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库斯·雷吉斯（二）

所有那些并非源于神圣启示的[即有意识的行为]都是感觉或源自感觉。因为我们无法意愿、判断或记住任何事物，也无法想象任何事物，也无法以其他方式感知任何事物，除非该事物的某种想法是通过感觉立即或间接地在我们体内产生的，或者随后被触发并呈现给心灵。

这种明确的经验主义主张因否认任何“纯粹的智力”而变得更加复杂。雷吉乌斯从未诉诸“纯粹的理解”作为思想的来源，并且经常断言心灵和身体之间的“有机”联系。他在他的第一篇《生理学》争论中定义了“有机”（Bos 2002, 200），与“无机”形成鲜明对比，“无机”几乎是“身体依赖”的同义词。身体的有机部分，例如神经、静脉或肌肉，需要身体的某种物理构造才能执行动作。因此，当应用于心灵时，“有机”一词表明，只有在身体各个部分同时正常运作的情况下，心灵才能进行心理操作。

这些早期的暗示，缺乏对纯粹理解的彻底否定，在 1647 年被笛卡尔正确地解释了。Regius 在他禁止的争论中将知觉定义为“感觉、记忆和想象”（Regius 1647b：推论，第 18 期） ，笛卡尔得出的结论是，他含蓄地否认了纯粹理解的现实：“人们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他不接受任何纯粹的理解，也就是说，一种理解是不关心物理图像；因此他认为我们对上帝或人类灵魂或其他非物质事物一无所知”（AT VIII-2, 363）。雷吉乌斯在他的答复中证实了这一解释：“人类思想虽然是一种与身体真正不同的物质，但当它在身体中时，它的所有行动都是有机的……没有身体器官，它就无法执行任何行动。 ”（Regius 1648, 10）。当他避免否认早期著作中的纯粹理解时，也许他一直在应用笛卡尔之前关于实体形式的建议——忽略它们而不是明确否认它们的存在。然而，到了 1654 年，他准备发表明确的否认：“既然……我们能够通过那些已经解释过的智力能力来解释它的所有运作 [即心灵的运作]，那么就没有必要给他们添加纯粹的智力或任何类似的东西，以区别于他们”（Regius 1654, 404）。尽管如此，否认纯粹的智力并不意味着否认人类拥有上帝的观念；后者的获得方式与其他思想相同，即通过使用有机地依赖于人体的智力来获得。

由于所有的想法都源于感觉，雷吉乌斯必须承认，我们的想法常常源自想象的现实，并且在真实和非真实的感知的情况下，主观体验往往非常相似，以至于人们无法确定想法与现实之间的对应关系。与笛卡尔对我们认知能力可靠性的理性辩护相反，雷吉乌斯声称，为了这一目的，人们必须依靠圣经（雷吉乌斯 1646, 249）。然而，圣经并不能保证我们的看法总是确定的。当相关现实无法观察时，这个问题尤其严重（Regius 1646, 4）。雷吉乌斯认为，很明显，物理物体是由不可感知的粒子组成的，并且它们的描述只是一个假设问题。因此，当面临解释任务时，他求助于笛卡尔自然哲学的一些中心主题。他借用了笛卡尔在《世界报》中使用的“寓言”，认为自然世界是由一种物质组成的，它在运动中被分成不同大小和形状的部分，所有的自然现象都可以用自然法则来解释。适用于这些部分（Regius 1646, 4）。

这是雷吉乌斯解释的积极的一面。与笛卡尔一样，消极的一面是对经院哲学家所理解的形式和品质的拒绝。例如，雷吉乌斯在 1641 年提出，人们不能通过引入“有感知力的植物灵魂”来解释心脏的工作原理。我们生活、感知和移动的灵魂（因为这就是灵魂的定义），这就引出了灵魂是什么的问题”（Regius 1641b，Disputatio VI，推论，第五段）。这种对心脏运动的解释类似于通过“某种能力”来解释时钟的运动。相反，雷吉斯提出，我们将世界视为一台伟大的机器，并且我们通过假设它如何来解释自然现象。机器工作。

因此，世界是一台伟大的机器，它的每一个部件都是一台小机器，在其中可以观察并容易地证明除了运动或静止，以及大小、位置和形状之外，没有任何东西（我希望使我们的灵魂独一无二）。然而，我认为所谓实体的形式以及有形物质的性质，无论是神秘的还是明显的……都只是非实体，它们掩盖了我们对原因的无知。 （Regius 1641b，第 ix 段）

从这种对自然现象不可观察的内部结构的推测性推理中可以得出，科学知识只是或多或少可能的。如果我们将某种现象的可能原因想象为不可观察粒子的配置，并且尽管进行了进一步的研究，但无法发现另一个同样可能或更可能的可能原因，我们应该满足于第一个假设，直到发现更好的东西。

当物理学中的任何问题被提出来解决时，人们应该首先想到一个可理解的原因，通过该原因可以清楚地、适当地解释在所提出的问题中观察到的效应。然后，人们应该看看是否可以找到更合适或同样合适的原因。如果找到更合适的原因，应该优先考虑。如果找到同样合适的，则应视为同等确认。然而，如果没有找到同样或更合适的解决方案，则应采用找到的解决方案，直到找到更好或同样好的解决方案。 （Regius 1654，尾声）

接受可能的假设作为最好的假设是对最初源自亚里士多德的人类知识模型的重大修订，根据该模型，真正的知识必须达到直觉和论证所提供的确定性程度（Clarke 2011）。尽管其他自然哲学家甚至在 17 世纪末也拒绝将对自然现象的解释归类为知识，因为它们是不确定的，但雷吉乌斯在本世纪中叶就接受了这种不确定性是不可避免的，除非是神圣启示的情况。 “虽然，除了神圣的启示之外，对于存在于我们头脑之外的事物并没有绝对的确定性，而只有道德的或可能的和可能的确定性，这仍然足以充分执行并控制人类生活的所有活动，因为仅此而已。除了道德或可能的真理或知识的确定性和可能性之外，他们还需要其他的东西”（Regius 1654, 351）。

4. 人性论

雷吉乌斯早在 1641 年就承认对人性的学术描述的反对，根据这种描述，人类的思想或灵魂是身体的实体形式，死后能够独立存在。如上所述，他接受笛卡尔对实体形式的可理解性和解释性有用性的普遍反对意见。因此，他不清楚如何使用这些形式来描述或解释人性。他在《物理学基础》的草稿中阐明了他对实体形式的保留意见，该草稿在出版前已发送给笛卡尔。后者的反对意见导致雷吉乌斯从已发表的文本中删除了三个关于上帝和灵魂的更具争议性的主张。然而，它们再次出现在 Regius 1647b 的推论以及文本的第二版《自然哲学》（Philosophia natureis，1654）中。

笛卡尔根据物质的主要属性——外延来定义物质实体。当雷吉乌斯拒绝对有形实体及其外延进行任何区分时，他认可了这一立场。

没有必要想象在一个物体中存在着一种存在广延的实体，并且它在本质上或实际上与广延不同，因为如果没有必要，实在就不会被倍增。外延不需要这样一个主体，因为它是与自身不同的东西；但它能够独立存在。 （Regius 1646, 2；斜体短语是在 Regius 1654, 3 中添加的。）

人们期望同样的逻辑适用于思维，作为一种不需要独特实体的属性。尽管如此，雷吉乌斯一开始并没有这么说。在接受神圣启示教导心灵是一种实体的同时，他强调心灵与身体有机地结合在一起。 “人的心灵虽然是一种与身体真正不同的物质，但只要它存在于身体中，它就是有机的”（1646，246）。心灵也被描述为“与身体最紧密地结合在一种物质中”（Regius 1646, 248）。

然而，一旦被笛卡尔公开斥责，雷吉乌斯就可以更明确地表达自己的观点。在推论（Regius 1647b）中，他写道：

就事物的本质而言，灵魂似乎有可能是一种实体，也可能是一种物理实体的形态。或者，如果我们追随其他一些哲学家（即笛卡尔），他们规定广延和思想是存在于作为其主体的某些实体中的属性，那么由于这些属性不是对立的，只是彼此不同，所以没有什么可以解释的。防止心灵成为某种与广延适用于同一主体的属性，即使这两个属性都不包含在另一个属性的概念中（论文2）。

这在 Regius 1654 中得到了进一步发展，其中他认为广延和思维的概念并非不相容，“因此，它们[属性]可能都存在于同一个简单主体中”（337）。这预示了洛克在论文 IV、iii、6 中讨论的问题（以及隐含的答案），即上帝是否可能在物质实体上添加了思想。在雷吉乌斯提出的版本中，没有理由认为物质实体不可能具有思维属性，因为尽管思维和广延没有任何共同点，但它们并非不相容。

雷吉乌斯还在推论中纳入了另外两篇批评笛卡尔并在《物理学基础》中被删除的论文：在论文 3 中，他声称“那些断言我们清楚、明确地认为人类思维必然且确实不同于人类思维的人”身体是错误的”，并且在论文13中，“所有刻在头脑中的常见观念都源于对事物的观察或传统”。雷吉乌斯还声称，在自然哲学范围内，经验和理性的这些结论与论文4一致，即神的启示为人们相信人类思想是一种独特的物质提供了不可思议的证据。

这些早期的言论以对笛卡尔的批评形式的论文形式随后在雷吉乌斯（Regius 1654不可能怀疑有头脑。雷吉乌斯（Regius）明确解决了这一论点：

我们可以怀疑身体但不能怀疑思想的事实并不能阻止思想成为身体的一种模式。这仅仅证明，尽管我们怀疑身体，但我们不能肯定地说思想是它的模式。同时，由于我们怀疑的身体可能仍然存在，而且由于没有理由可能不会被思想修改（从之前说的话可以明显看出），这足以表明这一点的思想我们确定这可能是那种令人怀疑的身体的一种模式。 （1654，338）

鉴于雷吉乌斯（Regius）与笛卡尔关于人类思想的概念以及他对先天思想的拒绝的分歧，毫不奇怪，他还拒绝了笛卡尔在第五次冥想中提出的上帝存在的本体论论点（在VII，65，65）。荷兰哲学家接受了“上帝的实际和必要的存在是在上帝的观念或概念中理解的。”但是，他认为，这并不遵循上帝实际和必然存在的概念。 “这只是得出结论，如果他存在任何地方，他将一定存在而不是偶然性，或者在这种情况下，他将无法不存在”（Regius 1654，357）。

人们可以将雷吉乌斯和笛卡尔之间的逐渐解离，以及前者对后者的形而上学的拒绝，作为雷吉乌斯对笛卡尔企业的一个主要特征的认可，即，在勒·蒙德（Le Monde）开设的新自然哲学。雷吉乌斯遵循了笛卡尔自然哲学的逻辑，否认了动物灵魂假设的任何解释价值。 “由于野兽的行为的确可以用它们的精神和其他身体部位来解释，而且由于无需不必要的实体就不应乘以实体，因此我们没有理由将任何智力归因于野兽”（Regius 1646，241 – 241 – 42）。如果他不受对圣经教学的理解的限制，他可能会遵循同样的逻辑，并且他以圣经的理由显然接受人类的思想是一种非物质的物质。瑞吉乌斯（Regius）在冥想中发现的笛卡尔形而上学并没有认可笛卡尔形而上学，而是将其作者明确拒绝的学术哲学，而是在经文的竞争要求和笛卡尔自然哲学的逻辑上挣扎。雷吉乌斯（Regius实际上”（1646，246）。某些读者对我们从自然知识中获得了一些自然知识和其他经文的信念的效果，有些读者在智力上是不诚实的，并且是一种典型的自由主义物质主义的伪装（Hallyn，2005年）。但是，正如Bos（2013）所表明的那样，雷吉乌斯（Regius）可能基于理性和经验接受了人类知识的局限性，并且还采用了对圣经确定性的共同理解。通过这样做，他成为一位勉强的二元演奏家，而没有认可笛卡尔形而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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