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待冰云轩的伤更好一些,他就会带着似冶一起去苏府寻找亓允,但是几次无果。
苏府。
冰云轩照常来到府邸,管家连忙开门行礼,冰云轩只是稍微点头,然后就急冲冲地走近院子。似冶无奈地看着他立于一张长条形四仙桌旁边,也只能跟上去。
但当他准备坐下来休憩时,他突然发现冰云轩身边并没有什么四仙桌。
“欸,桌子哎?”似冶大惊问。
“什么桌子?”冰云轩好奇。
“刚刚我在外面明明看见一张四仙桌,怎么没了?”似冶说着陷入沉思,冰云轩一听也警惕起来,四处张望后发现是有问题。
苏府院内本来应该有四棵大树的,但是他只看见了靠着围墙的两棵槐树。所以,苏府有鬼。
冰云轩谨慎地抓住欲走的似冶,提醒道:“这里有障眼法。”
“障眼法?无凭无故设下障眼法不是苏文的做法。”
“所以是冰楚夕设下的。”
“既然冰楚夕会设下障眼法,那就意味着苏府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既然障眼法还在,那说明证据未毁。所以苏文还活着,亓允也可能就在这里。”
“那我们得赶快找到他们。”似冶说着就拽着冰云轩忙里走。
出来迎接的不是苏权,而是冰楚夕。他看着冰云轩,嘲笑道:“太子殿下为了一个毫不相干女人,多次来我府上,就不怕传出去被人笑话?”
“你少在那装,把允儿交出来。”冰云轩早已失去耐心,见冰楚夕昂昂不动,冰云轩也沉不住气了直接动手。
两人使用冰系法斗了几个回合,未分胜负。
立于屋檐下的婢女,神色有几分着急。
冰楚夕一脚踢开冰云轩手中的剑,冰云轩来不及退让直接中伤,伤上加伤让他气势直接弱了下来,他一手撑着剑,一只手捂着昔日腹部伤口,单膝跪地,看着楚楚可伶。
立于屋檐下的婢女直接冲上前,那不是别人,就是亓允,只是障眼法下的她成了另一副模样。
似冶扶起冰云轩就想干架,但冰云轩抓住他的手臂示意他冷静。
冰云轩擦净嘴角的鲜血,看着已经立在冰楚夕身边的婢女,说:“允儿,跟我回家吧。”连声音都在乞求。
婢女看着冰云轩,五味杂陈。冰楚夕看了一眼婢女,又冲着冰云轩嘲笑:“这不过是我苏府的丫鬟,太子殿下宫里难道连丫鬟都没有。还是说,太子殿下少了昔日服侍自己的丫鬟寝食难安,看见谁的丫鬟都强?”
面对冰楚夕的冷嘲热讽,冰云轩如同耳旁风,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婢女。他失控地抓着她的手臂,说:“允儿,我知道是你,跟我回家好不好?我好担心你,允儿……”
婢女看着冰云轩,内心挣扎。
他的目光充满乞求,她知道那是冰族太子,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她伸出右手好想去触摸他,可是被人抓住了。
冰楚夕握住亓允的右手,他的心在畏惧,畏惧的连手都在颤抖。但他还是理智地冲冰云轩说:“她不是亓允。”
“她是!”冰云轩大喊,“她就是,她要不是,她为什么那么担心我受伤?她要不是,你为什么那么紧张?”
“我紧张?”冰楚夕苦笑,“我为什么紧张?她不过就是我府里的丫鬟。”冰楚夕失心疯般扯过亓允就狠狠地扇她耳光,大骂道:“你以为自己是谁?看见太子就想当太子妃?你勾引谁啊?啊!”
他已经彻彻底底地疯了,他揪着她的头发,大声喝斥:“这是苏府!你是苏府的丫鬟!你不是太子妃,你在他面前献什么殷勤?”
婢女眼里闪过泪水。
“不,我是太子妃!我是。云轩,救我……救我,云轩……”婢女几乎是跪着爬到冰云轩脚边的,但冰云轩看着她那副陌生的皮囊,和她失心疯的样子,他犹豫了。
冰楚夕是不会打亓允的,他那么喜欢她,他怎么能打她呢?她一定不是亓允,对,她不是。
冰云轩不断地自我安慰。冰楚夕直接下令:“来人,把她拖下去,发卖出去。”
“是。”两人府吏慌慌张张地拖着婢女赶紧远离。
冰云轩看着婢女被拖走,内心久久不能平复。冰楚夕倒也直接送客。
柴房。
亓允蹲在柴堆上失心痛哭,冰楚夕打开房门走到她面前,一把将其搂在怀里,一边柔声说:“允儿,对不起,我错了,我下次一定不会这样了。”
亓允用红色的眼睛看着他,眼泪啪啦掉落,哭喊:“你为什么要这样?你为什么不让我们相认?你为什么要骗我?”
“我没有。”冰楚夕双眼布满血丝,“我没有,允儿,我没有骗你。我对你怎么好,你为什么还要跟冰云轩走呢?你为什么就是忘不了他呢?”
看着他那双充满乞求与委屈的眼睛,亓允内心挣扎。就是那双眼睛让她对他百般顺从,让她觉得他好可怜,觉得冰云轩夺走了他的一切。
不,不是这样的!
亓允狠下心不再看他,因为每次看着他,她就会失去庇护,会展现出千穿百孔,会不知觉地满足他的一切要求,她太累了。她不是鬼,不能做到跟他一样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对世界万物失去好奇。
她是人。
对,她是人,是活生生的人,她不应该被他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她应该出去,去感受大千世界的无奇不有,去用自由的心去触摸大自然去爱一个人,而不是被强制去接受他的一切,去爱他。
对,她要远离他。
亓允一下子充满了希望,瞪着冰楚夕,咆哮:“不,你就是在骗我,你告诉我冰云轩和寻笙夜夜笙歌,他早就忘了我。可是他忘了我为什么还要来找我?”
“不,允儿,我没有骗你。”冰楚夕紧拽着亓允的手,摇头,似乎怕失去一样看着他。
他的目光深邃,亓允知道只要她心软,她就会掉进那无底深渊。
不,不可以,她要逃离它。
“你撒谎!”亓允奋力挣脱他的手,目光再也没有呆滞,她目光充满光亮,吼道:“你要是没有骗我,你为什么不让我去听书?你就是怕我听到事实,怕我对你厌恶!”她说着就起身往外走。
冰楚夕抓住她的手臂,再次可怜巴巴地央求:“不要走,允儿,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亓允冷冷地看着他,然后干脆利落地扒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以前就是太软弱,以至于只要他看着她,她就会失去自我意思。可是,现在,她不会了,她没有任何理由满足他的要求。
以来的几天,冰云轩都没有来过苏府,亓允也没有回过苏府。
看着时间已经回到了原点,冰云轩认真地处理政务。亓允如同在水族一样自由自在地听书、看戏。冰楚夕回到了俏文阁代替着苏文。
冰后寝宫。
冰后问冰云轩:“冰火战争明明是火族占优势,可为什么还是冰族赢了?”
“战争无外乎五事,道,天,地,将,法。火族以他族公主祭天、无故扣押他国太子公主,逆于五族准则,道时不足。四五月是易湖的丰收季,且易湖土地肥沃,钱粮丰厚,天事足。易湖地势低平,平原众多,攻守兼备,地事均衡。火族强支弱干,地方不允许私自打造军械,这导致易湖兵器严重不足,将士手中没有武器,谈何打仗。再则,战争不义,将士内心挣扎。沛城军心涣散,将士上下不同心。将、法皆不足。五事三事不足,那必定失败。”
冰后骄傲地看着儿子,冰云轩继续说:“还有,儿臣昨两日在易湖发现了一个被炸毁的军库。但刘相说,他们并没有发现军库。可是依军库炸毁的痕迹来看,军库炸毁不到半个月。这就说明军库是火族人故意炸毁的。但问题来了,火族有怎么大的一个军库,不用于战争保家卫国,却自动炸毁,其中必有蹊跷。而且,火族地方禁止私自打造军械,那易湖军库就不可能存在。”
冰云轩看向冰后,冰后已经猜测到了他已有答案,于是点头,示意他继续,冰云轩如实作答:“儿臣晚间想了许久,只有一种可能,火族内部有问题。易湖军库很可能是火族中央驻扎在地方的军库,但如果是名正言顺用于边防,那易湖军库一定会用于这次战争。可偏偏不但没有用于战争,反而在故意炸毁了,那只能说明易湖军库来的名不正,言不顺,炸毁军库是在销毁证据。既然如此,那易湖军库只能是朝中有威望的人驻扎的,他想谋反!”
冰后双眼发光:“所以,火族将来可能发生内斗。”
冰云轩点头:“火族一直以来狂妄自大,以为自己是五族之尊,却忘了,内部已经开始腐烂了。但易湖军库的炸毁也会延迟火族内乱,不过,已经有了内乱的影子,我们也不必着急。”
冰后看着冰云轩,问:“你想统一五族?”
冰云轩看着冰后担心的目光,坚定地说:“统一五族是迟早的事。”自从去了火族看见佟威后,冰云轩就想起了冰成的遗愿。还有,火族猖狂,对冰族不敬,对自己及妹妹不敬,那就必须付出代价。
“五族和则维护,五族乱则统一。五族统一必须经历战争,战争就意味着死亡。云轩,你要想好了再动手。”冰后语重心长地说。
冰云轩点头:“嗯,孩儿必慎重。”
街头。
亓允独自听着书,说书人依旧口若悬河:“就当火族人点火之际,太子殿下骑马飞来将那厮踢飞几步远,然后解开公主的绳索飞出祭坛。这时,火族大皇子和五皇子截去了去路,太子一对二直接中伤两人。然后,火族官兵四处冲来,太子殿下以一顶百,杀敌无数,可惜最终还是寡不敌众败下阵来。太子殿下身受重伤却依旧对公主不离不弃。见火王乘车而来,太子殿下直飞向火王,火王吓得飞出车。但是太子殿下毕竟受伤了,火王一气之下直接将太子踩于脚下,太子宁死不屈,掷了一个碎冰刃。火族手握冰刃,气得咬牙,但太子殿下就是不服气地瞪着他。”
“后来呢后来呢?太子殿下有没有战胜火王?”观众急着问。说书人敲着收钱的盒子,大家都会意地投钱,亓允也投了不少银子,收钱的小厮忙说谢谢。
“后来……”
俏文阁。
冰楚夕静心看书,似乎也没有任何复仇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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