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增强了我的神力,并帮助我铸成了青铜钟。也许是因为当时的青铜钟还有神赐的意味,所以我从祭坛那边短暂出来的会面里,长辈们都盛赞我神力的强劲。”他摇摇头,伸手搭上她的肩膀,温柔道,“神赐是很痛苦的事,宿宿。但是我还活着。”
匆匆别过视线,天樱宿不经意地抹了抹眼睛:“清穹,告诉我后面的事。”
“长老会议在这之前已经离间了瑾瑜将军和前任荒川府主,穹毓老师又被剥夺了政治权利,荒川东秦两府的所有权力,都在两府的长老会议手中。不过好在他们虽然利欲熏心,但毕竟荒川东秦的威名是他们必需的东西,我还能以此为要挟,让他们助力于我。宿宿,往后吧,一百年里没什么好说的,前六十年我依旧在祭坛,离开祭坛之后就担起少府主之名与府主一道,并开始我的学业。”
“六月阿兄的回归让他们方寸大乱。”穷绝跑过去蹭了蹭爱人没有握笔的左手,笔一顿,天樱宿不可置信地将口供拿了起来细细看去,喃喃道,“若非榕苍携少府主迅速赶来使我们来不及对府主下手,榕苍绝对无法活着走出东秦,少府主也会如我们所愿成为荒川一支实际的掌权人——他们……东秦之乱的目的,是要将百年的命运掰回正轨!既要对阿兄动手也要对锺阿兄动手——他们怎么敢!”
“宿宿!”身旁的青年担忧地唤了她一声。
“如果,如果我没有一意孤行地化作长风赶来……”风力场一瞬怒吼,她趴在了自己的胳膊上,浑身都在颤抖。“宿宿,宿宿。”皇羽锺伸手将她拉进怀中,一遍遍轻轻拍着她的背,“你赶来了,很及时,哪怕我们都因此身有伤势,但毕竟都还好好地在你眼前晃来晃去的。”“可是我——”她抬眸看向他,皇羽锺摇摇头,为她拭去眼泪,“没事的,我们都没事。”
“所以很明显,羽锺与长老那一派一直是相背。”穷绝看了看那边被皇羽锺紧紧抱着的爱人,看了一会儿她的文字,点点头,“这还只是交代了一部分。阿樱,还有两部分。”“还有两部分,一部分是三兄妹,一部分与荒川和无涯长老的沆瀣一气。”皇羽锺将另外两张纸拿了过来,“剩下的我来吧,宿宿。”
“我把阿兄叫上来,他应该在厨房捣鼓完拔丝土豆了。”天樱宿狠狠抹去眼泪,撑着桌子站起身来,身形不稳地扶着扶手匆匆向下跑去。
匆匆穿过客厅和走廊,她抹了一把眼泪,然后猛地推开了门——
“阿兄!”
“嘭”的一声,厨房门狠狠撞上在墙体里的轨道尽头又用力回弹,天樱宿扶在门框上,看向里面转过头来的兄长,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宿宿?这是——”刚刚把炸过的土豆块放到一边,岚峰爻一回身就被自己妹妹抱了满怀,来不及说什么就听见妹妹抽泣的声音,不由心慌地将她紧紧抱住,“怎么了,阿兄在这儿?”“我,我差点,就失去阿兄了……”遏制不住地后怕,她红着眼、瘪着嘴,努力没有哭出声,“口供,口供里,东秦,东秦之乱……他们,他们要,要,阿兄——”那个“死”字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天樱宿紧紧拥着他,声音颤抖不已,“可是,秘境,秘境之后……我再没,再没想过,阿兄离开……”轻轻拍着妹妹的后背,岚峰爻将她的脑袋轻轻摁在自己胸口,听着她哽咽着,断断续续地说着:“嗯,我知道,宿宿没想着我们兄妹的生离死别了,除了排兵布阵。宿宿,阿兄和你许诺,好不好?”“嗯?”视野清楚了一些,她眨眨眼,樱粉的眼凝视着他苍翠的瞳孔。“阿兄会好好的,走在你之后。我让你一个人在人间漂泊了一百年,我总要付出代价的——我以为百年之隔,你我兄妹会无比生疏,你却反其道而行之。”岚峰爻搂着她,吻了吻她的额心,“放心吧,不论如何凶险,我都不会走在你之前,让你再抱着和阿兄的回忆一个人走下去。”天樱宿眨了眨眼睛,显然是被泪水滞涩的思绪没能反应过来。
“嗯,所以剩下的口供,交给我和羽锺来看吧。”岚峰爻叹了口气,抱着她,轻轻拍着,“宿宿啊,别怕。”“下午你也来三楼……清穹说他,昨日梦见了命运。”她搂着他的身子,轻声,“你记着,你给我的诺言。”“我记着。”岚峰爻笃定地点点头,他松开她,“宿宿,我会在你身边的,看着整个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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