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途

她端的是直抒胸臆，一言下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白蕊姬并不理会，不等琅嬅答话，已经起身提着宫装裙摆跪了下来:“臣妾请娘娘，准臣妾入冷宫，与海庶人当面对质。或者放海庶人出来与她对质，都可。”

顿时响起一阵吸气的声音，望着白蕊姬的眼神不亚于青天白日见了鬼。连鲜少发言的陆沐萍都忍不住道:“玫嫔娘娘，冷宫那样的不祥之地，您如何要踏入？”

她是真切关心，随后婉贵人也细声细气地附和:“是啊娘娘，若放其出冷宫，有所冲撞怎么是好。”

白蕊姬只拿眼睛盯着琅嬅，而琅嬅的神色并没有明显的变化，温和道:“你陡然生了这样的念头，可是被那些流言蜚语所困扰。”

白蕊姬口气硬邦邦的:“皇后娘娘说错了，那并非普通的流言蜚语，而是实际划在臣妾心上的刀。”

“那也不能成为妹妹你急吼吼要进冷宫的理由啊。”金玉妍也加入了劝阻的行列，毕竟什么时候见她缺席过热闹，“海庶人疯是她的事情，妹妹可不能失了冷静。”

金玉妍没想到的是，她随大流的一句话，竟然引来对方森冷的目光，好像她犯了什么天怒人怨的罪，“嘉嫔并非当事人，我也不是与您讲话，无需您操心。”

“这个请求本宫驳回。”琅嬅卡在此时回话，“冷宫重地不得擅闯，本宫也需要为你和诸位姐妹的安危考虑。”

“臣妾自身的安危，远比不过找出陷害皇嗣的真凶重要。”白蕊姬不傻，昨天仪嫔的话她都听进去了，立刻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上了价值。

金玉妍捂着嘴轻笑:“妹妹，你当真是急糊涂了，疯子说的疯话也记在心上。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海兰那一串人名里面，可有和你姐妹情深的仪嫔，以及对你有救命之恩的慧贵妃。若海兰信口开河，说真凶她们当中的任何一位，你要作何应对呢？当场展开报复吗？”

她说罢，目光看向琅嬅，明显是在请示她这个皇后，这样的事可否要坐视不理。真应了，那就是妥妥的失职。

琅嬅没有答话，而白蕊姬扯动了一下嘴角，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嘉嫔何不把话说完呢？这当中不也有你的名字吗？”

嘉嫔何许人物，闻言眉毛都没有抖动一下，在她眼里，玫嫔现在和被逼到穷途末路的疯狗没什么两样，除了到处攀咬，再没有别的手段。

她的笑容甚至更加柔和，带了些“你都这样了让让你”的包容:“姐姐记性没那么差，自然记得，若妹妹真的要把在你怀孕期间，和你连亲密接触都没几回的我和纯嫔姐姐都算在你怀疑并报复的范围里，随你开心就是，我又不能操控你的想法。左右我行得端坐得正，启祥宫宫门大开，欢迎妹妹随时前来搜寻，看看有无能给我定罪的线索。”

一番话说得大气又妥帖，宽明大义的形象算是彻底立起来了，也衬托玫嫔更像一个毫无理智，不分青红皂白的疯子。至少说出这些话的金玉妍当真是很有底气的，她的确没有任何破绽可以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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