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应该是控制室人最多的一天了吧?”天樱宿随性地化出一把座椅,提着裙摆安稳坐下。穷绝见状就来到她身边,一撩衣摆就侧坐在扶手上,抱着手臂看向他们四人。小桌案一支棱,皇羽挚盘腿坐着,短发随意披散,她趴在桌面摊开的书页上,嘟着嘴巴:“峰阿兄,你怎么也来?”身边坐着的皇羽磬则支着下巴看那边两位青年,神情耐人寻味。
“我一般回来,都是为了来这边看看,羽挚,你和宿宿都没降世时,我和羽锺都是这里的常客。”岚峰爻侧目看向皇羽锺,只见身边青年正专注地看着屏幕,轮廓分明,“羽锺,昨天晚上听阿爹说,你这段时间,经常去找他?”那边的人弯起嘴角,皇羽锺侧目去看他,点点头:“我这几日,暂时不想见阿爹阿娘,这一次把羽磬和挚儿一同带来就是为了分散些他们的注意。”“可是我记得……”“你也说那是你记得了。”皇羽锺不容拒绝地打断了他的话,青铜色眼眸瞥了大屏幕一眼又回到了身畔柳绿色眼眸,“峰爻,不是每个人,都不会变。”
岚峰爻凝视着他,忽然发觉自己有些看不清他了:“羽锺,是你将我们的命运硬生生掰回我们的预设,你如今,要丢下我一个人了?”“难得见你示弱一次 ”他又要去看,却被一个声音阻止:“羽锺,大屏幕,交给我。”他从善如流地转回了视线,认真地看向身畔近在咫尺的人,“峰爻,到底是谁在逃避,事实不言而喻——我实在不明白,你在犹豫什么。”
受不住的人先躲开了视线,岚峰爻镇定自若地移开视线:“难道只有我在犹豫么?”皇羽锺轻笑一声,存着几分针锋相对:“我不想让今晚的赴约变成沉重的家事安排与政治安排。”“但是政治安排,难道只要我们说了就可以了么?”岚峰爻微微蹙起眉,认真地看向他,“羽锺,你对礼仪、规范的恪守,比我还要多上几分。难道这一次,你要打破这一道?”“因为我最后一次去见府主与夫人时,府主将安排权全权交给我了。”皇羽锺起身,方才隐在桌后的衣裳瞬间显出全貌,天樱宿方才还虚握的手瞬间收紧——那是,东秦少府主的服饰!
“天樱小姐,家兄和令兄……”皇羽磬蹙眉。“外人不可道。我与阿樱,就他们的感情而言,也是外人。”穷绝终于舍了大屏幕去看一坐一立的两位青年,“羽磬公子,静观其变。”“不是,就放任吗?”皇羽挚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他们,“樱!你说话!”“羽挚,安静。我和清穹,都没有干扰过阿兄的决断,这是他的决定,我们无从干涉。”天樱宿看着岚峰爻和皇羽锺对面而视,声音沉着稳定,“冷静一些。”“我倒是不觉得,他们在一起会是一件坏事,但是,难道就非要这个称谓,不可么?”皇羽磬看向他们,“天樱小姐,敢问令兄考虑过东秦府内的变革么?”她没有分给他们目光,只是灼灼地看着不远处似是对峙又似是沉吟的两人:“我想他是考虑过的,否则他也不会犹豫那么久。”
“羽锺,我已经没有约束了,我身上没有家族的责任。可是你不一样,你还是东秦的少府主,身上有一族的责任。”岚峰爻没再封闭自己,他也站起了身,平视他,柳绿色的眼眸满是慎重,“我本来,想得到两全法之后……可是昨日晚上,两位将军询问了我的婚姻,我——”“我知道两位将军将你的婚事提上日程,上一个七日你不在,瑾瑜将军已经当着我们的面说过了。”皇羽锺没有笑,往日周身的温煦都化作了阴沉,“峰爻,你呢,你的回答呢。”
“我想知道,你的回答。”
“被过问的人不是我。”
“但我不想我的回答会影响你,哪怕我们是政治上的盟友,是生活上的至交——你我终究不同。”
“我不认为。”
两人对视着,直到有一方先沉不住气——岚峰爻也无意再做为难人的人:“我不打算娶妻,与其留她一人独守空房被我排除在规划之外,不如从未相识。”皇羽锺在他开口的那一刹就扬起了微笑:“我非良人,不愿耽误。所以,峰爻,你我的选择,是一样的。”
“我们中间容不下第三个人,边上,也容不下另外的人。”岚峰爻轻声,他扬眉看向对面而立的青年,疑惑,“羽锺,我答应过你,哪怕我们的主张不成,不论是我还是宿宿,都会为你安排一个好的结局,你为什么不肯?”“那你有没有问过我的意思?”皇羽锺蹙眉,腰间的佩剑也轻轻震动着,“你总是这样,不过问我的意思。”
岚峰爻哑口无言地错开实现,低下了脑袋。
皇羽挚忽然扯了扯自己的衣摆,她侧目去看。“峰阿兄是不是只会对阿兄还有樱低头?”她凑过来,小声问。“我不确定,但是阿兄一定不会深阿兄那么温和。”天樱宿紧张万分地看着不远处的两人,“阿兄就是不愿意开口,他向来在与亲近之人的关系上犹豫逡巡。还不如锺阿兄果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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