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彼得再次睁开眼睛,迎接他的是刺眼的白光和喉咙里塑料管的异物感。他想抬手遮挡光线,却发现手臂沉重得像灌了铅,只能微微动了动手指。
"小公子?您能听到我说话吗?"莱诺夫斯基医生的脸出现在视野里,眼下挂着两个深黑的眼袋。
彼得试图点头,但颈部传来的剧痛让他倒抽一口冷气。这细微的动作立刻引发了监护仪刺耳的警报声。
"别动,小公子。"莱诺夫斯基轻轻按住他的肩膀,"您已经昏迷了三个月了。气管插管刚拔除不到六小时,颈部肌肉会有不适。"
三个月了?这么久了?彼得在脑海中重复这个数字。他最后的记忆是比赛结束后鼻腔涌出的温热血液,以及母亲惊恐的面容,好像中间有醒过又昏了过去。现在,他全身上下每一寸皮肤都在尖叫着抗议,仿佛有人用钝器从内部敲打他的骨骼。
彼得:"移植...成功了吗?"他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
莱诺夫斯基调整了输液泵的速度:"初步成功了。艾哈迈德王子的骨髓干细胞已经开始在您体内工作,但排斥反应的风险仍然存在。"
门被轻轻推开,总统父亲快步走进来。这位一向威严的领袖此刻看起来老了十岁,西装皱巴巴的,胡茬爬满了下巴。
瓦洛佳:"彼得..."父亲的声音哽住了,他小心地握住儿子的手,好像那是一件易碎的珍贵瓷器。
彼得想微笑,但面部肌肉拒绝合作。他只能用手指轻轻回握,感受父亲掌心的温度和颤抖。
彼得:"艾哈迈德..."彼得挤出这个名字。
瓦洛佳:瓦洛佳的表情复杂起来:“他每天都来。带着他的医疗团队和一车厢的补品。车臣总统甚至亲自打电话来询问你的情况。“
彼得闭上眼睛。那个在赛场上想要他命的对手,现在成了他的骨髓捐赠者。命运有时比小说更荒诞。
彼得:“妈妈呢?“
瓦洛佳:“回去换衣服了,她守了你整整两周没离开医院。“瓦洛佳轻轻抚摸他的额头,“你吓坏我们了,彼得。“
监护仪上的心率数字微微上升。彼得想起小时候那次严重的贫血危机,母亲整夜跪在他床边祈祷。那时他以为自己要死了,恐惧如潮水般淹没了他。现在,那种熟悉的恐惧又回来了——对死亡的恐惧,对无能的愤怒。
彼得:“我想...起来。“彼得突然说。
彼得:莱诺夫斯基和瓦洛佳交换了一个担忧的眼神。
“小公子,您的血小板数量还很低,肌肉萎缩也很严重...“
彼得:“扶我起来。“彼得固执地重复,声音虽弱却不容置疑。
最终,莱诺夫斯基和一名护士小心地摇起床头,慢慢将彼得扶成半坐姿势。这个简单的动作让彼得眼前发黑,汗水瞬间浸透了病号服。他咬紧牙关不让呻吟逸出,但颤抖的下巴出卖了他。
“够了,今天就到这里。“莱诺夫斯基果断将床放平。
彼得没有抗议。仅仅是保持清醒就已经耗尽了他全部力气。在再次陷入黑暗前,他模糊地想着:曾经能轻松完成回旋踢的双腿,现在连坐起来都做不到。这就是重生要付出的代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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