或 -MASS/+COUNT 术语的选择在使用时（通常）是任意的，或者 (ii) ），其中给出了对比（例如水果和蔬菜之间），人们可以看到我们做出默认名词质量和另一个计数的决定是任意的，因为所指事物没有固有的质量/计数差异。 （这些例子和要点来自 Pelletier 1989 p19、2012 p429 和 Gillon 1992 p.627、2012 p.721）。

+质量/-计数 -质量/+计数

水果蔬菜

流感感冒

意大利面

鞋类鞋类

换硬币

知识信念

米豆

果仁蜜饼布朗尼

树叶

弹药子弹

非普遍性

斯特劳森（Strawson，1959）引入了“描述性形而上学”的概念，以自我描述他试图用日常语言解释什么是“个体”。像这样的项目并不寻求在自然界中雕刻出本体关节，而是表明“民间”认为这些关节在哪里，正如他们的语言使用所暗示的那样。像这样的项目代表了描述我们对世界的形而上学图景的尝试，而不是争论这个图景是正确的。

相比之下，规定形而上学试图论证可能与常识或日常语言不相一致的特定形而上学观点。规范形而上学常常依赖描述性来推进其议程——有时作为陪衬，有时作为基线，仅在需要时才最小程度地偏离，或者被视为我们需要从中解放出来的压迫性思想体系，等等。通常，规定主义者是描述主义者，因为他们试图将其替代本体“解释”为民间语言及其隐含本体，并且有时认为这种解释的可用性是替代本体被认为成功所必需的。这样的释义需要进行描述性的形而上学。

然而，描述性也不能摆脱规定性，因为描述性形而上学的实践者之间显然存在分歧，并且关于“我们的”隐含本体论是什么的直觉也存在冲突。因此，描述主义者认为，我们应该接受一种描述性观点而不是另一种描述性观点，但这样的论点往往依赖于指出反对者的观点不可能是对现实的正确观点，或者依赖于需要试图按摩民间观点的慈善原则因此，它最终作为对现实的描述是正确的，而现实的描述又依赖于描述性形而上学家的规定性非普遍直觉。任何足够丰富的描述性形而上学都无法摆脱一些规定性的内容。因此，他们彼此需要，并且密不可分。

我们所考察的大多数上述形而上学家（不一定是语言哲学家或语言学家）都实践了一种混合方法论。人们首先指出英语中质量和计数之间的常识区别，然后继续发展一幅图画，它既可以解释普通谈话，又可以与普通谈话保持一致，也可以解决所讨论的形而上学家所关心的任何特定问题。人们常常将普通语言的区别以及不一定得到民间本体论认可的各种规定性前提视为有利于他们观点的证据。

这个程序的问题在于，形而上学家经常利用质量和计数之间的区别来得出关于“我们的”（即人类）隐含概念图式的普遍结论，通常仅通过检查英语（或一到三种印欧语言）作者所知）。

正如斯特劳森方法的一位早期批评者指出的那样（Mei 1961，引自 Pelletier 2011 第 37-8 页）：

斯特劳森利用了英语等语言特有的事实……在中文中，斯特劳森的标准不适用……[他的]……亚里士多德的论点基于英语及其亲属的特殊性……[斯特劳森的概念]“断言联系”和主谓“一致性”仅适用于具有足够屈折变化的语言......斯特劳森（关于其他语言）的沉默只能用两种方式来解释。他要么认为它们符合他的标准，要么认为它们无关紧要。但汉语的语法事实并不符合他的标准……说它们无关紧要，就等于声称英语是所有语言的范式。斯特劳森或他的任何同事能为这种语言帝国主义行为提供什么理由呢？ （Mei 1961 p157，大部分截断和插值是 Pelletier 的）

虽然质量/计数的区别相对普遍，但并不明显具有普遍性。有些人（例如 Sharvy 1978）认为普通话根本没有可数名词，而是通过对默认的大众名词强加一个量度或分类词来指代个体。因此，例如，“一根香烟”（“香烟”）最好理解为“相当于一根香烟的东西”。但其他人（例如 Cheng & Sybesma 1999，Cherchia 2010）则认为我们应该寻找分类器系统本身的 +MASS/-COUNT 区别（参见 Pelletier 2011 p30），而其他人则认为普通话中的质量和计数之间没有区别。相反，Whorf (1944) 认为霍皮语只有可数名词，而 Davis 和 Matthewson (2009) 则认为 Lillooet Salish 语言完全缺乏可数名词。

忽略细节，Dënë Sųłinë́ 语言（由加拿大西北部的 Dené 或 Chipeweyan 人使用）可以说没有任何质量/计数区别，亚马逊语言 Karitiana 或 Yudja 也没有。 （参见 Pelletier 2011 p31，以及 Chierchia 2021 中对此的挑战。参见 Wiltschko 2012，了解对缺乏质量/计数区别的语言的检查，有关这方面最近且大量的工作，请参见 Kiss、Pelletier 和 Husic（编辑） .) 2021 年合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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