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来无恙

琅嬅看着她，眼神无悲无喜:“实际上，关于这个计划，除却慧贵妃，我未对任何人吐露所有，仪嫔自己都是一知半解，她甚至都没把金玉妍和真凶二字搭上边。”

“但那日，你看似胡乱攀咬，其言行却正中本宫下怀，每一步棋都按着本宫计算好了的走，比本宫更早洞悉了全局，用堪称完美的演技骗过了所有人，终于抓到了当年的渔翁。可是本宫很好奇，你到底从何而知的这个计划？高晞月绝不会泄密。”

“怎么不会？”白蕊姬懒洋洋的，语调上扬，“如果没记错，在我给你下毒之前，她对我的态度都一直介于怜悯与同情之间，没准是我私下找她求情，她心软松口了呢？”

“不可能，满皇宫都知道你情绪极度不稳定。”琅嬅的语气凝重，这句话的分量是有人能亲身证实的，“所有人都防着你，怕你发起疯无人能挡。但你终于还是为所欲为了一次，也让我有了一个推测，若你一开始，就知道真凶是谁呢？”

“这个推论刚出来的时候就被我否定了，因为金玉妍根本没有破绽。但想来想去，只有这个看似离奇的说法能解释，你如果不是一开始就认定了她，怎么会做那么多只针对她的迷雾弹？”

“哦，有吗？”

白蕊姬似乎打定主意装傻到底，琅嬅面无表情:“你开场就指认仪嫔和我，将我们称作十恶不赦的罪人，为我们杜撰的理由倒也能说得通。纯嫔想借着怀孕的名义远离纷争，你愤怒不已，因为你觉得她怎么能如此没有良心，自己肚子里的是孩子，你死掉的那个就不能被当做人看了，所以你强硬地把她留下来，坐也要坐到结束。”

“恪贵人是最早拿你流产一事激你的，你们之间的冲突人尽皆知，所以你飞速把她也拉下水。舒贵人性子冷清，觉得此事与她根本没有关系，你见不得有人在这个场合作壁上观，顺手扣了一顶帽子给她。”

“你恨人的逻辑如此简单，所有人你都看不顺眼，唯独发言的时候绕过了金玉妍。是你找不到她的罪名吗？她可是最先出来反对你和海兰计较的，你当时状若疯狂，无差别招惹所有人，独独放过了她，你觉得这说得通吗？”

“除非，你是故意让她觉得，她是个彻彻底底的看客，其他人的可疑程度已经完全盖过了她，自己可以不用那么警惕，于是放松，从而露出马脚。”

“但这就又回到了最开始那个问题，你为什么知道她的所作所为呢？”

“我苦思冥想，只有一个理由。”

说到这里的琅嬅抬头，眼神透亮，直能看穿人的心底。

“白蕊姬，曲有误，周郎顾？”

“我还以为，面对有着杀子之仇的死敌，娘娘会直截了当的嘲讽我，是错曲重弹，白活一世呢。”

白蕊姬又笑了起来，是那样的畅快。眼中带上浓烈的情绪，似是积攒许久，等待爆发，“别来无恙啊。”

“孝、贤、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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