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觉得不对劲。”冯若昭说,她虽然和弘历没见过几面,到底是先帝钦定的继承人,生前对他托付了足够的信重,她不信弘历是会为情所痴的,这甚至让她幻视了别的东西,“总不能他们相遇,是先帝初见纯元皇后那时的场景吧。”
左右这里已经没外人,冯若昭也不怎么遮掩。先帝和纯元皇后是一见钟情,一舞倾城,一眼万年,但要是把这些词汇用到皇上和青樱身上,把纯元皇后的脸换成青樱的……那她还是觉得那个眼高于天嫌弃胧月的格格看得更顺眼些。
中国人的性情,总是喜欢折中的。
“个中细节我们早已无处寻了,至少现在看来,皇帝对青樱的情谊绝不浅。而她毕竟是景仁宫那位的侄女,是皇后翻身的一大倚仗。若是她耳边风吹了些什么……难保皇上不会听进去几分。”
枕边风威力有多大甄嬛是知道的,甚至于她自己也曾是受益者,只不过现在猎人和猎物的关系反转了而已。这种事态不能掌控的感觉实在是很久未有,让她心头不得不涌上几分焦躁。
冯若昭见她面色不好,便问:“妹妹,你在想什么?”
甄嬛转过脸去,凝望起一侧紧闭的窗牖来:“我本以为,当年揭破纯元皇后死因就足够废皇后尊位,却被仁寿皇太后一道遗诏保了下来。本想着困死景仁宫也算是报得仇恨,又被那些老臣旧事重提,还有一位侄女在为她奔波。有时候都想感叹,皇后几经坎坷,却又总能置死地而后生,实在不知道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了。”
她这么自顾自地说着,侧脸被烛火照得明明灭灭,望之无端让人心头发寒:“可我不能再放任她这么下去,倘若她真做了母后皇太后,莫说灵犀,整个后宫都别想再清净,全部都要洗牌。”
“所以,你的意思是……”
“非常时刻行非常之事。”甄嬛静静答,眼里闪过一丝杀气,“她现在依旧禁足景仁宫,那青樱便是她唯一的一张底牌。我与皇后不死不休,那么换言之,我与青樱水火不能容,青樱与皇后,亦是不能并存。”
冯若昭安静片刻,闭上眼睛:“但愿一切顺利吧。”
顺利是顺利不了的,因为景仁宫那边动静就没停过,这不,又传消息让青樱过来了。
陪着来的是阿箬。至于为什么上次她没藏好自己的行踪,这次还让她过来,自然是因为惢心陪着青樱去伺候太后用膳,回来就落下了烫伤,被阿箬好一顿训斥打发去廊下思过,还扣了个不尽心的帽子。陪主子来见老主子这样的大事,舍她其谁。
至于惢心当时满心这又和我有什么关系,以及青樱对阿箬的高高抬起轻轻放下这样的陈年老调就不提了。
景仁宫,穿过层层的帘幕,青樱再次在凤座上见到了自己的姑母。自她不废而废,整座宫殿失去本有的尊贵与灵气,一切摆件都好像蒙上一层死白,望着如一座静静的坟墓,呼吸吐出的都是腐朽的味道。
青樱跪下行礼,宜修则开门见山:“新帝何时放我出去,封我母后皇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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