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我能不能将,这一抹穿过千万榕木叶的长风,拥入怀中?”
不知缘何沉默良久,沉默到天边开出了绚丽耀眼的日光在玻璃窗上折射出光晕,沉默到大漠失去了呼啸的北风沙粒都沉寂,只有大屏幕上的神力侦测器还在恪尽职守地运作扫描着军场范围的安危——皇羽锺笑着,先开了口。
“从今往后,长风,只在你身侧停驻。”对面的人也毫无犹豫地紧跟着开了口,同时,岚峰爻展开了神力的羽翼,时岁荏苒展开绿茵水潭与古木,白鹿扶晞跑了过来,他左看看右看看,有些疑惑地叫了一声。
“岚峰爻,时至今日,只剩一个名字,一个在军场的封号与排位,此外一无所有。”岚峰爻半跪下身,低下头,“以时岁荏苒,东秦少府主——”“你总是那么一意孤行,从前是,现在是。”皇羽锺的瞳孔颤抖着,却故作沉稳地也半跪下身子,他伸手握住了他的手,“你总是不听我把话讲完。”岚峰爻抬眸看他,有些无辜地向边上微微偏了脑袋。皇羽锺愣了愣,然后点点头:“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会身着少府主的服饰么?我刚才说过我不想晚上的赴约,变成政治安排。”
“你在思索的事情,我也在思考。”皇羽锺笑了,他的笑容干净又纯粹,“峰爻,我不可能,也不愿意独善其身。我在等一个机会,让东秦,将我驱逐。”
“阿兄!”皇羽磬如遭雷劈,他下意识地向前走了几步,“你!”皇羽挚一下攥紧了掌心柔软的布料:“阿兄!”
“羽锺!”岚峰爻不认同地摇摇头,他一下抓住了握紧了他的手,“不可以,你不可以。我们一家毕竟已经离开贵族行列,你不是!你是东秦一族的荣光而不是污点!”“东秦的荣光,又怎么可能与你一个在传统观念看来的背叛者书写在一起?”皇羽锺微微偏了脑袋,与他同侧,“峰爻,你以为呢?”“你太冲动了!”他坚决地摇摇头,紧紧握着他的手,“我不同意!”“东秦的问题早就不是问题了,我已经安排好了后嗣,现在,只有‘东秦少府主’这个沉重的枷锁还在我身。放心吧,那一日没那么快到来,在你继承大漠将军之位、手握实权之前,我还不会将舍弃枷锁的计划付诸实践。”皇羽锺看着他不放心的神色,近乎得意地笑着,“难得见你失态,峰爻。”
“这是开玩笑的么?”忍不住地肃穆了声音,岚峰爻恼怒地瞥了他一眼,“没有下次!”“那还得看榕苍将军,能不能想出一个顺理成章的理由了。”皇羽锺狡黠地眨了眨与青铜一色的眼,“难得能够摆你一道!”岚峰爻看着对面心情大好的人,忽然侧目看向站在身边的白鹿:“扶晞,过来。”
白鹿眨眨眼,轻快地绕着他们跑了两圈,然后温顺地跪坐下来,毛茸茸的鹿角蹭了蹭自己的主人,又蹭了蹭一边的青年。“时岁荏苒的钥匙,交给羽锺吧。”岚峰爻用空闲的手摸了摸他的头,“他是你的,第二位主人。”扶晞闻言就诧异地瞪大了眼睛,他歪过脑袋不可置信地上上下下打量这位身着华服温润如玉的青年,然后迅速看向自己的主人,疑惑地叫了一声。
“嗯,长风驻足停留的地方。”岚峰爻确信地点点头,“我信任他。”
一片苍翠的榕木叶自时岁荏苒的绿茵、潭水和古木流转的神力中逐渐显出浅蓝葱绿深青交错融合的色彩,扶晞又叫了一声,那片叶子自半空飞来,在他的鹿角间盘旋,然后,他轻轻一送,叶子去到皇羽锺的跟前。
“时岁荏苒的钥匙,注入你的神力,它就会认主。”岚峰爻点点头,释然,却又惴惴不安,“这里是长风驻足的地方,你身边也是。”华美的青铜编钟一排排显现,将他们两人框住,庄严肃穆的乐音交织在这方长风的天地——皇羽锺抬眸看他,不赞同的神色浮现:“你的幻境,可以对随便对人开放么?”“你不是什么别的人。”岚峰爻固执己见,他专注地凝视着他,“幻境有什么作用,你比我还清楚。”
两人搀着彼此同时起身,皇羽锺看着飘到掌心的榕木叶,在对面人势在必得却又小心翼翼的目光中注入了自己的青铜色神力,流光溢彩的青铜钟切面代替了方才的榕木叶。“它认主了,小心保存它。”岚峰爻看着他将坠子握入掌心,“如果我们还是从前模样,我能用其他独一无二的当做我的信物赠与你,可是现在我身无他物——”
“在皇羽锺眼里,岚峰爻,只是岚峰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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