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书淮本就体弱,众人拦着不让他常在街上走动,所以这巡视和处理紧急事务的担子就落到了裴长衍的肩上。裴长衍每日游走在城中各个街道,甚至亲自还上手帮忙,许久没有好好睡过一觉,加上平日只是吃一些糙米糠麸,又饿又倦,几乎累得趴下。
但是钦差的到来无疑是给城中百姓带来了希望,旱情虽然尚未缓解,好在瘟疫已经被明显控制住,患病之人身体慢慢好转,城中也不再添加新的病患。
秦书淮说道:“此次多亏千岁和寒大夫了。”
裴长衍疲倦地坐在旁边闭目养神,揉着脑袋,没有应声。寒衣说道:“大人过奖。”
“待此间事了,寒大夫便随本官一同回京吧,皇上定会对你论功行赏。”
“不必了,此乃医者本分,我并非为了讨赏。这里的疫病已经无大碍,且有林太医在,想必也用不到我了,明日我便会离开此处。”
“本官知道你无意恩赏,但你此番立下大功,皇上必定有所耳闻,到时若是要宣召,本官交不出人,岂非让皇上失望。”
寒衣和她祖父秉性相同,无意权势富贵,一心只想着悬壶济世,听秦书淮这么说,心中有些为难,不由得看向裴长衍,而裴长衍此时已经睁开眼睛。裴长衍开口,声音有些哑哑的:“既然寒衣姑娘不想去,秦大人又何必强人所难?”
秦书淮饶有兴趣地说:“千岁真是善解人意,也罢,既如此,本官就不勉强了,届时若是龙颜不悦,还望千岁替本官分说一二。”
“秦大人尽管放心,皇上可舍不得因为如此小事就怪罪于你。”
寒衣拿出了两个香囊:“对了,这里面装了些安神的草药,大人和千岁近日辛苦,晚上将这个香囊放在枕边会好睡一些。”
秦书淮咳嗽几声,接过香囊:“多谢寒大夫,时间不早了,本官先回房休息了。”
秦书淮走后,裴长衍抿了一口茶:“其实秦大人说的不错,左右皇上不会把你一介女流留在宫中做太医,无非就是赏赐一些金银珠宝罢了,你还可以借机名动天下,为何不去?”
“金银珠宝如何?名动天下又如何?非我所求,何必徒劳跑这一趟。”
“既然你意已决,本督也就不再多说些什么了。”
片刻沉默过后,寒衣说道:“这几日我在城中行医十分顺利,从未出过什么乱子,我知道是千岁暗中派人保护我,多谢。”
“不必多礼,本督说过,是为了还你祖父的恩情。”
“时辰也不早了,我先回去收拾行囊。”
裴长衍点点头:“嗯。”
一声回应之后,再无其他,寒衣心中有些失望,不过,好在她不是一个喜欢纠缠的女子。寒衣微微欠身:“寒衣告辞。”
本以为可以好好休息一晚,谁知道秦书淮半夜居然发起高烧,裴长衍和寒衣闻讯赶来查看情况。
叶冰拦住:“你们来干什么!”
叶天阻止:“小妹,不得无礼!”叶天赔礼:“千岁,小妹向来心直口快,还望见谅。”
“无妨,本督是来看看秦大人,他怎么样了?”
“公子他身子本就不好,近日奔波劳累,终是撑不住了。”
“林太医呢?”
“林太医在城中巡查病患,尚未回来,我已经派人去找了。”
寒衣说道:“让我看看吧。”
叶冰大叫:“不准碰我家公子!”
“叶姑娘这是何意?”
“我家公子的身体一向是由林太医调理,无需外人多事!再说,寒大夫似乎和东厂走得很近,你这时候为我家公子诊治,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
“简直不可理喻!”寒衣不想和她作口舌之争,径直走向秦书淮,谁知叶冰竟然直接拔剑,叶天来不及阻止。眼看就要刺中寒衣,裴长衍快速上前将其抱住,闪到一边,但寒衣还是被划伤了手臂。“你怎么样?”裴长衍问道。
寒衣扯了扯衣袖盖住伤口:“没事。”
“小妹,你干什么!!”
“公子最近都好好的,偏偏她给了公子香囊之后,公子就病倒了,我看肯定是她存心害公子!”
裴长衍想要为寒衣辩驳,可寒衣却先一步开口:“我给大人和千岁的香囊,里面装着的药材都是一模一样的,你若是不信,等林太医回来,可让他亲自检验。再说,若我有心害人,为何千岁没事,你家大人却病倒了?”
“也许是你们狼狈为....”
叶天呵斥:“住口!叶冰,你简直是越来越放肆了!”
“哥!!!”
裴长衍开口说道:“叶姑娘,本督念你们兄妹二人忠心为主,一再容忍你的无礼,可你不要挑战本督的耐心。”
“你....”
叶天说道:“叶冰,去看看林太医回来没有!”
叶冰气愤转身就走:“哼!”
叶天连忙赔罪:“都是我把她惯坏了,还望千岁大人大量,不要放在心上。”
“再有下次,别怪本督不给秦大人面子。”
“是,我定会好好管教小妹。”
叶家兄妹是江湖人士,叶冰心直口快,性格向来冲动,加上护主心切,自然嘴上什么都顾不得。叶天性子沉稳,知道这个时候不能给秦书淮惹事,治好他才是最重要的。
叶天向寒衣赔罪:“寒大夫,小妹一时冲动,口无遮拦,我这个做兄长的,替她向你赔罪了。”
“若她能像叶公子这般明事理就好了。”
“林太医回来还不知道何时,还请寒大夫先行为我家公子诊治。”
“嗯。”寒衣来到秦书淮的床前,看到他脸色苍白如纸,随后指尖搭在他的腕上,感受到秦书淮此时脉搏时断时续,气若游丝,显然情况不太妙。
叶天问道:“寒大夫,如何?”
“秦大人此时情况不太妙,林太医不在,我也不知道他平日里吃的都是什么药,只能先行施针,看能不能有所好转,其他的,还得等林太医回来。”
叶天担心:“那就请寒大夫尽快施针吧。”
“只是....”
“只是什么?”
“此针法乃我寒氏秘传,且一旦开始,就得连续为其施针半月。”
叶天着急:“寒大夫,请你务必多留几日救救我家公子!”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既然你们信得过我,我自不会见死不救。”寒衣取出银针,解开秦书淮的衣襟,为其施针。一炷香之后,寒衣施针完毕,恰巧叶冰带着满头大汗的林太医回来。
“哥,你怎么让她为公子治病!”
寒衣自动忽略叶冰:“林太医,我未敢擅自开药,只是施针稳住了秦大人的气息,这药还得由您来开。”
林太医着急说道:“待老夫为大人诊脉之后再定。”林太医为秦书淮号脉之后,啧啧称奇。“你这针法竟然有如此奇效,才施针一次,秦大人的脉象已经趋于平稳,看来,不用老夫再写药方了。”
叶冰不信:“什么?林太医你再好好诊脉看看。”
“放心吧,秦大人过会儿就醒来了。”
话音刚落,秦书淮便有了反应,叶天见状,连忙将他扶起来。“公子醒了!”
秦书淮有气无力地说:“让你们担心了。”
裴长衍冷哼一声:“秦大人醒了就好,本督和寒大夫总算是清白了。”
秦书淮皱眉:“怎么回事?”
叶冰自知方才说的过分,也不隐瞒,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秦书淮。“话是我一人说的,千岁和寒大夫若是想要出气,尽管冲我一人!”
秦书淮无奈摇头,示意她退下。“是本官御下无方,差点冤枉了二位,本官愿代她赔罪。”
“本督倒也罢了,一向被人误解惯了,不在乎这多一次少一次。可寒衣姑娘心地仁慈,向来以救死扶伤为己任,现在被人说成是故意害人,这要是传出去,何止是毁了人家的名声这么简单。”
寒衣本想开口说无妨,但见裴长衍正在为自己讨回公道,也就选择了闭口不言。
“那依照千岁之见,此事该如何?”秦书淮问道。
“本督也不是咄咄逼人,只是寒衣姑娘还需要为秦大人施针数日,只希望在此期间,秦大人和手下之人,对寒衣姑娘恭敬些。怎么说人家也算是秦大人的救命恩人,不是么?”
“自然。”
“好了,既然秦大人无事了,寒衣,我们走。”寒衣欠身向秦书淮告辞,紧跟着裴长衍的脚步离去。
叶天问道:“公子,这千岁为何这般护着寒大夫?”
秦书淮轻笑:“究竟何为冲冠一怒为红颜,本官算是明白了。”
叶天艰难开口:“可....可千岁毕竟...不是正常的男人....”秦书淮瞪了他一眼,叶天立刻将剩下的话咽了回去,这要是让裴长衍听见,叶天绝对命丧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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