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锦姝缓缓地合上双眼,将手中的册子轻轻放在桌上。这本册子中的文字密密麻麻,但其中有三句话显得格外醒目和重要。
她静静地坐在那里,脑海中不断回想着这三句话所蕴含的深意。究竟应该如何解读它们呢?是要选择相信自己一直敬爱的母亲其实早已被人替换掉了吗?这个念头让她的心猛地一揪,一种难以言喻的痛苦涌上心头。
然而,如果不相信这个可能,难道就要认为这一切都是凤锦程在胡乱编造、故意欺骗她吗?可是凤锦程又为何要这样做呢?她与自己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纠葛和利益冲突?
凤锦姝感到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迷雾重重的迷宫之中,找不到出口,也看不清前方的道路。每一条线索似乎都指向不同的方向,让她越发困惑和迷茫起来。
最终,经过一番激烈的内心挣扎和深思熟虑之后,她还是决定选择相信凤锦程。毕竟,这么多年以来,母亲对待自己的方式实在太过残忍和冷酷无情。除了频繁地让自己罚跪之外,甚至还会毫不留情地用鞭子抽打自己。而身边那些所谓可以依靠的人,绝大部分竟然都是母亲的心腹。面对这样孤立无援的处境,她究竟应该何去何从呢?
“凤锦程,我真的能够相信你吗?”她喃喃自语道,心中充满了矛盾和迷茫。然而,如果母亲真的就是裴宁恩的话,那么原本那个给予自己生命、疼爱呵护着自己长大的亲生母亲,会不会早在好几年前就已经遭遇不测......离开了人世呢?难道说,一直被自己视为最亲近、最值得敬重爱戴的母亲,其实只是一个冒名顶替的假货?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无数个疑问如同潮水一般涌上心头,令她感到头痛欲裂。可是,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有人要如此精心策划这场阴谋,将毒手伸向自己的母亲呢?思来想去,她突然灵光一闪,脑海中浮现出了裴家这个字眼。或许,回到裴家寻找祖母才是解开所有谜团的关键所在。祖母见多识广、经验丰富,一定能够给自己指明方向,帮助自己找到事情的真相,驱散眼前这片重重迷雾。
凤锦姝猛地从座位上站起身来,面色凝重地朝着门口快步走去。她心里暗自思忖着,尽管自己深知这府邸中的大多数人都难以信赖,但内心深处仍然怀揣着一丝希冀,盼望着能有那么几个人可以对她交付真心、给予信任。
当她走到门外时,稍稍停顿了一下脚步,深吸一口气后开口喊道:“素……春燕!快去准备一辆马车。今日要出府一趟。”声音清脆而响亮,在庭院中回荡开来。
听到呼喊声的春燕连忙小跑过来,恭敬地点头应道:“是,姑娘。奴婢这就去准备。”说罢,便转身匆匆离去,去马厩安排合适的马车以及相关事宜了。
凤锦姝登上马车,沉凝地对马夫吩咐道:“前往东阳镇裴府。”马夫颔首,沉稳地挥动长鞭,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最后稳稳地落在马儿的臀部上。马儿当即会意,四蹄稳健地踩踏地面,步伐既沉稳又迅速。马车随之微微颤动,徐徐前行。
黄昏日暮之时,凤老太太才抵达府外。余容下了马车,徐行至凤府门前,缓叩门环,继而肃立凤老太太身旁,静待门开。未几,门扉轻启,门内的看守奴仆见此,沉声道“老太太,您回来了。”遂将门大开。
“二位姑娘何在?”凤老太太迈入府中,沉凝开口道“明知老妇归府,却不见有人前来相迎?女眷们呢?”
小丫鬟趋前施礼,垂首言道:“回老太太的话,三姑娘已出府。四姑娘不知所踪。女娘想必是料理府中事务,略有疲惫。”逐一答道。
“余容,速去将女娘唤出!”凤老太太面色微沉,步入客厅,端坐上首。余容垂首应道:“是,老奴这便去。”略施一礼,旋即往金阙院而去。
庭院之中,闱冬低着头,声音轻缓却郑重地说道:“女娘,老太太身边的余容往我们院中来了。”那语气里似是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压抑,仿佛这简单的来访背后,有着不为人知的波澜。
裴宁恩闻言,眉头轻轻一蹙,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衣衫,语气中带着几分凝重:“知道了,随我出去迎接吧。”女娘牵着闱冬刚走到院子中央,余容的身影便已出现在眼前。那步伐匆匆却又不失优雅,仿佛带着一股无形的气场,让整个庭院都似乎为之一静。
“女娘,老太太有请。”余容恭敬地说道。
裴宁恩跟随在余容身后,来到客厅,规规矩矩地行礼后,静静地站在一旁。凤老太太的目光如两道锐利的光线,上上下下打量着裴宁恩,语气中带着几分严厉:“锦姝此次出府究竟所为何事?你可知晓缘由?” 裴宁恩轻轻摇了摇头,声音低柔却温顺:“回禀老太太,妾身确实不知。锦姝并未向妾身提及此事。”凤老太太冷哼一声,脸上的表情愈发阴沉:“你身为这府中的管事之人,竟连自己的女儿的去处都不清楚,这不是明显的失职吗!” 裴宁恩听罢,赶忙跪倒在地,“求老太太恕罪,妾身这就派人去找寻锦姝,定不会让您失望。”
裴宁恩为了不暴露自己的真实性格,竭力模仿着姐姐裴思妜的性格。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她都努力压抑着自己内心的真实情绪,仿佛一旦松懈,那潜藏在心底的暴躁就会喷涌而出。她实在不明白,为何裴思妜可以如此温柔,面对一切都能逆来顺受,在裴宁恩看来,这种性格软弱得令人恼火。
此时,凤锦姝乘坐的马车正疾驰在路上。突然,一群黑衣人拦住了去路。马夫惊叫道:“姑娘,不好了!”凤锦姝掀开帘子,眼神一凛,“你们是谁?竟敢阻拦本姑娘的路。”为首的黑衣人冷笑一声,“凤锦姝,今天就是你的死期。”说罢,便拔刀冲向马车。凤锦姝虽心中一惊,但很快镇定下来,她悄悄握紧藏在袖中的匕首。就在黑衣人快要靠近马车时,路边冲出一队官兵,大喝一声:“大胆贼人,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行凶!”黑衣人见势不妙,四散而逃。官兵首领走向马车,抱拳行礼,“姑娘受惊了,我们正好巡逻至此。”凤锦姝松了口气,“多谢军爷搭救。”随后,马车再次启程,向着裴府奔去,而凤锦姝心中明白,这一路上怕是危险重重。
凤锦姝虽早有心理准备,料定裴宁恩迟早会有所动作,却从未想过,对方竟会如此绝情,直接将毒手伸向自己的性命。这数载春秋里,她一直唤着“母亲”,那一声声呼唤中,有几分真情,几分无奈,又有几分希冀。然而,在裴宁恩眼中,这些情感似乎都轻如鸿毛,远抵不过利益或其他考量的丝毫重量,这种被无视的感觉,如同冰冷的刀锋,割得凤锦姝心中生疼。
凤锦姝踏入裴府,步伐坚定地朝祖母居住的院落行去。远远便见庭院中,祖母正细心地为花木浇水,那专注的模样仿若世间再无其他烦扰。“祖母。”凤锦姝轻唤一声,声音虽轻却满含着归来的慰藉。凤老太太闻声转身,瞧见孙女略显狼狈的模样,心尖一颤,满是疼惜:“姝儿,你这是怎么了?”凤锦姝望着祖母关切的眼神,将今日所遇之事细细道来,每一个字都似带着千钧之力。裴老太太听罢,脸色骤然沉了下来,那眼中平日里的慈祥被一丝忧虑所取代,“看来我不能再隐瞒你了,有些真相,你必须知晓。”话音刚落,一阵脚步声传来,下人匆匆来报:“老夫人,有一位神秘客人求见。”随着下人的引领,来者缓缓步入眼前,竟是凤锦程。凤锦姝心中一紧,目光警惕地落在她身上,“你来做什么?”凤锦程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那笑容里透着几分难以捉摸的神情,“我只是好意提醒你,要小心裴宁恩,她不会轻易与你善罢甘休。那些黑衣人,也是受她指使而来的。”这一席话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在这宁静的庭院之中泛起了层层涟漪。
她最不愿承认的猜测,终究成为了冰冷的事实。眼前的一切证实了她的预感——裴宁恩,那个她曾倾注信任与情感的人,竟真的派人来取她的性命。
裴老太太一听,泪水不由自主地夺眶而出,顺着满是皱纹的脸颊滑落。她用颤抖的双手紧紧抓住凤锦姝的肩膀,声音带着无尽的悲怆:“锦姝啊,祖母终究是算错了……”她浑浊的双眼凝视着前方,仿佛透过眼前的景象看到了遥远的过去,“我有两个孩子,一个是姐姐裴思妜,一个是妹妹裴宁恩。自小,妹妹就如同姐姐的影子一般存在,本以为这样便相安无事,却未曾料到,这影子竟也会有心机,竟会算计到姐姐身上!真是个白眼狼!”每一句话都像是从心底最深处挤出来的,沉痛而又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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