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抬周文王,我有孔圣人,怎么样,互相伤害呀。
“永琏,你叫永琏,你就是这个器皿,此生都要把自己当成这个器皿了吗?你这一生只有这一种用途了吗?”
见对方面露深思,琅嬅改蹲为站,将双手搭在男孩双肩之上。那肩膀还太过柔嫩,不足以撑起一个庞大的帝国。
琅嬅轻声细语,面色却不如言语亲切,冷静得像一块冰湖,什么刀剑枪戟都无法戳穿:“子曰,君子不器,你的确承载了过厚的期望,但不代表你就要囿于这个框框里。额娘希望你不要自我约束,不拘泥于那些芜杂的陈规旧俗里,做一个有广泛追求、知识渊博且相通于各领域的不器之才,希望你可以尽可能长成自己喜欢的样子。”
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这话是悖论,因为梅花就只是单纯的在冬天开而已。同样,没有人说皇子就要夙兴夜寐宵衣旰食。雍正倒是做到了,活生生把自己累死了,他还这么小,未来有的是时间拼搏,让他拥有这个年纪该拥有的快乐有什么不对?
古往今来,培养天子都有一套准则——勤政爱民,累不死就往死里搞。
天子怎么能有个性,就应该按照贤君的标准规范一刻不停地约束自己。
但富察琅嬅偏不,把人装在方正的壳子里能教出什么好的人才,不过木偶傀儡。何况古往今来用这套标准的皇帝多了去了,有几个贤明君主啊?再冒一个万历出来吗?弘时也勤奋,甄嬛传有专门写他作息的台词,也没有用啊?基本的劳逸结合不保证怎么行,而且乾隆活得比他大半儿子都久,身体才是一切的本钱,一天天这么熬着,没风寒也要去见阎王。
永琏微张着嘴巴,这一刻的他终于有了这个年龄该有的活力:“皇额娘说得这些话,儿臣从未听过。”
那是自然,怎会有人在阿哥面前说这些呢?
“那永琏听后有什么感想呢?”
小包子思忖片刻,忽然端正拱手作辑,行了一个学生对老师的礼节:“儿臣受教。”
见状,琅嬅明白他听进去了。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实心眼了,不会叫苦不会喊痛,只知道一个劲压榨自己。如今他愿意稍稍放过自己,便是最好的结果。
“你肯听进去就好,你可知道额娘在长春宫多么担心你。下次额娘再来的时候,可不希望看到一个把头都要埋进书里的人了。”
探望的时间实在短暂,只不过是互相说几句话的功夫而已。琅嬅不再逗留,最后摸了摸小包子的头便转身离开。
走廊处立了个官袍身影,正是永琏的教习师傅之一,三朝老臣,乾隆钦定的皇子师张廷玉。见得琅嬅出来,他立刻行礼道:“微臣见过皇后娘娘。”
“不必多礼。”琅嬅客气笑道,“这些时日多有叨扰,亏得张大人体谅。永琏幸有大人时时教导才能有这个模样,本宫在此谢过张大人了。”
“不敢,大阿哥颖悟非常,能做他的师傅,是微臣的福气。”
互相交换了两句场面话后,张廷玉道:“只是不想皇后娘娘对圣人所云亦有自己的见解,倒让微臣也有了茅塞顿开之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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