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体论论证（一）

1. 时间轴

2. 分类

3. 表征

4. 用途和目标

5.笛卡尔

6. 序言 II

7. 美浓

8. 莫代尔

9. 哥德尔

10.黑格尔

11. 模仿

12. 一般反对意见

13.结论性意见

参考书目

主要文本

其他文本

学术工具

其他互联网资源

相关条目

1. 时间轴

1078

坎特伯雷的安瑟姆，Proslogion。不久之后，高尼洛发表了《代表愚人》的批评。

1264

托马斯·阿奎那，《苏玛》。批评某种源自安瑟姆的论点。

第1637章

笛卡尔，《方法论》。 《沉思录》进一步阐述了《论述 4》的论点。反对意见——尤其是卡特鲁斯和加森迪的反对意见——以及答复包含了对笛卡尔论点的许多有价值的讨论。

c1680

斯宾诺莎，《伦理学》。暗示一种潜在的可辩护的本体论论证，尽管其结论并不（显然）被赋予宗教意义。

第1709章

莱布尼茨，《关于人类理解的新论文》。包含莱布尼茨试图通过表明笛卡尔的上帝概念并不矛盾来完成笛卡尔的论证。

第1776章

休谟，《关于自然宗教的对话》。第九部分是对先验论证（分析的和综合的）的一般攻击。包括一个声称的论证，表明这样的论点没有任何好处。

第1787章

康德，《纯粹理性批判》。包含对传统有神论论证的大量讨论的攻击。对“本体论论证”的三种反对意见，包括基于“存在不是谓词”这一格言的著名反对意见。

1831年

黑格尔，1831 年的讲座。在这些讲座中，黑格尔说“本体论论证”成功了。然而，他并没有明确指出他所认为的“本体论论证”的前提是什么；他也没有明确说明什么才是“本体论论证”的成功。一些学者声称整个黑格尔语料库构成了本体论论证。

1884年

弗雷格，《算术基础》。存在是一个二阶谓词。一阶存在的主张是没有意义的。因此，本体论论证（其结论是一阶存在主张）注定要失败。

1941年

哈茨霍恩，《人类对上帝的愿景》。模态本体论论证的辩护，据称源自 Proslogion 3。

1970年

刘易斯，“安瑟姆与现实”。对本体论论证的批判。所有本体论论证要么无效，要么引人质疑；此外，在许多情况下，它们有两个密切相关的读物，其中一个属于上述每一类。

哥德尔，《本体论证明》。受莱布尼茨在十八世纪初提出的论证的启发，提出了一种高阶模态本体论论证，得出了上帝存在的结论。发表于他的文集（1995）。

1974年

普兰丁格，《必然性的本质》。普兰丁格“胜利的”模态本体论论证。

有关现代本体论论证历史的有用讨论，请参阅 Harrelson 2009。有关最近捍卫一个或多个本体论论证的尝试，请参阅 Dombrowski 2006、Lowe 2007、Matthews & Baker 2010、Nagasawa 2017、Campbell 2018 和 Leftow 2022。有关本体论论证的详细批判性讨论，请参阅 Sobel 2004 和 Oppy 1996年。

2. 分类

根据 Oppy 1995 分类法的修改，本体论论证有六种主要类型，即：

定义本体论论证；

概念（或超内涵）本体论论证；

模态本体论论证；

迈农本体论论证；

高阶本体论论证；和

“黑格尔式”本体论论证。

除最后一个之外的所有示例如下。这些大多是玩具示例，但它们有助于突出更复杂的本体论论证的特征。

首先，一个（玩具）定义本体论论证：

上帝是一位完美无缺的存在。 （前提，根据定义为真。）

存在就是一种完美。 （前提）

因此上帝存在。 （来自 i、ii）

其次，一个（玩具）概念本体论论证：

我设想了一个无法设想比它更伟大的存在。 （前提）

如果一个无法设想更伟大的存在不存在，那么我可以设想一个比一个无法设想更伟大的存在更伟大的存在——也就是说，存在一个存在的无法设想比它更伟大的存在。 （前提）

我无法想象出一个比一个无法想象出更伟大的存在更伟大的存在。 （前提）

因此，存在着一种无法想象的更伟大的存在。 （来自 i、ii 和 iii）

第三，一个（玩具）模态本体论论证：

上帝有可能存在。 （前提）

上帝不是一个偶然的存在，也就是说，上帝要么不可能存在，要么上帝存在必然。 （前提）

因此，上帝的存在是必然的。 （来自 i 和 ii）

因此，上帝存在。 （来自 iii。有关密切相关的论点，请参见 Malcolm 1960、Hartshorne 1965 和 Plantinga 1974。）

第四，一个（玩具）迈农本体论论证：

[这是分析性的、必要的和先验的]“F G 是 F”模式的每个实例都表达了一个真理。 （前提）

因此，“存在的完美存在是存在的”这句话表达了一个真理。 （来自我）

因此，存在的完美存在是存在的。 （来自二）

因此，上帝是存在的，即上帝存在。 （从iii.最后一步是通过观察来证明的，作为定义问题，如果存在一个完美的存在，那么那个存在就是上帝。）

第五，一个（玩具）高阶本体论论证：

上帝财产是上帝在所有且仅在上帝存在的世界中拥有的财产。 （定义）

并非所有财产都是上帝的财产。 （前提）

任何由上帝财产的集合所蕴含的财产本身就是上帝财产。 （前提）

神的属性包括必然的存在、必然的全能、必然的全知和必然的完美善。 （前提）

因此，必然存在、必然全能、必然全知、必然完美的存在（即上帝）。 （从 i-iv。）

当然，这种分类法并不是排他性的：一个论证可以同时属于多个类别。此外，一个论点在一系列读数之间可能是模棱两可的，每个读数都属于不同的类别。后一个事实可能有助于解释本体论论证的部分奇特魅力。最后，分类法可以进一步专业化：例如，至少有四种重要的不同类型的模态本体论论证应该加以区分。 （例如，参见 Ross 1969，了解一种相当不同的模态本体论论证。）

可能添加到该分类法中的其他（我们认为次要的）本体论论证类别包括：

分体论（或斯宾诺莎主义）本体论论证和

经验本体论论证。

前一类可以用以下（玩具）论证来举例说明：

我存在。

因此，有些东西是存在的。

当一堆事物存在时，它们的分体和也存在。

因此，一切事物的总和是存在的。

因此，上帝——万物的总和——存在。

后者可以在以下（玩具）论证中得到例证（参见 Rescher 1959）：

“上帝”这个词的含义是在宗教经验中揭示出来的。 （前提）

只有当上帝存在时，“上帝”这个词才有意义。 （前提）

因此，上帝存在。

3. 表征

对本体论论证给出良好的描述并不容易。传统的表征涉及使用有争议的概念——分析性、必然性和优先性——并且也不适用于许多辩护者贴上“本体论”标签的论点。 （例如，考虑一下这样的断言：我设想了一个无法设想比它更伟大的存在。这个断言显然不是分析性的（它的真理性不能立即从用来表达它的词语的含义得出），也不是必要的（我可能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概念），也不是先验的（也许除了我自己的情况，尽管这还不清楚——也许我也不知道独立于经验我有这个概念。））但是，目前还不清楚怎么样传统的表征应该得到改进。

也许人们可能会决定将“本体论论证”这一标签用于任何被其支持者归类为“本体论论证”的论证。如果我们认为存在一种自然的本体论论证，这种论证是我们的实践所创造出来的，但很难为其指定定义条件，那么这个程序就很有意义。此外，这个程序可以作为临时的权宜之计：当有更好的定义时，将采用该定义。另一方面，尝试提供更多信息的定义似乎是值得的。

重点关注上帝存在这一结论的本体论论证。这些论点的一个特征是他们对“指称词汇”的使用——名称、明确描述、不定描述、量化名词短语等——其本体论承诺——对于该词汇在“指称位置”的出现——非-有神论者不接受。

有神论者和非有神论者都可以同意世界存在时空结构、因果结构、经济结构或模态结构（宇宙论论证的基础）；世界上存在某些类型的组织、结构和功能的复杂性（目的论论证的基础）；等等。但有神论者和非有神论者对于是否存在完美的存在，或者是否存在比其更伟大的存在，或者……存在争论；因此，有神论者和非有神论者就本体论论证前提的间接主题存在争议。

当然，本体论论证的前提通常不直接涉及完美的存在、无法设想比其更伟大的存在等；相反，它们涉及这些事物的描述、想法、概念或存在的可能性。然而，基本点仍然是：本体论论证需要使用词汇，非有神论者在本体论提交的上下文中使用这些词汇时肯定会发现问题。

请注意，这种描述并没有回避构建成功的本体论论证的可能性的问题，即，它不会立即得出这样的结论：所有本体论论证都是问题回避的（凭借它们所使用的本体论承诺词汇） ）。因为可能所讨论的词汇仅以不带有本体论承诺的方式在前提中使用。当然，随之而来的问题是，由此产生的论点是否可能有效——如果承诺不存在于前提中，它们怎么可能出现在结论中？——但这些都是进一步的问题，有待解决。

4. 用途和目标

在我们转向评估本体论论证之前，我们需要弄清楚本体论论证的正确预期目标是什么。假设我们认为论证有倡导者和目标：当倡导者向目标提出论证时，倡导者的目标是给目标带来一些改变。本体论论证的目标可能是什么，这些论证的倡导者旨在为这些目标带来什么变化？

以下是一些建议；毫无疑问，读者可以想到其他的：

目标可能是无神论者，而目标可能是将他们变成有神论者。

目标可能是不可知论者，而目标可能是将他们变成有神论者。

目标可能是有神论者，目标可能是提高有神论者的信仰地位。

目标可能是专业哲学家，目标可能是促进对采用特定逻辑规则的后果的理解，或将存在视为真正的谓词，或允许定义具有存在意义，等等。

目标可能是本科生哲学专业的学生，​​目标可能是给他们一些足够令人沮丧的例子，让他们开始批评。

在接下来的讨论中，假设目标是无神论者和不可知论者，目标是将他们变成有神论者。假设倡导者向目标提出本体论论证。如果该论证符合其预期目的，则必须满足哪些条件？一个似乎合理的建议是，至少应该让目标认识到他们有充分的理由接受论证的结论，而他们在提出论证之前并没有意识到他们有这样的结论。采用这个看似合理的建议提供了以下标准：一个成功的本体论论证应该使无神论者和不可知论者认识到他们有充分的理由相信上帝存在，而他们在提出论证之前并没有认识到这一点。请注意，该标准具有规范性维度：它提示无神论者和不可知论者在提出论点时应该做什么。

关于我们是否应该假设本体论论证的目标是无神论者和不可知论者，以及目标是将他们变成有神论者，有一个重要的讨论。在此全面展开讨论超出了本条目的范围。我们通过提及一根稻草来结束本节。

在他的模态本体论论证的陈述即将结束时，普兰丁格写道：

我们对这些重新表述的圣安瑟姆论证的版本的判决必须如下。也许不能说他们证明或确立了他们的结论。但由于接受他们的中心前提是理性的，因此他们确实表明接受该结论是理性的。 （1974：221）

在这里，普兰丁格似乎假设本体论论证的目标是那些认为理性上不允许相信上帝的人。此外，他的野心是让他们认为相信上帝是理性上允许的，这似乎是合理的。但这里的困难在于，我们假设他的论点不足以使无神论者和不可知论者相信上帝的理由，也可以很直接地假设他的论点不足以使那些认为这不是理性的人相信上帝。允许相信上帝就是相信理性上允许相信上帝。无神论者认为他的论证中至少有一个前提是错误的。不可知论者对他的论证中至少一个前提尚未做出决定。那些认为理性上不允许相信上帝的人认为，他的论证中至少有一个前提是理性上不允许相信的。

也许有人会反对普兰丁格假设本体论论证的目标是有神论者。然而，撇开这样的论点对有神论者能做什么这一点不谈，我们还不清楚为什么普兰丁格认为，理性地允许相信上帝存在这一主张的地位与上帝存在的地位有很大不同。声称上帝对于有神论者来说是存在的。毕竟，普兰丁格认为论证可能会做一些有用的工作的有神论者相信所有前提，并相信所有前提都是理性上允许相信它们的。尽管论证未能向这些有神论者表明上帝存在，但它成功地向这些有神论者表明，相信上帝在理性上是允许的，这种不对称的根源可能是什么？

有关普兰丁格论点的讨论，请参阅下文第 8 节。

5.笛卡尔

笛卡尔在不同的地方提出了所谓的“笛卡尔本体论论证”：《沉思录 V》、许多答复（包括第一个（Caterus）、第二个（主要是梅森）和第五个（Gassendi））、论述 IV、和原则 XIV。尽管在笛卡尔本体论论证的讨论中几乎没有什么是没有争议的，但即使是最随意地阅读文本也会发现以下论证具有一定的相关性：

神拥有一切完美。

独立存在就是一种完美。

（所以）上帝存在。

虽然现在很常见的说法是，笛卡尔在相关文本中没有提出任何支持上帝存在的论证——例如，参见笛卡尔本体论论证的条目——但很明显，只要存在这是一个与笛卡尔文本正确相关的上帝存在的有效论证，它类似于刚才给出的论证。

对这一论证的一个自然的反对意见是，结论仅是从第一个前提得出的。虽然这个论点是有效的——尽管有一个多余的前提——但很明显，它无法说服知情的无神论者和不可知论者改变他们的观点。毕竟，见多识广的无神论者否认上帝拥有一切完美，因为上帝不存在，也就是说，没有一个上帝拥有如此之多的完美，更不用说所有的完美了。同样，见多识广的不可知论者并不因为不接受上帝的存在而接受上帝拥有一切完美，也就是说，因为不接受有一位上帝只有一种完美，更不用说所有的完美了。

对这一反对意见的一种回应是拒绝这样的主张，即从上帝的不存在中得出结论，不存在“上帝具有[如此这般的完美]”这种形式的真实句子。走这条路就是假设存在一些不存在的存在，但可以真正声称拥有属性。这就是美浓之道。我们将在下面回过头来考虑它。

对这一反对意见的另一种回应是声称第一个前提确实没有公正地对待与笛卡尔文本正确相关的论证。根据这种观点，这个论点可以更好地表述如下：

根据定义，上帝拥有一切完美

独立存在就是一种完美。

（所以）上帝存在。

这是不行的。现在这个论点显然是无效的。从前提出发，我们最多可以得出的结论是：（根据定义）上帝具有独立的存在。并不能由此得出上帝存在的结论。任何有见识的不可知论者或无神论者，当提出一个以“根据定义，上帝是具有一切完美的存在”的论点开始时，除了“不存在具有一切完美的存在”之外，不会得出任何结论（理由是：没有上帝）。

还有其他一些修复措施可供人们参考。也许我们可以遵循最近的讨论，该讨论声称笛卡尔最初想要承诺的是，直觉上显而易见的是上帝拥有一切完美。

直觉上，上帝是完美的。

独立存在就是一种完美。

（所以）上帝存在。

以最自然的方式解读这一论点，它与我们与笛卡尔文本相关的第一个论点有着同样的责任：假设我们接受 p 从直觉上推导出来，那么很明显，知情的不可知论者和无神论者拒绝这一主张直觉上，上帝是完美的。而且，对这个论点的解读似乎不太自然，它的意思是这样的：

我（笛卡尔）凭直觉认为上帝是完美的。

独立存在就是一种完美。

（所以）上帝存在。

这个论点显然是无效的。为什么有见识的不可知论者或无神论者会对笛卡尔在上帝是否具有一切完美这一问题上的直觉印象有丝毫印象呢？

此时我们可以得出一个普遍的教训。如果我们用以下方式表示我们的笛卡尔论证：

[操作员] 上帝是完美的。

独立存在就是一种完美。

（所以）上帝存在。

那么我们可以提出以下问题：对于[算符]来说，什么可能会（a）产生一个被知情的不可知论者和无神论者可以接受的主张，并且（b）提供一个有效的论点？人们很容易认为，至少将迈农式的考虑放在一边，显然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符合这一要求。

关于笛卡尔本体论论证有大量且复杂的文献。除了 SEP 条目中关于笛卡尔本体论论证的讨论之外，读者可能还想考虑：Nolan (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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