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计不成

但对比她的计划，这些都是小事了。豫嫔装傻充愣一绝，皇上的金口难开，她再不引导一下风向，还不知接下来会是什么局面。

“怪得妹妹方才那般冷言冷语。”

豫嫔如梦初醒一般，又道:“想来是何太医资历稍稍浅薄，没认出草原上特有的药材才误导了妹妹，嗯……”

她想一想道:“可否请皇上从太医院择一位德高望重的太医来，当日的物证应该还在，请太医再验一验便是。”

皇帝抬了抬眼，目光直直落到须发皆白的齐汝身上。作为太医院院首又是专门负责给皇上诊脉的，齐汝的眼力见可见一斑，当下上前一步拱手:“皇上，微臣斗胆，愿为您排忧解难。”

那碗菜自然也被带到了现场，就见齐汝庄重着面色，拿出数种工具，又挑起一点放在鼻下嗅闻。整个过程都在皇上与两位妃子的监督之下，绝无掉包的可能。

豫嫔仍然安之若素地跪着，与之相反的是如坐针毡的颖嫔。她竭力撇过头不去看齐汝的忙碌，让自己看上去更符合无辜的看客一些，即便她心里清楚这根本于事无补。豫嫔敢提出这个请求，必然做好了所有后手，今日，没准还真让她金蝉脱壳了。

可她不甘心呐！这人的狼子野心分明都要写在脸上了，难道她还真能任这只鳖逃了出去？再想想，再想想还有没有什么办法？

她陷入沉思，专注于思考的她自然错过了皇上落在她身上的眼神，但豫嫔尽收眼底。

心头划过一丝冷笑，豫嫔只是好整以暇地等待，那个她早就了然于心的结果。

探查的过程很快就结束了，齐汝放下手中的工具，跪在皇上面前:“启禀皇上，这碗中，的确混杂了几味可做调料，亦有清热败火之效的草原特供药材。太医院虽没有这些，但书籍上皆有记载。若需要，微臣这就取来。”

“不必。”

皇帝的神色淡淡，话语间却不再缭绕那股冷意。那厢豫嫔已经深深拜倒:“如此，便能证实臣妾所言非虚吧？臣妾的确是想为前段时间带着皇上贪嘴而赎罪，又恐扫了皇上兴致，只好做了这特制的药膳，用着少少的剂量，以求潜移默化，谁知药效太慢，让颖嫔妹妹察觉，且药膳的香味引得了下人馋嘴，才导致了这一桩祸事。”

“固然是臣妾处置不当，但臣妾从无为圣宠谋害龙体之心，是可以确认的。皇上何不想想，若是臣妾真的有这天大的本事，缘何您只有轻微的上火之症？若苍天有眼，应当在庇护您的同时，先一道天雷劈死臣妾才对，哪能容臣妾在这分辨？”

豫嫔言语流畅，而皇上也轻轻点了点头。他是当事者，自己身上松不松快，他自是清楚，连齐汝刚刚请平安脉的时候，说得也是“皇上需要微微调整饮食，以冲淡火气”。

就这，什么损身，什么被虎狼之药掏空，都是没有的。

之所以没有一上来就搬出这句话，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他最近在豫嫔这里是贪食了些，若颖嫔真捕捉到了些许风影，也省得他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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