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鹤纷飞,日暮不思归」
人有相思寄明月,月有倦时落栖枝
记忆里,咫尺天涯;抬眼间,天涯咫尺。
1.
“婉拒了嗷,”蜀楹鹤听到好友找自己的目的后表示答应不了,“我可以为你们扫除障碍,但是不能太过于亲近你们。”
更别说是去当天宫的高层了。
解祀梧一袭白衣胜雪,他知道这个在平时堪称对自己百依百顺的人,为什么不答应如此简单的请求。
他和谢无年建立天宫这件事情,在明面上被大多数人拥护,但也有一些老牌的高战力者抱着看戏和观望的状态。
毕竟他们说的好听点是领头者,但一旦做了什么不符合世人所期望的事情,那么他们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简单来说还是威望不够。
而蜀楹鹤独自在尘世间摸爬打滚这么多年,与解祀梧这种与生俱来的天之骄子不同,他再清楚不过其中的道理了。
哪怕他们已经做了百年的好友,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亦少之又少。
天才之间有吸引力没错,但是当几个潜力无限的人太过于频繁接触,那么便会引起外域一些不可言说的存在的注视。
他们还没有真正的成长起来,浅浅的苟一下总归是有益无害。
又考虑到自己能懂的东西解祀梧不一定能懂,所以蜀楹鹤补充道,“我这个无权无势的人去了多冒昧啊,你和谢尊大人联手已经超过修仙界大多数的人了,不缺我一个。”
“随你,”解祀梧没有强求,只是随意的用两个字带过,换了一个话题,“听说十四州出了问题?”
十四州毗邻外域,那里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有,还经常脱离界域在八域中到处乱窜,那个时候还没有完事的规则,所以十四州是九洲中压力最大的一个州。
看着他跃跃欲试的表情,刚从十四州回来没多久的蜀楹鹤哪敢告诉他真实情况,“其实也没什么……”
就一个同等于大乘期的妖兽掀起了暴乱,大多数的修士都过去凑热闹了而已。
同等境界的妖兽总是比人族修士多出一些优势的,话说负责看守十四州的是谁来着……好像没有守护者?
在这个没有完善守护体系的时代,他们会选出境界高、实力强的修士去镇压时不时发起的动乱,这就是界域守护者。
这几个字落下,还在蜀楹鹤思考该怎么忽悠这位活爹的时候,他已经抛弃他亲自过去了。
——解祀梧才不想听这个人的话,在其他方面可能会毫无保留的告诉自己,但是偏偏在打架这一块上是经常不说实话的。
再加上谢无年那个家伙最近很忙,虽然他不知道他在忙什么,但就是很忙,他已经有几天没看见那人了。
所以,他过去玩玩没事吧?
2.
看热闹是大概率是人族刻在骨子里的爱好。
等解祀梧到的时候,那边已经被各种境界的修士包围的里三圈外三圈了,他们看起来一点儿也不惧怕那头妖兽的样子。
他不知道在哪里拿出来了一个斗笠遮掩住了自己的样子——这些年在外面和别人友好切磋,几乎有名有姓的修士都知道无魇冕下了。
他抬眸看过去,却看见了一大一小两只妖兽。
看境界波动,换算过来应该是一只大乘一只元婴,他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妖兽这东西和魔物鬼魂这些不一样,它们注重“血脉”这个东西,如果投胎投的好,凑巧转生成了像龙族、凤凰族这种几乎站在妖族顶点的种族,那么它们与生俱来的高贵的血脉对普通的妖族有着天然的压制。
比如元婴战化神,这是很常见的事情。
但是,那两只正在对峙的妖兽之中,小的那一只是很特殊的妖。
【幻织】
幻织一族的天赋能力很单一,它们能投射出一个人记忆深处最不舍的记忆并且幻化出来成实物,与人族的心念法则或者梦境法则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但是相比而言更加强大和使用,它们唯一一个的限制便是一生只能用一次。
但是贵族幻织不一样,没有限制。
它们的长相很可爱,毛茸茸的外表深受女修士的喜爱,为了躲避捕捉和猎杀的幻织,一般是生活在外域深处的,哪怕是解祀梧都没有见过几次,怎么可能出现在十四州这种人流很大的地方。
而且幻织在妖族的地位很高,数量稀少但是生来便是金丹,是战力比较低的一个种族,就更不可能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这里并列与其它妖兽发生冲突了。
解祀梧听了半晌,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得到了几个消息。
①外域深处出了暴乱,听说是有一个很神秘的东西降临了。
②这只幻织还是贵族,血脉高贵且纯净,万年难出一只。
③它是直接诞生在这里的,刚刚降世就是元婴的修为,还没有接受传承记忆,连筑基都打不过,所以吸引来了那只大乘期妖兽。
看着跃跃欲试的众多修士,他们都是抱着想捡漏的想法来的。
解祀梧看向那只瑟瑟发抖的毛茸茸一小团和旁边虎视眈眈的妖兽,评估了一下战力。
在场的修士们最高不超过大乘,在他看来没一个能打的,妖兽的话……能打,但是悬,肯定死不了。
优势在我!
解祀梧欲拿衔月,忽想起衔月还在谢无年那,他轻啧一声,转而轻敲流云的剑身。
下一瞬,剑身出鞘,整体简单且顺畅自然,真的如流云一般飘逸。
周围的散修们自然是认识谢无年的成名武器的,他们惊疑不定地看着戴着斗笠的白衣人,“哄”的一声散开了,在他的周遭留下大片空白。
大乘初期的境界波动让场上的两只妖兽同时看了过来,小小的幻织想跑,但是被对面庞大的妖兽压制的动弹不得。
它湿漉漉的纯黑色眸子看向人群中最强大的那个人类,在他的身上感受不到贪婪和恶意,它对着他软软的呜咽一声,银白色的绒毛看起来非常柔软。
解祀梧:“……”
其实很少有人知道解祀梧是一个隐藏的毛绒控来着,他看了一圈周围乱糟糟乌压压的人群,语气淡漠冷硬,“滚。”
人群作鸟兽般一哄而散。
姗姗而迟赶过来的蜀楹鹤只来得及看到那一片白色的衣角。
3.
轻微到几乎听不到的吸气声在寂静的天地间回荡。
解祀梧如雪的白衣溅上了血,就像是在雪地里绽开的z朵朵红梅,血腥且糜丽,他的脸色苍白如纸,没死真的是归功于九死渝悔了。
他身上的伤从肩膀一直延伸到腰部,皮肉翻开,深可见骨,鲜血沿着伤口边缘不断滴落,伤口处的衣物被撕裂,血水和衣服碎片混合在一起。
他的面前躺着已经死去的巨大的妖兽尸体,流云和蜀楹鹤在他的旁边着急的打转。
蜀楹鹤被解祀梧拦着不让出手,因为他这个化神上去了也是一个死,现在看着受重伤的好友不知道该怎么办。
而流云依旧雪白没有沾染血迹,它是察觉到他的伤重到放在其他哪怕任何一个修士上都能死八百遍的程度,它怕自己主人知道了以后把自己折了。
解祀梧倒是无所谓,刚刚突破没多久的他对上那只大乘圆满的妖兽本来就不占优势,能弄死就好了,至于身上致命的伤口?
不重要。
小小的幻织被他捧在手里,银白色的绒毛被血迹染的斑驳,解祀梧暂时站不起来,索性靠在蜀楹鹤身上,他看着乖巧缩在自己手心的毛茸茸,看起来特别的嫌弃,“真丑。”
蜀楹鹤都快急死了。
他小心翼翼的扶着这个感觉马上就要死了的活爹,单手揽着他的腰,特别的欲哭无泪,“算我求你了,你先让我把你的伤处理一下好不好?”
“死不了。”
当事人没有什么表示。
小幻织的眼睛湿漉漉的,或许是感觉到了他身上有浓厚的血腥味,吃力绕过他的伤口出,圆滚滚的身体爬上他的肩膀,舔了舔伤口。
解祀梧微微挑眉,欲说些什么,却被它的叫声打断了。
“喵。”
软软糯糯的,很符合幼崽的声音,没有问题。
他却把幼崽捧下来,盯着它,“你怎么叫的?”
“喵。”
小幻织很无辜的看着这个救了自己的人类,撒娇般蹭了蹭他的指尖。
解祀梧:“……”
你可爱,你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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