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鹤纷飞,日暮不思归」
人有相思寄明月,月有倦时落栖枝
记忆里,咫尺天涯;抬眼间,天涯咫尺。
1.
解祀梧懒得骂这个人,转过身权当做没听见。
说他正经,时不时的冒出来几句调戏人的话,说他不正经的话——这个修仙界就没有正经的人了。
言归正传,此次来的人多到数不清,有修仙者亦有普通人。
最后挑挑拣拣,筛选出来的人却只有十个人不到……主要是解祀梧的眼光太高,天赋低的、潜力低的、人品不行的,甚至是相貌平平的一律不要。
而谢无年一点意见也没有,他只是站在一边看着,态度甚至说得上是纵容。
他侧脸看着傲娇(不是)的白衣好友,想到了自己之前算到的东西。
其实他在演算方面有些天赋,他早就算到了自己的命途中必有一场死劫……但是又会有冥冥的一线生机。
总之是死不了的,死了也会有重生的机会。
所以他选择建立一个以演算为主的宗门,收纳一切有演算天赋的弟子,为的不是他自己,而是解祀梧。
在他看到的未来中,解祀梧要独自走过七千二百年的孤独岁月,终归是他对不起他。
而且经过这么多年的相处,他早就看清,自己的好友其实是一个不怎么愿意动脑子的人。
依仗着自己死不了的天赋,遇到什么鬼啊妖啊魔啊的异族,总是先砍两剑再说,如果日后自己不在了,他遇到那种有脑子并且喜欢坑人的东西可怎么办。
所以在解祀梧不知道的地方,他勒令天宫的弟子们要绝对听从他的话,这也就是为什么在后来的时候,明明他不是天宫内的高层,天宫几乎所有的高管弟子在面对他时都很乖顺。
“然后呢。”
解祀梧问道。
他们乃至整个修仙界都没有建立宗门的经验,所以并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不过经过他们这次的动作,有了领头的存在,其他宗门便会像雨后春笋般涌现。
地址有了,弟子有了,他们也不缺资源……
“高层。”
解祀梧听到这两个字之后便有了想法,他琢磨着能不能把自己那好友拉过来充个数。
天才之间有神奇的吸引力,所以往往是扎堆出现的,又因为他本人张扬的性格,有不少追随者。
但蜀楹鹤,并不是其中一个人。
说起来,姓蜀名楹鹤的人和解祀梧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
蜀楹鹤,孤家寡人,当解祀梧大乘时他也才元婴,那个时候,他喜爱孑然一身的游历修仙界,揽万千景象,立志找到一个让他满意的隐居的地方。
但是不巧的是遇到了同样在外面孤身游历的解家大少爷。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久到他还没有遇见过谢无年,年少轻狂的少爷在第一次拿到衔月之时,他正好路过,解祀梧以为他又是和其他人一样当黄雀的人,于是问都不问便果断出手。
蜀楹鹤当时特别冤。他真的只是路过而已,听其他人说这里有一个隐世的绝佳地方,所以过来看看。
但是刚一过来还什么都没做呢,就莫名的挨揍了,关键是对方每一样都 比自己强,比如修为和武器等,打不过就算了,这个人还边打边嘲讽!攻击性拉满,他这上哪说理去!
虽然但是,蜀楹鹤出身在一个偏远的地区,还真的没听说过天州里大名鼎鼎的解家解祀梧。
好在解祀梧后面了解了具体的情况,别扭且傲娇的少爷怎么可能对区区一个手下败将道歉,哪怕是自己有错在先也不行。
但是查到他无父无母,没有资源也没有武器,所以他悄悄的跟在了他身后一段时间,想着保护他一段时间就算是当做道歉。
只可惜后来被发现了。
蜀楹鹤的法则很是特殊,称为心念,这种法则千年难出一位拥有者,强大者可凭意志影响现实。
这与梦境法则还完全不同,心念是指内心的想法和念头,是思维的基础单位,而梦境是枝虚幻的妄想。
所以他对人的情绪波动很敏感,这是他能够发现解祀梧的主要原因之一。
“因为你的法则啊。”
解祀梧看着他若有所思。
蜀楹鹤微微摇头,其实不是的,法则是一个原因没错,但主要的是眼前这个之前欺负过自己的人根本没有认真隐藏自己。
这就是对自己实力的有恃无恐。
“你跟着我做什么?”
与其自己猜来猜去,他干脆的直接问出来了,他不信这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白衣人是路过。
“路过,”解祀梧自然而然回答,当事人觉得自己这么说一点儿问题也没有,他还冷笑着似嘲讽状,“你凭什么认为我在跟着你。”
“……”
你牛逼你说了算。
两个16岁的半大天才少年之间的奇妙缘分让二者经常相遇,巧到让解祀梧怀疑这个人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异样的想法。
其实他还真的错怪蜀楹鹤了,他们相遇的地点大多数是在起了纷争的地方,前者是跃跃欲试的去打架,而他自己则是想去看看能不能捡个漏什么的。
毕竟那些能引起纷争,打得起来的人,大多数是有点底蕴资源在身上的,他哪怕是偷偷的捡到一点点东西都够他用一段时间的了。
当解·大少爷·祀·不缺钱不缺资源·梧知道了事实以后,他惊讶了很久,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穷成这个样子。
到后来,他们遇到了也是在远处微微点头算是打招呼,就这样保持着这种不远不近的距离保持了一年,彼此都习惯了偶然刷新的对方。
而在一年半后,谢无年这个妖孽横空出世,声名大噪,解祀梧在外面游历的时候不知道第几次偶遇蜀楹鹤后主动开口,
“你知道谢无年吗?”
蜀楹鹤这个人常年在外面溜达,情报甚至比他还要灵通,既然遇到了,那么问一下也就是随口的事情。
“知道啊,”果不其然,蜀楹鹤停了下来,他看着不远处的白衣人,语气认真,“谢无年,姓谢名无年。”
“……”
他在解祀梧的巴掌拍过来之前抢救式的补充,“他确实是横空出世的,在此之前没有他的任何消息——至少我没有听说过。”
“嗯,”得到了没有什么用的消息,解祀梧矜贵的点点头,“你可以走了。”
此刻正是刚刚解决完一场纷争之后的一炷香的时间,这是他们在一年内的第五十六次相遇。
“你叫什么?”
蜀楹鹤还是问了出来,他们见面那么多次,问问姓名应该不算太过于冒昧了?
“……”
不知道为什么,当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白衣人的脸色却黑了下去,再次说话总有一种淡淡的咬牙切齿的感觉。
“解祀梧。”
不是,别人一辈子都见不到自己,这个人好歹碰到自己那么多次了,他就不在意自己叫什么,还要他亲自对他说?
不识好歹!
蜀楹鹤一脸茫然的看着忽然变脸,转身就走的解祀梧,他不理解,不就是问一个名字吗,这姓这名很好听啊,怎么就生气了呢。
总不能是害羞了吧。
不能吧。
从那时候开始,知道了他的名字的蜀楹鹤遇到他便会热情的打招呼,两人互为天才,虽然处事方式不一样,但是不妨碍关系自然而然的拉进。
解祀梧勉强默认他以自己好友的身份自居。
从回忆中抽出,解祀梧轻掸自己白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给出了一个他觉得很合适的提议,“蜀楹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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