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议

克里姆林宫的钟声敲响了午夜十二下，瓦洛佳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凝视着外面漆黑的夜色。手中的白兰地杯里，琥珀色的液体在灯光下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就像今晚宴会上那杯被下药的香槟。

瓦洛佳："安德烈耶夫看了多久？"瓦洛佳没有回头，声音低沉如大提琴的尾音。

梅德韦杰夫：梅德韦杰夫从阴影中上前一步："从您带瓦西里离开宴会厅开始，一直到他的司机来接他。整整二十七分钟。"

瓦洛佳：瓦洛佳轻轻摇晃着酒杯："反常的关注时长。"他抿了一口白兰地，酒精灼烧着喉咙，却让思维更加清晰。"1989年德累斯顿，斯塔西的军官也是这么盯着我们准备撤离的车队。三天后，柏林墙倒了。"

梅德韦杰夫何其聪明，他明白总统话中的含义。作为和瓦洛佳同是克格勃的人之一，他清楚自己这位师兄的每一个比喻背后都是血淋淋的经验。"需要加强对安德烈耶夫的监视吗？"

瓦洛佳："他已经知道自己暴露了。"瓦洛佳转身走向办公桌，黑色西装下的肌肉线条依然保持着特工时期的紧绷感。"一个在格鲁乌服役十五年的老兵，不会犯这种错误。他是故意的。"

瓦洛佳：办公桌上摊开着国防部刚提交的胜利日阅兵方案。瓦洛佳的手指停在红场布防图的某一处："第三摩托化步兵师？他们应该在梁赞待命。"

梅德韦杰夫：梅德韦杰夫凑近查看："文件上说这是为了加强安保，应对可能的恐怖袭击。"

瓦洛佳："谎言。"瓦洛佳的指尖微微发白，"1999年莫斯科公寓爆炸案后，我们就规定精锐部队不得参与市内安保，以防..."他突然停住，眼神变得锐利，"调出安德烈耶夫过去三个月的通讯记录，特别是与总参谋部的往来。"

梅德韦杰夫：梅德韦杰夫迅速在平板电脑上操作着，几分钟后，他的眉头皱了起来："加密频道使用频率增加了三倍，而且都在午夜至凌晨四点之间。

瓦洛佳："夜枭行动时间。"瓦洛佳的嘴角扯出一个没有笑意的弧度，"车臣战争时期，我们管这个叫'政变时刻'。"他放下酒杯，走向墙上的电子地图，"找出第三师指挥官的背景，我要知道他欠安德烈耶夫什么人情。"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总统助理快步走进来，金色短发下的眼睛闪烁着警觉的光芒："总统先生，国防副部长的车队没有返回住所，而是转向了鲁布廖夫卡方向。"

瓦洛佳和梅德韦杰夫交换了一个眼神。鲁布廖夫卡——莫斯科郊外的权贵别墅区，也是各种秘密交易的温床。

瓦洛佳："具体位置？"瓦洛佳问道，声音里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松林路47号，属于一家离岸公司所有。"叶卡捷琳娜递过平板，上面显示着一栋被高大围墙环绕的豪宅卫星图像。

瓦洛佳：瓦洛佳放大图像，看到院子里停着的几辆黑色奔驰。"车牌识别？"

"都是假牌照，但其中一辆三个月前曾出现在总参谋部后勤处。"

瓦洛佳："准备车。"瓦洛佳脱下西装外套，从抽屉里取出一把马卡洛夫手枪，动作熟练地检查弹匣。"杰夫，启动'雪松'协议，但不要惊动军方通讯网络。"

梅德韦杰夫：梅德韦杰夫脸色一变："那需要您的生物识别确认。"

瓦洛佳：瓦洛佳已经走向办公室深处的安全屋："所以跟我来。"

十分钟后，一辆不起眼的灰色宝马驶出克里姆林宫地下通道。车内，瓦洛佳换上了深色便装，耳朵里塞着微型通讯器。谢尔盖坐在副驾驶，正调试着监控设备。

梅德韦杰夫："您真的要亲自去？"梅德韦杰夫忍不住问自己这位一旦遇副事无论什么时候却会身先士卒的师兄，"这太危险了。"

瓦洛佳：瓦洛佳调整后视镜，镜中映出他冰蓝色的眼睛："1993年白宫事件时，叶先生的错误就是躲在克里姆林宫等消息。"车轮碾过潮湿的沥青，发出轻微的嘶嘶声，"当军队开始行动时，你必须看着他们的眼睛。"

与此同时，松林路47号的豪宅内，国防副部部长安德烈耶夫正站在壁炉前，火光将他影子拉长投在墙上，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的熊。

"他识破了香槟的把戏。"安德烈耶夫的声音沙哑，像是很久没睡，"我告诉过你们，不能用这种业余手段对付一个前克格勃。"

阴影中的沙发上，一个模糊的人影动了动："计划B已经准备好了。胜利日阅兵时，第三师会控制红场周边所有战略要点。"

安德烈耶夫转身，火光映照出他左脸颊上的一道伤疤——那是车臣狙击手留给他的纪念："总统卫队呢？"

"别尔哥罗德特种旅会处理。"阴影中的人递过一个平板电脑，"这是最终行动方案，代号'北极熊'。"

安德烈耶夫没有立即接过，而是盯着壁炉中跳动的火焰："我们曾经一起在东德并肩作战，瓦洛佳和我。"他的声音突然变得遥远，"他救过我的命。"

"所以他才必须下台。"阴影中的人站起身，终于走到光线之下——澳马得力助手哈伊尔，他的右眼戴着黑色眼罩，另一只眼睛闪烁着冷酷的光芒，"一个克格勃出身的总统永远会把国家安全局置于军队之上。胜利日后，露西亚将重回正轨。"

安德烈耶夫深吸一口气，接过平板电脑。当他划开屏幕时，豪宅外三百米处的树林里，瓦洛佳总统正通过高倍率热成像仪观察着这一幕。

"两个人，壁炉前的是安德烈耶夫，另一个..."瓦洛佳调整焦距，"澳马得力助手哈伊尔。有意思。查一下总参谋长应该在哪里。"

几秒钟后，回复传来："根据官方行程，列别杰夫将军今晚应该在索契参加黑海舰队演习筹备会议。"

瓦洛佳的嘴角微微上扬："看来有人翘会了。"他继续观察着豪宅内的动静，当看到安德烈耶夫接过平板时，他的呼吸几乎停滞了一秒。"他们在传递某种行动计划。"

梅德韦杰夫：梅德韦杰夫在一旁操作着电子拦截设备："检测到短频脉冲信号，他们在传输加密文件。"

瓦洛佳："能截获吗？"

梅德韦杰夫："需要更近一些。"

瓦洛佳：瓦洛佳思考了三秒钟，然后做出了决定："我去。"

梅德韦杰夫：梅德韦杰夫猛地抓住他的手臂："不行！如果被发现..."

瓦洛佳："那就确保我不被发现。"瓦洛佳已经打开车门，夜风卷着松林的气息扑面而来。他从口袋里取出一副特制眼镜戴上——这是克格勃第九局研发的夜视兼热成像设备，虽然已经过去二十年，但依然比大多数现代装备可靠。

瓦洛佳："1991年8月政变时，我潜入过比这更危险的地方。"瓦洛佳的声音在夜色中几乎听不见，"保持通讯畅通。"

接下来的十五分钟，梅德韦杰夫只能通过微型耳机中传来的轻微呼吸声判断总统还活着。热成像仪显示瓦洛佳像幽灵一样穿过豪宅外围的红外感应区，每一步都精确地踩在安保系统的盲点上。

梅德韦杰夫："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梅德韦杰夫喃喃自语。

瓦洛佳：耳机里突然传来瓦洛佳的声音："我大学就加入克格勃开始训练了。"声音里带着一丝怀旧，"到达东墙，准备接入。"

梅德韦杰夫看到热成像仪上的人影停在豪宅东侧，从手腕上取下某种装置贴在墙上。几秒钟后，他的设备收到了数据流。

梅德韦杰夫：“正在解密...上帝啊。"梅德韦杰夫的脸色突然变得惨白，"总统先生，这是军事政变计划。胜利日阅兵时，他们打算..."

瓦洛佳："我知道。"瓦洛佳的声音异常平静，"'北极熊行动'，很贴切的名字。"

就在这时，热成像仪显示豪宅内的两人突然转向窗户方向。安德烈耶夫的手伸向了腰间——那里别着一把枪。

梅德韦杰夫："他们发现异常了！"梅德韦杰夫急促地说道，"撤退，立刻撤退！"

热成像仪上的人影迅速移动，但豪宅内的警卫已经开始向那个方向集结。梅德韦杰夫的心跳快得像要冲出胸膛，他抓起车里的冲锋枪，手指扣在扳机上。

三十秒后，当第一个警卫冲出树林时，梅德韦杰夫几乎要开火了——直到他认出那个奔跑的身影是瓦洛佳。

瓦洛佳：瓦洛佳跳上车，呼吸甚至没有明显加快："开车，原路返回。"

梅德韦杰夫：当车辆驶离危险区域后，梅德韦杰夫才敢开口："他们发现了？"

瓦洛佳："不，只是例行巡逻。"瓦洛佳取下眼镜，揉了揉眼睛，"但我拿到了足够的信息。"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微型存储器，"北极熊行动的全部细节。"

梅德韦杰夫接过存储器，插入设备。屏幕上的文件让他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胜利日当天，第三摩托化步兵师和别尔哥罗德特种旅将控制红场周边所有关键位置，以"反恐演习"为名软禁总统及其内阁，然后宣布"临时军事委员会"接管政权。

瓦洛佳："我们还有四十八小时。"瓦洛佳的声音冷静得可怕，"足够准备一场欢迎派对。"

当灰色宝马驶回克里姆林宫时，东方的天空已泛起鱼肚白。瓦洛佳总统站在办公室窗前，看着莫斯科渐渐苏醒。在他身后的桌子上，放着一份新拟定的胜利日阅兵方案——几个关键位置的部队部署已经悄然改变。

瓦洛佳："梅德韦杰夫，"瓦洛佳突然开口，"1999年除夕夜，我曾去过车臣前线慰问士兵，你知道随行人员中最重要的是谁吗？"

梅德韦杰夫摇摇头。

瓦洛佳："不是保镖，不是将军，"瓦洛佳转过身，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是电视台的摄像师。"他拿起桌上的电话，"给我接第一频道台长，是时候让俄罗斯人民看看真正的爱国者长什么样了。

晨光中，克里姆林宫的红星闪烁着冷冽的光芒。在莫斯科的某个角落，国防部副部长长安德烈耶夫从噩梦中惊醒，冷汗浸透了睡衣。他隐约感到，有什么东西——就像冬季的令人刺骨的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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