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里士多德的逻辑学（五）

8.3.3辩证法与哲学

辩证反驳本身不能建立任何命题（也许除了某些命题集合是不一致的命题）。更重要的是，虽然从我的信念中推断出矛盾可能表明它们不构成知识，但未能从它们中推断出矛盾并不能证明它们是真实的。因此，毫不奇怪，亚里士多德经常坚持认为“辩证法不能证明任何事情”，并且辩证法并不是某种普遍的知识。

然而，在主题 I.2 中，亚里士多德说，辩证法的艺术在与“哲学科学”相关时很有用。他对此给出的一个理由与反驳功能密切相关：如果我们对我们的观点（以及我们同胞和智者的观点）进行彻底的反驳检验，我们将能够更好地判断什么是正确的。最有可能是真又假。事实上，我们在亚里士多德的许多论文的开头都发现了这样的程序：列举有关该主题的当前观点以及这些观点提出的“难题”的汇编。亚里士多德对这种评论有一个专门的术语：diaporia，即“迷惑不解”。

他添加了第二种用途，这种用途更难理解，也更有趣。后验分析认为，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被证明，那么并不是所有已知的事情都被称为证明的结果。有什么替代方法可以让人们了解科学的基本原理？亚里士多德自己在后分析 II.19 中的回答很难解释，最近的哲学家经常发现它不能令人满意，因为（正如经常解释的那样）它似乎让亚里士多德接受了一种先验论或理性主义的形式，这些形式本身是站不住脚的，而且与他本人坚持自然科学中实证探究的必要性。

在此背景下，主题 I.2 中的以下段落可能具有特别重要的意义：

它对于涉及每门科学的首要问题也很有用。因为不可能根据科学本身的原则来对正在考虑的科学进行任何讨论，因为原则是首先的，我们必须通过对每个原则的普遍接受的方式来解决这些问题。但这是辩证法所特有的，或者说是最恰当的：因为它是对所有科学原理的检验，所以它有一个前进的道路。

许多解释者（从欧文 1961 年开始）以这段话和其他人为基础，寻找亚里士多德哲学方法的核心辩证法。对这个问题的进一步讨论将使我们远远超出本文的主题（最全面的发展见于 Irwin 1988；另见 Nussbaum 1986 和 Bolton 1990；批评参见 Hamlyn 1990、Smith 1997）。

9.辩证法与修辞学

亚里士多德说，修辞学，即对说服性言语的研究，是辩证法的“对应物”（antistropos），而修辞艺术是辩证法和性格类型研究的一种“产物”（paraphues ti）。与辩证法的对应关系很简单：修辞性演讲，就像辩证论证一样，试图说服他人在他们已经接受的前提基础上接受某些结论。因此，在辩证语境中有用的相同措施，经过必要的修改，也将在这里有用：知道给定类型的观众可能相信什么前提，并知道如何找到可以得出所需结论的前提。

修辞确实符合这种一般性描述：亚里士多德既包括对人或受众类型的讨论（对每种类型倾向于相信的内容进行概括），也包括主题中讨论的论证模式的摘要版本（在 II.23 中）。有关他的修辞学的进一步讨论，请参阅亚里士多德的修辞学。

10. 诡辩论证

对于亚里士多德来说，论证和辩证论证都是有效论证的形式。然而，他也研究他所谓的有争议的（eristikos）或诡辩论证：他将这些论证定义为仅表面上确立其结论的论证。事实上，亚里士多德将这些定义为明显的（但不是真正的）辩证逻辑主义。它们可能通过以下两种方式之一呈现这种外观：

结论似乎只是从前提必然得出的论证（表面上的，但不是真正的，sullogismoi）。

真正的悲观主义，其前提只是表面上可接受的，但实际上并非如此。

用现代术语来说，第一类论证看似有效，但实际上是无效的。第二种类型的论点起初更令人困惑：鉴于可接受性取决于人们相信什么，看起来似乎是内毒素的东西实际上一定是内毒素。然而，亚里士多德心中可能有一些前提论证，乍一看似乎可以接受，但经过片刻的反思，我们立即意识到我们实际上并不接受这些前提。考虑一下亚里士多德时代的这个例子：

无论你还没有失去什么，你仍然拥有。

你还没有失去角。

所以你还是有角的

这显然是不好的，但问题不在于它无效：问题在于第一个前提虽然表面上看似合理，但却是错误的。事实上，任何稍微有一点理解能力的人，在看到这个论证时都会立即意识到这一点。

亚里士多德对诡辩论证的研究包含在《论诡辩驳斥》中，这实际上是该主题的一种附录。

在很大程度上，当代对谬误的讨论再现了亚里士多德自己的分类。进一步讨论参见 Dorion 1995。

11.不矛盾与形而上学

亚里士多德对科学的描述的两个常见主题是（1）科学的首要原理是不可证明的；（2）不存在单一的普遍科学，包括所有其他科学作为其组成部分。他说：“所有的事物都不属于同一个属，即使是，所有的存在也不可能落入同一个原则之下”（《论辩驳》11）。因此，正是辩证法的普遍适用性导致他否认它的科学地位。

然而，在《形而上学 IV》（Г）中，亚里士多德采取了看似不同的观点。首先，他认为，在某种程度上，存在一门以存在为属的科学（他给它起的名字是“第一哲学”）。其次，他认为这门科学的原理在某种程度上将是所有科学的首要原理（尽管他并不声称可以从它们中证明其他科学的原理）。第三，他将其首要原则之一确定为所有原则中“最安全”的：不矛盾原则。正如他所说，

同一事物不可能在同一方面同时属于和不同时属于同一事物（Met.）

亚里士多德告诉我们，这是所有原则中最安全的，因为“在这一点上不可能出错”。既然是第一原理，就无法证明；那些不这么认为的人“没有受过分析方面的教育”。然而，亚里士多德随后对这一原则进行了他所谓的“反驳论证”（apodeixai elenktikôs）。

对这一原理的进一步讨论以及亚里士多德关于它的论证属于对其形而上学的处理（参见亚里士多德：形而上学）。然而，应该指出的是：（1）这些论点比逻辑著作本身之外的任何论文都更大程度地借鉴了亚里士多德的逻辑观点； （2）在逻辑著作中，不矛盾原则是亚里士多德最喜欢的对辩证艺术基础的“共同原则”（koinai archai）的阐释之一。

进一步讨论请参阅亚里士多德的形而上学、亚里士多德的非矛盾论、Dancy 1975 和 Code 1986。

12. 时间和必要性：海战

亚里士多德逻辑著作中近几十年来受到最激烈讨论的一段话可能是《论解释》9，其中亚里士多德讨论了是否每个关于未来的命题都必须是真或假的问题。尽管在上下文中这是一个次要问题，但这段话提出了一个对亚里士多德的近代人（也许是同时代人）非常重要的问题。

矛盾（反相）是一对命题，其中一个命题主张另一个命题否认的命题。 《论解释》的一个主要目标是讨论这样一个论点：在每一个这样的矛盾中，一个成员必须是真实的，另一个成员必须是错误的。在讨论过程中，亚里士多德允许一些例外。一个例子是他所说的不定命题，例如“一个人在行走”：没有什么可以阻止这个命题和“一个人没有在行走”同时为真。这个例外可以用相对简单的理由来解释。

由于更复杂的原因，出现了不同的例外情况。考虑这两个提议：

明天将会有一场海战

明天不会有海战

看来其中一个必须是正确的，而另一个必须是错误的。但如果（1）现在为真，那么明天必定会发生海战，而且明天不可能不发生海战。根据这个谜题，结果是，除了实际发生的事情之外，没有什么是可能的：不存在未实现的可能性。

正如亚里士多德很快指出的那样，这样的结论对于他自己关于潜力的形而上学观点以及某些事情取决于我们的常识观念来说都是一个问题。因此，他提出了关于矛盾对的一般论题的另一个例外。

大多数解释者可能会接受这一点。然而，限制是什么以及限制的动机是什么，人们存在着广泛的分歧。例如，有人提出，亚里士多德在未来的命题中采用或至少尝试过三值逻辑，或者他支持真值差距，或者他的解决方案包括更深奥的推理。文献过于复杂，无法概括：参见 Anscombe、Hintikka、D. Frede、Whitaker、Waterlow。

至少从历史上看，亚里士多德很可能是在回应源自麦加拉哲学家的争论。他将只有发生的事情才可能发生的观点归因于《形而上学 IX》（θ）中的麦加拉人。他所关心的谜题强烈地让人想起狄奥多罗斯·克洛诺斯的“大师论证”，尤其是在某些进一步的细节上。例如，亚里士多德想象关于明天海战的陈述在一万年前就已经说过了。如果它是真的，那么它的真实性就是关于过去的事实；如果它是真的，那么它的真实性就是关于过去的事实。如果过去的事情现在是不可改变的，那么过去的话的真实价值也是如此。这让人回想起大师论证的前提：“过去的事情是必然的”。狄奥多罗斯·克洛诺斯的活跃程度晚于亚里士多德，他无疑受到了麦加拉观点的影响，无论称他为麦加拉人是否正确（David Sedley 1977 认为他是辩证法学派的成员，无论如何，辩证法学派是一个辩证法学派的成员。麦伽拉派的分支；参见 Dorion 1995 和 Döring 1989，Ebert 2008 和文章《辩证法学派》。因此，亚里士多德在这里的目标很可能是某种麦加拉论证，也许是狄奥多鲁斯大师论证的先驱。

13. 亚里士多德术语表

接受：tithenai（在辩证论证中）

接受：endoxos（也“信誉良好”“普遍信仰”）

事故：sumbebêkos（见附带）

意外：kata sumbebêkos

肯定：转向阶段

正方：卡塔帕蒂科斯

断言：apophansis（具有真值的句子，陈述句）

假设：假设

所属：胡帕尚

类别：类别（参见第 7.3 节中的讨论）。

矛盾：安提法奈

矛盾：反相（在“一对矛盾的命题”的意义上以及“否定一个命题”的意义上）

相反：对映体

演绎：sulogismos

定义：horos、horismos

示范：无足足

否认（一个命题）：apophasis

辩证法：diaektikê（辩证法的艺术）

鉴别： 汗毛；具体差异，eidopoios diaphora

直接：deiktikos（证明；反对“通过不可能”）

本质：to ti esti, to ti ên einai

本质：en tôi ti esti（谓词）

极端：akron（扣除的主要和次要术语）

图：架构

形式：eidos（另见物种）

属： 属

立即：amesos（“没有中间”）

不可能的：adunaton； “通过不可能”（dia tou adunatou），一些证明。

偶然：见偶然

归纳：epagôgê

中、中项（演绎）：介子

（术语的）否定：省略

反对意见：停滞

特别的：en merei, epi meros（一个命题）； kath’hekaston（个人）

奇特，奇特的属性：idios，idion

可能的：dunaton、endechomenon； endechesthai（动词：“可能”）

谓语：katêgorein（动词）； katêegoroumenon（“谓词是什么”）

谓词：kategoria（谓词的行为或实例，谓词的类型）

主要：质子

原理：archê（演示的起点）

品质：毒药

减少，减少： anagein，anagôgê

反驳：elenchein；反驳、反驳

科学：epistêmê

物种： 伊多斯

具体：eidopoios（“创造一个物种”的差异，eidopoios diaphora）

主题： 胡波凯门农

物质：欧西亚

术语：霍罗斯

通用：katholou（命题和个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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