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开拔这一天,天气异常晴朗。
墨兰一身深清色五彩翟纹袆衣,戴凤冠,腰饰深青蔽膝,如受封皇后那日一般,站在高高的云台之上,送别众将士出城。
一眼望不到头的人群中,赵世清银鞍白马,威风赫赫,战鼓声声,旌旗猎猎,大军出行的气势分外恢弘,墨兰直觉的地动山摇,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
只是望着远处那一点儿银白小点儿渐渐离开视野。
身边是同样来送夫君的明兰。
盛弘:殿下,明儿,回去吧。
是了,父亲如今也是礼部的尚书了。
便是二人再如何依依不舍,也到了该回宫的时候。
墨兰:嗯,回吧,还有许多事要处理呢。
墨兰看向明兰的肚子,已经鼓的很大了。
墨兰:还撑得住吗?
明兰摸着肚子,忧色深浓:“二郎回来,恐怕孩子都会说话了。”
墨兰悚然一惊,不知怎的,她突然间有种十分不安的感觉,嗓子堵了好一会儿,才艰涩的强笑着问道:“几,几个月了?”
明兰一手扶着后腰,望着众人远去的方向:“再有两个月就生了。”
再有两个月?
墨兰只觉得心跳一下一下,越来越沉重,无由来的感觉头晕目眩。
扶着凤冠,脚下一个踉跄,好在父亲眼尖,及时搭了把手,这才没在众目睽睽之下丢人。
盛弘:墨儿,你怎么样?
明兰:四姐姐,可是累着了?
墨兰摆了摆手,压着心中升起的无名恐慌:“没事,回,回宫吧。”
*
回了宫,等墨兰安排好之后,已是到了夜晚。
心里乱糟糟的怎么都睡不着,一时担心官家,一时担忧未来,就这样煎熬了一整夜,第二天还要上朝。
皇帝不在,朝堂也自会运转,按照经验,按照旧例,按照礼法,墨兰如今处理这些事很是得心应手,拿不定主意的就容后再议,然后召集相关人,你出个主意,我出个主意,她只要拍板就可以。
御史中有一人弹劾她生母得封诰命一事,不待她自己辩驳一二,韩大相公就喷回去了,要说小妾得封诰命,她又不是头一例,第一例当属韩相好不好。
这人只慌张了一瞬,就将弹劾的人里加上韩相了。
依着墨兰看他就是闲的,非要在这种大家都老老实实的时候跳出来显示自己多么与众不同,韩相为母亲请封诰命都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了,你早干什么去了?现在拿出来说是要干什么?
想到这,墨兰警觉了起来,不会是有人想趁人之危吧?
要是个年轻的也能当做年少轻狂,可这老大人看着可不小了,跟韩相似乎并没有多大的差别。
透过珠帘看向此人,墨兰明白了,这人是主和派的。
自太宗开始,对外之战是一战不如一战,屡战屡败。
因着年年押运岁币一事发生了不少小规模的冲突,人家借机勒索,而我朝也同样是屡屡退让,这里的退让,不单单指绢帛和银子,还有土地。
陛下登基之后,主战派总算迎来了春天,东风压倒西风,主和派憋着气,等陛下一走就忍不住跳出来了。
矛头直指监国皇后和宰相,难为他们费心找出这点共同点来将二人网在一个圈子里。
这时候只要墨兰透漏出一点软弱来,这伙子人就会蜂拥而上,把持朝政,直到架空她这皇后。
可不够,光拿私事试探怎么能用雷霆手段呢?
得让他露出真实目的才行。
于是墨兰稳坐高台,不动声色的看着他和韩相公在朝堂之上,因为外命妇的诰命品级这种事吵个不停。
一个说乱了嫡庶尊卑,一个说为人当思父母生身之恩,为母请命,怎么就不行了。
以孝治天下者,不害人之亲;施仁政于天下者,不绝人之祀。
在这个时间以这种借口弹劾皇后和宰相,分明不忠不孝之徒,枉为人也。
大朝就这么散了,主和派小小试探,结果不用墨兰自己表态,就败在了韩大相公的口舌之下。
墨兰临走之时回头去看这人,真可怜,就这么被丢出来当了弃子。
转回头的瞬间,对上了齐衡的视线。
墨兰:……
说起来,虽然成了自己的五妹夫,但是墨兰住在宫里,轻易见不着他们。
皱了皱眉头,墨兰一边往回走,一边想齐衡的表情。
总感觉……
有点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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